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成云帆这么说,那张姓老头面色和善许多,眼神里露出嘉许,白衣男子亦是如此。
“在下斩雷,这位是我斩风镖局的总镖头张威张师傅。”那白衣男子介绍了自己和老者身份后,开口问道,“敢问少侠贵姓,出自何门何派,日后我斩风镖局定当登门拜谢,以报厚恩。”
“岂敢称贵,小子成云帆,门派寒微,出来时家师再三叮嘱免言门庭,以免招惹是非。”成云帆未加思索,就编出了一个亦真亦假的身份。
“呵呵!”那白衣公子听此,先是一愣,而后微微发笑算是掩过。遂邀请成云帆到马车旁叙话。
只留下几个镖师处理后事。
而那张总镖头,则亦步亦趋的跟着白衣公子,竟是半步不离。
成云帆也想弄明白这是何处,遂口应下。
盏茶功夫后,只见密林旁的一个棵古树下,三人对坐,竟谈笑风生。
“这么说来,成少侠是头次下山游历。并无必去之地。正好,这趟镖押完,届时和你一起游历一番,带你领略这南越锦绣山河,也算略尽地主之谊。”
那白衣男子说着看向那张总镖头。
老头见此,苦脸道:“少爷此番也是好意,老爷那里就我去告假,如果老爷知道少爷已经能够使出第十三式剑招,肯定会同意给少爷放一段时间假的。”
而此时的成云帆已基本知道他所处何地。
原来这里居然是南越国的剑北州地界,距当初自己落崖的东闽国望海州,已是相隔数千里之遥。谁承想自己糊里糊涂从那怪异的秘境出来,竟然跨国逾疆,从东闽国的东北疆界跑到了南越国的西北疆界。
如此奇遇,令人匪夷所思。
面前的白衣公子本就直爽好客,加之成云帆无意援手相救,自然更把成云帆高看几分,引作兄弟知己。
没多会儿,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那白衣男子名叫斩雷,年岁17,是南越国剑南州斩风镖局的少东家。而这斩风镖局莫说在剑南州,就是在南越国都赫赫有名。
据说当年斩风镖局创始人斩风,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十三式惊风剑法,在南越武林闯下偌大名头,随后创下斩风镖局,叱咤黑白两道,长盛两百余年。虽说斩风镖局传到斩雷之父,斩成仓手上,已衰落下来,但往日积威犹存,在南越武林仍不可小觑。
随后数日,成云帆自是跟着斩雷,往斩风镖局总部而去。路上又有张总镖头给他讲解南越武林大小事宜,倒也不觉寂寞。
约莫七八日后,镖局车队终于到得一小镇打尖,歇脚。
成云帆在客栈里美美的睡上一觉,只待次日启程。据张总镖头介绍,再往前三十里就是剑北、剑南两州的州界,只要跨过漓江,就是剑南州,斩雷的这次押镖处女秀也算完美收官。
在剑南州地界上,可以说鲜有人敢打斩风镖局的主意,镖师们自然倍感轻松。
因午后睡足了觉,成云帆晚上并未歇下,而是打坐修习起那《长春功法》。
子夜刚过,只觉客栈房顶有异声传出,成云帆屏住呼吸,仔细探听其中缘故。
“师兄,你急什么,明日午后赶到渡口就是了。”是一女子的声音,口吻流露着不悦。
“师妹,师父他老人家切切交代我们不要误事,还是早些到渡口,乔装停当。若是误了师父的交代,我们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爹总是那样。”是女子声音愈发娇嗔。
随后两人飞掠而走,声音越来越小,无非是那女子不满的娇嗔,男子在耐心哄伺。
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听其语气似乎密谋大事,成云帆一时想不明白,只好继续打坐修习。
可没过一个时辰,又有三四人朝着此前那对男女飞掠方向绝尘而去。
听其气息、声音,亦是武林中人。
这一夜的连番怪异,让成云帆好奇的同时不由提高了警惕。次日,随着斩风镖局大队人马,照例启程。
几人碰面,成云帆暗自观察,发现那张总镖头似乎并未觉察昨夜的怪事,那斩雷竟也没有察觉。经过几日接触,他发现斩雷虽不能说是纨绔二世祖,但也绝非好学上进之辈。
习武近十载,才堪堪将祖传的惊风剑法全部练熟,其武学修为比起成云帆这个半路出家者,错了不是一星半点。
斩雷的武林经验也只能说是比成云帆多上那么两三分,相较之下那张总镖头的武林经验就颇为丰富,成云帆得知的南越国武林轶事,七八成都是出自其口。
不过可惜的是这张总镖头武学天分并不高,随着年纪日大,武学修为已经在走下坡路,充其量他的功夫能强上那一成半成。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成云帆想到这里不由摇头苦笑,听张总镖头和大谈特谈斩风镖局祖师爷的勇猛事迹,真有一种“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落寞。
而另外一辆马车里的斩家少女,鲜少露面。马车里似乎也是三人,除了斩雷妹妹斩玲儿外,还有照顾他的费嬷嬷与一个丫鬟。
据斩雷说,这一次他们是从西桂国的北荒州押送一批货物回剑南州,顺道将妹妹从北荒州的姑妈家接回家去。
官道上,一对车马逶迤南下。
“少爷何事这般高兴?”高头大马上的张总镖头见和自己并骑的少东家,就此一问。
而成云帆因为不惯骑马,遂被留在马车上。
“再过十里路就是漓江渡口,过了渡口这次押镖任务就算完成,这一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终于捱过了,能不高兴么?”
