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倾不禁莞尔,捏了下她的脸,说道:“他没事找你麻烦做什么?”
日子倒是恢复了平静,现在宁王府里唯一闹的就是殷琳了,不过在玉公子阴魂不散的各种药物攻击之下,她是真的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过不好,甚至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唯恐什么地方又出了岔子,而对慕容真,她依然是从没什么好脸色。
慕容真也不跟她计较,直接就无视了她的存在,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暗中却在不时的跟玉公子勾搭成……呃合作,争取让殷姑娘更不好。
从始至终,慕容真都是暗中的那一个,各种阴谋算计设计陷害,或者直接光明正大的进行迫害,皆出自于玉公子之手,至少殷琳是怎么认为的。
再加上慕容真的身子日渐沉重,殷琳虽总是阴测测的盯着她,却也没有再做出类似于第一天到宁王府来时的那种伤害之事,只是看向上官云倾时的眼神,越发幽怨了。
对此,慕容真依然无视之,上官云倾则坦然受之。
如此平静的日子,倒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半年,在这期间,长公主在刚开始的那一段日子里曾多次前来宁王府,只为了打探陆柒雪的消息,不过又怎么能够打探得到?
所以在受了多次气之后,她也不再将希望放在这个上面,带着她的人就离开了宿州城。只是人虽回了京城,但还是有人在暗中打探着消息,从没有间断。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即便是这被称为是四季如春的宿州,那气温也是上升了许多,虽不至于像其他地方那样走几步路就汗流浃背的,但大家也都不愿意走到太阳底下去,尤其挺着个大肚子的慕容真,更是赖在房里连动都不想动了,整天都昏昏欲睡的。
上官云倾不禁有些担心,尽管玉公子告诉他王妃身子很好,他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并且越是临近将要生产的日子,就越紧张,尽管收敛着心情,但还是不难看出,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书房里,慕容真正趴在他腿上昏昏欲睡,他则看着面前堆成了山的各类文件,偶尔提笔在上面批注些什么,一室安静。
她突然在他腿上蹭了几下,有些困难的调整着姿势,他马上低头,看着有大半个人就在他怀里的人儿,问道:“怎么了?”
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紧接着她又动了动,连眉头也微微的蹙了起来。
睁开眼,对上他有些紧张的眼神,慕容真一抿嘴角,手摸了摸肚子,皱着眉说道:“肚子好像有点疼。”
她说得云淡风轻,上官云倾却一愣,然后如同受到了什么惊吓般的直接扔下了手中的笔和正在看的文件,“让公子来看看!”
本想摇头说不必的,这个人最近有些神经兮兮的,她一有哪里不舒服就去将玉公子拉来,她都快要换上玉公子综合症了。可头还没摇,肚子就又抽痛了一下,跟她往常感觉到的那种胎动而引起的不舒适完全不同,这让她不由得心中一突,想到似乎预产期就是这几天,顿时就有些慌了。
便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点疼痛又消失,然后过了一会儿又抽痛了下,这一次比刚才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了些,慕容真脸色一白,抓着上官云倾的手呐呐说道:“我觉得,我好像要生了。”
整个王府都一下子喧闹了起来,早已经严阵以待的丫鬟婆子们,大夫产婆们纷纷动了起来,上官云倾站在房门外,几次想要闯进去都被人给或推或拉了回来,只能站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丫鬟们端着一盆盆的水在他面前进进出出。
那些水啊,端进去的时候是清水,出来的时候却成了血水,最是英明神武杀人都不带眨下眼睛的宁王殿下此刻却看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血,这么多的血……
“你还是到这里来先坐一下吧,王妃身子很好,胎位也很正,不会有问题的。”玉公子坐在旁边,看着在产房门口踱来踱去,紧抿着嘴唇一脸严肃,眼中却忍不住的浮现紧张慌乱之色的上官云倾,无奈说道。
上官云倾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在门口徘徊,透过房门看向房内,耳朵也竖得直直的,仔细听着房内的响动。
房内并没有响起真儿的惨叫声,只听到隐约的有人在说些什么,他不禁有些抓耳挠腮,猛然转身看向一派悠然的坐在那儿的玉公子,皱眉说道:“为什么都没有真儿的声音?”
玉公子晃着折扇的动作一顿,说道:“这不是正好说明王妃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
上官云倾狠狠一凝眉,显然是对玉公子的这个解释半点不愿苟同。
玉公子不禁嘴角一抽,说道:“你那是什么心思?莫非你就盼望着你的王妃痛得大喊大叫,那样你才满意?”
上官云倾浑身一哆嗦,然后狠狠盯上了玉公子。
无辜的回望着他,玉公子叹息说道:“这还早呢,你别紧张。”
“还早?”
