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让皇贵妃罪名昭著天下,不过当时皇上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对太后的决定做出了激烈反抗,此后又是三日不上朝,只守着皇贵妃的遗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太后无法,又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是皇贵妃盗取了那极其重要的军事密卷,最后皇贵妃以暴毙而亡为由,依然还是被风光大葬。
朝中虽颇有不满,可人都已经死了,皇上又是这般剧烈的反应,甚至不惜当堂杀了三名大臣,也就默然了。
随后,皇上又渐渐恢复了过来,便又是那温柔仁爱的皇上,说难听点,那就是有些窝囊,朝中的绝大部分势力依然都集中在太后的手上。
再之后,上官云倾离京,一走就是七年。
一年前,他回京恭贺太后娘娘大寿,还娶了王妃,将京城闹得满城风雨之后,带着王妃转身离开。
一年后,他又被召回京城,带着他的王妃和世子,还有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只要是个稍微了解些情况的人都知道当年皇贵妃在世时,太后娘娘是有多讨厌她,甚至当初那杯毒酒也是太后所赐,并且还是故意在皇上不在场的时候。
尽管他们很不明白,既然太后娘娘这么讨厌皇贵妃,却又为何偏偏最疼爱七皇子。
大殿内一时寂静之后,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声音,都在相互的小声议论着什么,声音很小却也架不住这么多的人叠加。
皇上的脸色看不出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上官云倾,甚至在太后出声的时候都没有将目光偏移过去看上一眼,就这么看着上官云倾,不知想了些什么,终于问道:“你说你母妃是被冤枉的,可有证据?”
“若无证据,儿臣现在又怎敢对父皇提出这样的请求?”
皇上的眼神微凝,不动声色的从下方的文武百官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直接让上官云倾将他的证据呈上去,反而问道:“那么你认为,当年是谁与罗荫国勾结暗通消息?又是谁泄露了让我月华国损失惨重的军事密卷?”
上官云倾直起了身子,抬头直直的望向上方,沉声说道:“回禀父皇,据儿臣所知,当年泄露了我国军事密卷,转而嫁祸给母妃的人,是我月华国的太后娘娘!”
整个大殿内突然间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然后“轰”的一声爆炸了开来,几乎每一个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几乎没有人相信上官云倾的这句话。
太后娘娘泄露的?怎么可能?
而听到这么一句对她的控诉之后,太后娘娘也不禁勃然大怒,伸手指向上官云倾,怒道:“倾儿,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你简直……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上官云倾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一勾,竟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只是眼中却是一片冷泠泠的森寒,说道:“当然,其实真正将军事密卷泄露的是长公主。只是太后娘娘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却因为长公主手中的先皇遗旨而心有忌惮,不敢问她的罪,于是就和长公主相互勾结,为长公主行了方便,甚至还亲自涉足,事后又将罪过推到了我那身为罗荫国公主的母妃身上。皇祖母,孙儿说得,可对?”
“混账!”太后拍案而起,指着上官云倾怒道,“上官云倾,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亏得哀家这般疼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哀家的?”
这满殿的官员也不禁神色复杂的看向上官云倾,显然大部分还是不相信上官云倾的话的。
毕竟太后娘娘早有名声在外,虽然有些事情有些手段不够仁慈了些,但她绝对是全心全意的为着整个月华国的江山社稷在着想,一切都为了朝廷,为了皇室。
再说想当年,若非有太后娘娘力挽狂澜,皇上也不能如此顺利的坐上皇位,之后的岁月里,太后娘娘对朝廷可真是劳苦功高。
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上官云倾抿了下嘴角,冷泠泠的看向太后,说道:“是不是真有其事,皇祖母想来应该是比我还要更清楚的,如果皇祖母一定要什么证据才想要承认的话……”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陈旧的信封,双手举起,道:“我这里有一封皇祖母您的亲笔书信,是您当年写给罗荫国的龙傲将军的,皇祖母,您可要亲自过目检查一下真伪?”
闻言太后的脸色不禁微变,盯着上官云倾手中那封信的目光也不禁灼热凛然了几分,但却依然冷哼着说道:“你说这是哀家写给罗荫国的龙傲将军的亲笔信?倾儿,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哀家自己都不记得竟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皇祖母不承认也没办法。”
话虽如此,上官云倾却自顾自的打开了那封信,站起来走到在旁边的某个位置上的一位大人前面,伸手将那信在他面前摊了开来,说道:“卢大人,您是我朝最渊博的人,您请仔细看看,这上面是否是太后娘娘的字迹,还有这个印章,您也要看自己了。在多年前,太后娘娘是否曾有过这么一枚私印?”
