而她不仅重新坐上镇国公子之位,便是她的清白名声,都一并还给了她,当真是好极。
“那百姓反应如何?如何议论?”民众之口,亦是最重要的,若是民众反对如此处置青王,王上,抑或说是冷澈,必然要另行处置。
“民众皆是拍手叫好,还声称王上这样的处置不够,该将青王爷处斩,可见青王爷平日里极是不受百姓拥戴,温大人一事,百姓皆嚷嚷着这样的人应当千刀万剐,还有王妃一事,百姓也是震惊后舒坦了。”毕竟谁也不愿相信这样美丽且还在朝堂上为夷国争过荣耀的王妃曾经做过那样的事,“对于皇榜上的内容,百姓只有震惊,无人有异议,亦无人怀疑。”毕竟处置夷国丞相是大事,突然之间就闹出这样的事来,任是谁都会震惊。
“嗯……”温柔微微点头,“至于那王三,放了吧,顺带告诉他,他身上没有中毒。”不过是向他扔颗补血气的药丸而已,吓吓他而已,本想是留着他做证据的,如今竟是丝毫不需要他。
“云浪明白,稍后便去将他放了。”
“尹儿,云浪,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们了,待开了春,便择个好日子,将你俩的好事办了。”温柔笑着往尹儿空了的茶杯里斟上茶,“我为你俩操办。”
尹儿与云浪皆是一惊,而后双双跪地,朝温柔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二人皆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温柔却知,此时无声胜有声。
因为她有预感,整个大夷现在是风雨欲来,趁着还是平静的日子,给真心为她办事的尹儿与云浪他们最希望的事办了。
她,也是即将要置身于这风雨之中。
076、太后召见
温柔坐在书桌后,微阖着眼,手里握着那龙玉白璧反反复复地转着,心里想了许多。爱残颚疈
镇国公府日后有谁执事?王如敏如何处置?朝堂局势究竟如何?这龙玉白璧所掌控的力量究竟有多少?
“王妃,夙夜大管事求见。”温柔正在梳理思绪间,尹儿来到旁,小声禀报道。
“可说了何事?”温柔蓦地睁开眼,夙夜?这么晚来求见,可是白王又怎么了?
“没有说,只是大管事身后还有一名男子,夜里奴婢瞧不清他的容貌,王妃,要见吗?”尹儿的话里多出了一丝提防之意,经历了李安音与王如敏之事,她总觉得不管是什么人,都必须提防着。
“大管事前来,自然要见。”虽然她不知与夙夜一道前来的男子为何人,但她相信夙夜不会是害她之人,“让大管事在厅子稍候片刻,我稍后便到。”
“是。”尹儿躬身告退。
稍倾,温柔来到了厅子,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不禁惊讶了。
只见冷澈坐在客位太师椅上,正轻啜着手中杯子里的茶汁,看到温柔前来,将杯子放到了身旁的小几上,缓缓站起了身,礼貌地淡淡道:“深夜前来叨扰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白王!?居然到她这烟水阁来了!?着实让她吃惊,在她的印象里,白王几乎是不踏出那瓦釜雷鸣一步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王爷亲自造访温柔这烟水阁,倒是让温柔受不起王爷这个大礼。”温柔笑得平和,毫不谦让地在主位上坐下,“见谅之话温柔可不敢当,这儿也是白王府,王爷只管坐着便好,王爷站着可让温柔担不起了,只是温柔不知王爷为何会突然想到到温柔这儿来?若是王爷有需要,尽可叫温柔到瓦釜雷鸣去。”
“有求于人,必是亲自而为较显诚意。”冷澈重新在椅子上落座,也不拐弯抹角,看着温柔,直接将自己需要她帮忙说得明了,只是厌恶女人的他,居然能说出有求于她的话,看来真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并非是那只会拿身份压人的愚蠢之徒。
“王爷相求温柔便是更不敢当了。”他居然还会有事求她?真是让她再次小小吃了一惊,“王爷有事只需说便可,温柔能力范围内之事定然会帮王爷的。”
“明日我需上早朝,今夜前来一是为了告知王妃,以免王妃动怒,也好让王妃提前让我注意着些什么。”冷澈淡淡地说着,他可是记得昨日她愠怒的眼神,也知道她救他一回不易,故还是提前知会她一声为好。
“王爷要上早朝?”因着身体而从来不上早朝的他,突然说要去早朝,莫非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正是。”
“王爷放心,温柔定会让王爷好去好回。”他好就等于她好,她可不想自己再大放血一回,就算没人杀她她也散血过多而死了,只是,“王爷亲自前来所要说的事,只是这件小事而已?”
若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劳得着他亲自来见她么?