“呃……”玉公子摸摸鼻子,真心无奈了,也明白此人现在已经陷入到抓狂之中,听不见人话。
而此刻在房里,慕容真正躺在床上,脸色虽苍白,可却还有心情与站在旁边的人说笑。
“殷琳,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莫非是想要趁着本王妃身子虚弱,再趁个乱什么的,解决了本王妃?”
殷琳的视线顺着一个丫鬟端出去的血盆转,脸色竟也微微发白,闻言转过头来皱眉看着慕容真,有些傻乎乎的问了一句:“痛不痛?”
慕容真的眉心抽搐了两下,当然不是因为殷琳的这个问题,而是从肚子传来的有一阵抽痛,忍过之后才朝殷琳说道:“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倒是想,这不是没机会试吗?”
“怎么会没机会呢?你好歹也是个美人,只怕有许多人愿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呢。”
“一般人岂能入本姑娘的眼?”
“当然,你不就是喜欢我家云倾吗?只可惜啊,我家云倾是我的,没你的份!”
“这可由不得你。”
“哦?莫非殷姑娘你甘愿做小?然后每天都早早起床梳妆打扮,来给我请安?”
殷琳不由一声冷哼,道:“你得意什么?我可比你早认识云倾十多年!”
慕容真又忍下越发强烈的阵痛,淡然而笑,道:“可那有什么用呢?十多年的相处,他也不喜欢你,只将你当师姐。而我与他认识不过几天,他就心甘情愿的娶我为王妃了。”
这真是太可恶了!
殷琳忍不住恼怒,就要冲上来,却被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月月拦住,冷着脸说道:“殷姑娘,你还是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待。”
秀眉一挑越发恼恨,可看着月月,她就忍不住想到了玉公子,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怵,暗暗咬牙,将玉公子咒骂了千百遍。
当初她那一招被慕容真躲过却打中了月月,月月重伤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她本身伤势未愈,不然绝对不会有那么严重,当然也不会轻松就是了。
“我就偏要在这里,你想怎么样?”
两位宿州城内最好的产婆正在忙活着,可听到这两为姑娘竟在产房内争吵了起来,不禁有些抑郁的看了这两人一眼,而慕容真的肚子也越来越痛,再没有心情理会旁人了。
伸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然后竟摸出了一块折叠好的方巾来,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直接就塞进嘴里用力咬住。
她可不想大喊大叫的,面子啊丢尽了。
殷琳也不吵了,只是站在旁边盯着,有什么要帮忙的倒也不拒绝,看着慕容真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满头满脸的冷汗,也不由得嘴唇哆嗦,小脸微微发白。
本来,她只是好奇之下,想要来凑个热闹而已。
门外,有宁王殿下在站岗,小夜也过来了,看着眼前这场景,那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也跟着脸色微白,应该是想到了茜茜。
王妃比茜茜的身子好许多,生孩子时尚且如此,那这几个月一直都是折腾过来,就没一天安生过的茜茜,可该如何是好?
上官云倾看到了小夜,竟突然好像平静了下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夜,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小夜一愣,怎么他才刚过来就赶他走呀?
玉公子也坐在那儿说道:“你还是回去照看着茜茜吧,不必站在这里,还害得茜茜也跟着挂心。”
所以刚来不过眨眼工夫,小夜就又被打发回去了,上官云倾一转身就又恢复了那焦灼不安的模样,自言自语着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小夜,我就更紧张了。”
玉公子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睁着眼睛安然坐在椅子上,连看都不想看某人一眼。
房内传出产婆的呼喊声,夹杂着属于真儿的隐约的压抑的闷哼,房内很热闹,上官云倾却只能站在门口抓挠心肝似的坐立不安。
时间流逝,转眼就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房内依然是那个样子,玉公子在旁边坐得一派安然,管家以及另外的一些下属在旁边站着静静等候,还有不断进出的丫鬟婆子们,上官云倾就觉得这所有的人都碍眼极了。
已经过去有一个时辰,怎么还没有生出来?
房内,慕容真觉得连灵魂都在抽搐着疼,耳边是产婆在喊着让她用力,吸气呼气什么的,她照着做,心里却在骂娘。
为什么会这么痛的?
不管是臭小子还是臭丫头,等着吧,等你们出生之后,看你们娘亲我怎么收拾你们!
“王妃,用力!对对,已经能看到头了,再用力,再用力!”
月月在旁边扶着慕容真的肩,让她靠在她身上,殷琳则站在旁边,摇摇欲坠。
终于,在慕容真又一个猛然用力之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然后产婆将一个血淋淋的肉球抱了出来,殷琳一看,顿时眼前一黑,紧接着“噗通”一声晕倒了。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上官云倾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冲进了房内,先前还拦着他的那些人也没有再阻拦,所以他冲进房内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产婆将一血淋淋的肉团放进了水里在清洗着,不禁踉跄了下,差点就步了殷琳的后尘也跟着晕倒。
一只手适时的伸过来将他扶住,转头就对上了月月含着笑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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