此事事关重大,那位卢大人也不禁惶恐,慌忙站了起来看向皇上,看到皇上朝他点了点头之后,才行礼坐了下来,仔细看起了宁王殿下放在他面前的那封信。
这一看,不由得脸色一变。
“卢大人,如何?”
皇上在上面问道,而太后则死死盯着卢大人面前的那封信,她不相信,不相信上官云倾真能找到这些东西。
卢大人擦了下额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道:“此事干系重大,老臣不敢妄断,还需再仔细比对,才行。”
卢大人的这样一句话出口,顿时就让刚才还坚信太后娘娘绝对不可能做出有损月华国之事的部分大臣,也不由得心中产生了几分动摇,窃窃私语之声,也更响亮了些。
难道,竟是真的?
太后的脸色很难看,死死的盯着不停擦汗的卢大人,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的,说道:“卢大人,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比对啊。”
那特意咬重的“好好”两个字,让卢大人额头的冷汗冒得更凶了,连连点头应是。
“皇祖母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找个让皇祖母您更放心的人来,一同比对。”
太后眼角一挑,冷冷的盯上了上官云倾,再无半点往日的温和宠爱,冷声道:“哀家还是相信卢大人的品格的。”
她若派人,再如果中途出了什么事,岂不是首先就将她自己给牵扯进去了?
太后看着卢大人,神色阴晴不定,殿内忽又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正在这宫殿之中四处蔓延。
然后,有人将目光落到了大将军和长公主所在的位置。
这一看才发现,大将军和长公主今天根本就没有进宫赴宴!
有人想到了长公主手上的先皇遗旨,若是被落了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忽觉月华国风雨将至,在这个大殿内,也有了一种阴郁低压的宁静。
而这里有这么多的人,有许多话,太后娘娘都不能说、不敢说,不然她定会对着上官云倾怒而喊一声:“你这是想要引起天下大乱吗?”
这个所谓的“乱”,自然就是长公主。
可现在她又岂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一说岂不就等于承认了上官云倾刚才说的那一句“忌惮长公主手中的先皇遗旨”?岂不是等于在自我贬低?她堂堂太后娘娘,竟对一个公主忌惮万分,往后在朝中还有何颜面?
尽管这是一个其实上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有人惶恐慌张的从外面奔了进来,跪下说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长公主和陆大将军昨天晚上就连夜离开了京城,而就在刚才,陆大将军麾下三千士兵意图冲出京城,城门根本阻拦不住!”
“什么?”
大殿内顿时一片喧哗,莫非真的是要天下大乱了吗?
已有不善的目光落到上官云倾的身上,似乎在责怪上官云倾不该为了一个已经死去八年的人而扰乱正个国家朝廷。
上官云倾冷冷的扫过,一脚将那前来禀报的人踢翻在地,冷笑着说道:“要是等你们得到消息再做出反应,恐怕整个月华国都早已经灭亡了。”
抬头,看向神色阴沉的太后娘娘,道:“皇祖母,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那样的厌恶我母妃,甚至不惜要除之而后快,是我母妃不够优秀还是对你不够尊敬?”
太后只是冷哼一声,似乎一点都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上官云倾也不管她是否要回答,继续看着她说道:“不仅仅我母妃,还有真儿,你似乎也非常的不喜欢她,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皇祖母,是否我身边的所有重要的人在你的眼里,都是不该存在的?”
“砰”的一声,太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怒道:“混账!你这是什么话?哀家做了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孙儿愚钝,还请皇祖母指教。害我母妃,欲杀我王妃,是为了我?”
“哀家何曾害过你母妃?”
上官云倾看了旁边的卢大人一眼,说道:“皇祖母,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又何必还要不想承认呢?难道还要我将更多的证据呈现出来,让这满堂的文武大臣们好好瞻仰一番您这个太后娘娘曾经的阴谋算计?”
“其实原因很简单。”一直都话极少,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是在冷眼旁观的皇上突然开口,道,“你皇祖母太喜欢你了,认为我月华国的第一代皇帝必定是你无疑,可是既然要继承皇位,又岂能有一个身份是别国公主的母亲来当我月华国的太后?而你的王妃,虽出自相国府,却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庶出之女,更是不得相国大人的欢喜,岂能让她当我月华国未来的皇后?”
上官云倾猛然间愣住了,怔忪的看着神色始终平静的父皇,然后转头看向并没有想要否认这番话的太后,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真正害死我母妃的那个人,竟是我。”
殿内已是一片死寂,因为皇上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人心。
即便所有人都早已知道太后娘娘极其喜欢宁王殿下,皇上也对他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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