“自然不是。”冷澈一点也不含糊,直白道,“亦是要提前知会王妃一声,明日之后,我这身子,王妃怕是要多费心了。”以往皆不可能正常歇息的他,明日之后,更不可能,他的命目前还不能丢,要撑住,想来是非她不可了。
“明日早朝可会发生什么大事?”她有直觉,明日早朝必会有大事发生,是什么事?她一时猜度不出。
“明日王妃便会知晓。”冷澈并不愿意多说。
“王爷只管放心,既然温柔襄助王爷,定然不会让王爷再被体内的毒素侵害。”既然他都说了日后需要她多费心,看来她日后的日子是真的需要操心了。
温柔说完,将放在袖间的一只小白瓷瓶拿出,递给冷澈,叮嘱道:“明日出府前吃一颗,可暂缓王爷体内毒素的流窜速度,王爷回来之后需立即泡澡,届时再吃一颗,将三颗化于水中。”
“我记下了,多谢王妃赠药。”冷澈接过小白瓷瓶,站起身朝温柔作揖道,“日后之托,在此也先行谢过王妃。”
冷澈说完,转身走了,温柔望着他的背影,想着明日早朝之事。
夜里躺在床榻上,温柔依然在猜度,忽然,心底蓦然一亮,她好似猜到了是何事。
心里想着的事情太多,温柔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早便起了身,唤来尹儿去向夙夜说一声,道是王爷早朝回来之后跟她说一声,尹儿应了声去了。
若今日早朝之事如她所想一般,她必须要找白王好好了解一下朝局,以便让她为自己定位,好以日后襄助他。
早膳的时候,尹儿在一旁伺候着,看着温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尹儿,想说什么便说,想问什么便问。”温柔用膳罢了,净过口,才看着尹儿问道。
“王妃……若是奴婢问了,您……不生气?”尹儿小心翼翼地问着,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他们下人所能提及的,就算王妃再怎么随和,她也小心着些为好。
“用不着这么小心。”尹儿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温柔觉得好笑,“你不过就是想问那昨夜的白衣男子是否是白王爷,可对?”
因为尹儿昨夜没能在屋里伺候,没有听到温柔与冷澈的对话,自然不知道那就是白王冷澈,但从那一袭白袍及夙夜的态度看,尹儿隐隐猜得到那就是白王,只不过在看到白王的面容是吓傻了而已。
“王妃怎会知道奴婢心里想的是什么?”尹儿没想到温柔竟能一语说中她心中所想,睁大了双眼看着温柔。
只要是这白王府里的人,自然都想知道白王爷长甚模样,况且昨夜尹儿看到了夙夜对白王那恭敬的态度,还有深夜还敢前来烟水阁的男子,自然要猜想那是不是白王爷。
“若那是白王爷,又会怎样?”温柔浅笑着问,这尹儿,不知心里又在想着些什么。
“若那是白王爷,奴婢就替王妃高兴啊!”尹儿忽然笑得很是兴奋,“王爷与王妃本就是夫妻,可是自王妃到这王府之后,您与王爷都没见过几次面儿,昨夜是王爷自个儿来找您!不就是说,您与王爷肯定要往好处走的!而且白王爷生的那般美,与王妃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温柔有些无奈地笑了,没有发表什么见解,也没阻拦尹儿往下说,尹儿便笑着絮絮叨叨地说着,所说的一切,皆是为温柔高兴的话。
心底,暖暖的。
大约将近正午时分,夙夜前来烟水阁,尹儿将他请进了厅子。
“夙夜见过王妃。”一见到温柔,夙夜即刻躬身行礼。
“大管事不必多礼,可是王爷早朝回来了?”
“正是。”夙夜应道,而后将手中的明黄卷轴双手递与温柔,恭敬道,“王爷命夙夜将此卷轴交予王妃。”
明黄的卷轴,想来必是圣旨,看来,离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
温柔亦是双手接过圣旨,打开,嘴角勾起一记若有似无的笑意,果然如她所料。
“大管事,现下可否方便见王爷?”温柔看罢圣旨,阖上之后向夙夜问道。
“自然可以,王妃请。”爷早就知道王妃看完圣旨定要去见他。
瓦釜雷鸣深处。
黑衣伺候冷澈脱下身上的官袍,撑开他素日里喜欢穿的白衣为他穿上,而后便退下去准备泡澡用的热水,黑衣方退下,温柔便到了。
依旧是夹着些许药味的馨香,温柔一见到冷澈,便笑着朝他道贺:“温柔恭喜王爷成为夷国丞相,总领国政!”
“王妃认为这是好事?”冷澈对温柔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待温柔坐下后,自己方才落座,脸上表情淡淡,没有一丝喜悦之感。
“自然是好事,有了这丞相一位,王爷便可光明正大为王上谋事。”便不再只是暗里谋事。
“王妃真是瞧得清楚。”从今日起,他便可光明正大地为庙堂,为大夷谋事,他们根基已稳,无须再有所掩藏,该反击了。
“温柔若是没有一双明慧的眼睛,还谈何襄助王爷?”况且是这么直观之事,“只是,如今王爷登上相位,是否该与温柔说说这朝局?”
“说是自然要说,不过在说之前,我想知道,王妃对目下大夷的朝局了解多少?”之间再没有任何猜忌顾虑的两人,此时便可打开天窗说亮话。
“太后把持朝政,王上几近傀儡,外戚势力强大,官员腐败,庙堂晦暗。”温柔将自己所知所解尽托出。
“那王妃对整个大夷的局势又了解多少?”冷澈眸光沉沉,她分析的不错,不过却仅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