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上官云倾的脸色就越难看,偏偏某人还说得一派随意,一副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更是阴郁非常,终于让玉公子察觉到了他身上冒出的冷气。
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玉公子还貌似关切的想要搭一搭他的脉搏,愕然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也病了?”
上官云倾一把甩开他的手,走到了床边侧身坐下,拿起她的手一看,便发现她的的五根手指皆被磨破了皮,似乎是曾用这手在乱地上攀爬。
玉公子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这些只是擦伤,不严重,抹一抹金疮药,不出几天就会痊愈了。”
上官云倾眉头又是一皱,突然觉得玉公子的这个他听了多年,早已听惯的语气,突然间变得讨厌了起来。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放下那只满是伤痕的手,道:“真的无碍?”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擦伤的地方抹金疮药,撞伤的地方擦一擦药酒,几天就好了,至于那点内伤,你自己助她理下经脉就可以了,倒是右手臂拉伤的韧筋恢复得会比较慢。”
上官云倾又皱了皱眉,随手拿过玉公子已经放在旁边的金疮药和药酒塞进怀里,然后抱起床上昏迷的人儿就要离开。
“嗨,你怎么都不关心下你那位皇叔的伤势如何呀?”玉公子站在原地,只是转了个身,笑得一脸如玉温润,不过看着上官云倾的眼神,却带着那么点似笑非笑。
上官云倾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眼旁边那间厢房,问道:“十三叔的伤势如何?”
“外伤倒没多少,不过身子却是实在不怎么样,本来就是一只脚跨入阎王殿的人,现在剩下的那只脚也迈入了一半了。”
“治好他!”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玉公子却忍不住不顾风度的翻起了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我是神仙啊?就那破败身子,现在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我最多也就能让他不死。”
上官云倾却不管他说什么,有任何不满,径直抱着慕容臻离开了文澜阁,往归云苑走去。
那里才是他和臻儿的新房。
第四十章 劝架
归云苑内,上官云倾动作轻柔的将慕容臻放在了床上,然后小心的解开了她身上那繁复的嫁衣,一点都没有打算要叫丫鬟来照顾王妃的意思。
当看到那满身的淤青紫红,他不由得心下一紧,跟着手指也忍不住的颤了颤,眼中又出现了那抹寒泠泠的光芒,深吸一口气才稍微平静下来,从坏中拿出金疮药和药酒,仔细的为她擦拭了起来。
等慕容臻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尚未睁开眼,她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浑身如被拆了骨的疼痛,让她压抑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马上有人靠近过来,细声问着:“王妃,您醒了?”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陌生的女子的声音,慕容臻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梳双髻的圆脸少女轻巧的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将她从床上扶起。
慕容臻微蹙着眉头,转头四顾打量着此刻身处的环境,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而她竟完全不记得她到底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你是谁?”
“回王妃的话,奴婢玉翠,是王爷派来伺候王妃的丫鬟。”
“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放心,玉公子说了,您只需修养几日就会康复。”
慕容臻淡淡的点了下头,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依然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玉翠的回答并不能让她满意,不过她也没有想要继续询问的意思,视线又在周围扫了一圈,终于发现上官云倾的身影并没有在这个新房内,不禁问道:“王爷呢?”
“王爷有事出去了,不过他说了,很快就会回来的,王妃若是醒来找他有事的话,还请稍等片刻。”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已传来了敲门声,玉翠忙过去开门,心里却是和慕容臻一样的狐疑。
王爷回来怎么还先敲门的?
房门打开,站在房门口的那个人却并非上官云倾,而是一身如玉温润的玉公子。
他视线透过玉翠往房内看了一眼,随后才轻声问道:“王妃醒了吗?”
“玉公子请进吧。”慕容臻的声音在玉翠回答前传到了门口,玉公子倒也没有矫情,闲云迈步般的走进了房内。
慕容臻抬头看着没有半点不自在的在床沿侧坐下来,伸手搭上了她腕脉的玉公子,问道:“玉公子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妃受到多次撞击,这几天得好好的静养身子。”他放开了手,轻柔的说着,而一顿之后,他又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本不该来打搅王妃休息,不过有件事,在下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过来,希望王妃能去一趟天香阁。”
“天香阁?”她疑惑的看着玉公子,不明白这天香阁究竟是什么地方。
玉公子并没有为她解答,而是站起身,侧对着慕容臻,语气谦和有礼,“有劳王妃了。”
天香阁内,上官云倾和上官璟御叔侄两人不禁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气氛和睦,反而是一片狼藉,似乎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现在还在争执着。
“十三叔,我谢你昨日救回臻儿,但这并不表示你就有资格插手我宁王府中的事情。”上官云倾的脸色很不好看,面上就连那虚假的笑容也不见了,可见情况似乎真的有些严重。
上官璟御微敛着神色,没有因为上官云倾的话而现出丝毫不悦,只是捂着嘴咳嗽得辛苦,好一会儿后才喘息着说道:“我绝没有要插手你王府中事的意思。”
“哦,是吗?那你为何不安心的在文澜阁内休息,反而跑到天香阁内来了?而且竟然还把那两个女人给放了!”
上官云倾的眉宇间出现了一抹因愤怒而凝聚的青意,若不是还留有一点理智,他恐怕现在还没有停下手,站在这里说这么“心平气和”的话了。
“咳咳!”上官璟御又咳了两声,双眉也因此难受的拧到了一起,脸色苍白,却又在苍白之中浮现两片不健康的红晕,让人看着便觉得不舒服,想要为他消去所有的痛苦,“云倾,那是长公主和陆大小姐,就算她们犯了多大的罪过,你也无权将她们禁于宁王府中。”
“她们既然敢如此设计陷害臻儿,就要有此准备,本王才不在乎什么长公主和大将军!”
“你不在乎,你父皇和皇祖母却在意。长公主手中有先皇遗旨,谁都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些什么内容,但长公主曾不经意间透露出若请出了遗旨,恐怕就会影响朝政,所以就算是因为那份遗旨,皇上和太后也不会让你轻易的与长公主为难。”
上官云倾眉间的青意略淡了些,另一种桀气却愈浓,半饷忽笑了起来,浅浅的淡淡的,眼底虽没有丝毫柔意,语气却无比亲切温柔,“那又如何?”
他向来肆意,只要是想的,便不会去管其他许多,即便那会让他自己陷入到困难的境地,他亦从不曾在乎。
否则,多年前他不会毅然辞别京城前往西南封地,从此天高皇帝远;这些年来也不会多次反抗父皇的赐婚,甚至直接将圣旨反送回了京城。
如此大逆不道,若真要论罪,他早已经万劫不复,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事实上却是他至今依然鲜活,其中自有皇上太后对他的宠爱,但更多的,却是凭他自己,不然如何能够依靠皇室亲情?
上官璟御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说道:“她毕竟是长公主,身旁还有个大将军,你就算将她们母女两禁在府中,又能怎样呢?难道你还能杀了她们不成?或者严刑拷打?到时候,你没有麻烦,臻……你王妃却恐怕要万劫不复了。她毕竟势单力薄,皇上和太后若想要对她不利,有着太多的借口和方式,你,也防不住。”
此话终让上官云倾神情一凛,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上官璟御一眼。
十三叔似乎对他家臻儿有点过分关心了。
有脚步声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便看到天香阁大门口出现了慕容臻和玉公子的身影,上官云倾一愣,然后迅速的走了出去,只眨眼就到了慕容臻面前,凉凉的从玉公子身上扫过,再转身头又是满脸关切的说着:“臻儿,你怎么没在房里好好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
慕容臻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天香阁内,看到上官璟御正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以及他身周的狼藉背景,不禁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刚才与十三叔切磋下功夫。”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派自然。
“切磋?”慕容臻却美眸一眯,然后缓缓舒展,走进了天香阁,朝上官璟御说道,“昨天多谢十三王爷相救,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微笑了下,轻声说道:“已无大碍,倒是你自己在马车上颠簸了那么久,又滚落悬崖,伤得颇重,该好好修养才是。”
“多谢,我会的。”
上官云倾站在旁边看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不禁又神色不善的看了玉公子一眼。
玉公子只能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他刚才也是见这边两人打得厉害,谁都劝不住,才不得不过去归云苑那边请慕容臻,没想到劝架的人请来了,这边的架却已经人不打,他真是倒霉!
第四十一章 令牌
“云倾,只要先皇遗旨还在长公主的手中,你就不可能真正动得了她,皇上和太后不会允许的,你再厉害,也不是皇上太后还有大将军府联合的对手。”
这是上官璟御在被下属接回他自己的王府前,对上官云倾说的一句话。
归云苑,慕容臻浑身不舒服的坐着,面对一桌子丰盛的佳肴,却连一点胃口也没有。
上官云倾脸上又是满满的笑容,似乎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只是看着眉宇间一抹深深怠倦的慕容臻,有些无措。
“臻儿,你从昨天起就没有吃过东西,莫非是到现在都还没有饿?”
慕容臻低着头,哆哆嗦嗦的勉强吃下几粒饭,看得上官云倾心惊不已,不由得僵硬了嘴角,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转而接过了她手中的筷子,夹了饭菜就送到她的嘴边,一副打算要亲自喂她吃饭的架势。
不过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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