“少爷这是第一次押镖,以后走多了就习惯了。”那张总镖头听此也是心下大安,但还是叮嘱了句,“没到功成,也不敢放松,我们还是盯紧些。”
“张师傅也太小心了吧,这漓江渡口是漓江剑派辖地,每年我们镖局孝敬偌多银钱,在他们地界出事,他们面子还要不?”
“话虽如此,但这些名门大派何曾把我们斩风镖局放在眼里,若非老祖当年积威犹存,说句自贬的话,我们斩风镖局也是今不如昔了。”
“不知道爹的惊风十三剑大成没有,如果能有当年祖师造诣,我们斩风镖局中兴也指日可待了。”那斩雷带着期待口吻。
熟不料很快被张总镖头的一番话给打消了。
“老爷的武学修为也是到了瓶颈,加上年纪日大,又操持镖局里里外外的一大堆事情,要想精进怕是很难,所以老爷把习武寄托在少爷身上。”
张总镖头先是实话实说,接着又恭维了几句。
“少爷年纪轻轻就能将第十三剑练就并使出,日后修为不可限量。”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成云帆在马车里听得昏昏欲睡,现在他对这些武林之事已没了好奇之心,弄明白当下处境,就开始思索以后出路。
斩风镖局虽说已经没落,但在南越国积威犹存,借助他们打探如何走出这岭南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却说此前自己也多多少少打探了一些关于岭南大山的事。
但无论是斩雷,还是张总镖头都对岭南大山讳莫如深,张总镖头有次酒喝多了,顺口感慨道:“岭南大山,凶邪之地,别说是我等想去探险。就是那些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进去,十之**也是有去无回。”
第12章 漓江渡口 争斗乍起
据说,当年空明山的创派祖师无言师太曾潜入岭南大山探险过,但也并未太深入,后来留有诗语。
“岭南凶邪,我佛慈悲,今立空明,以渡世人。”
这就是空明山创派的十六字真言。
这段轶事,在南越武林是众所周知。看似是无言师太在探险岭南大山后,言说里面凶邪异常,以慈悲心肠,立派镇压,渡落难之人。可鲜有人知的是,无言师太在圆寂时曾亲嘱弟子惠心,命其到剑南斩家请斩风出手,帮忙炼制十三口宝剑,设阵于空明山后山。
正是由此,斩家后人才知晓岭南大山的深处之凶险非世人揣度,据说那里面有大若牛犊的蚂蚁,还有会喷火的猛虎,口吐冰锥的巨蟒。
如果不是前番遭遇,斩雷始终不信,总把斩家老祖留下的那些话语当以讹传讹的民间古话来听。
空明山,乃一处女尼修行居所。其虽与南明山、雷明山及漓江剑派、锦江剑派并尊为南越武林的“三山两水”。却甚少过问江湖之事,只一心吃斋念佛,习武修行。
虽是如此,南越武林倒没有谁敢小觑了这空明山。
在南越武林,除了隐隐一家独尊的罗浮山外,外加一个长空寺,算是南越武林一流大派。只是长空寺的那群和尚,也多是吃斋念佛之辈,少惹红尘,不似罗浮山那般出世张扬。
余下的二流门派,首先就是“三山两水”这五大剑派,其中又隐隐以漓江剑派、南明山双雄并尊。再往下还有西川的明月山,滇池无量宫,剑南斩家、离火岛雷家这些三流门派,大大小小不下二三十家,至于不入流者,诸如沙河帮,白龙寨、黑风山之流更是多不胜数。
当然,在南越武林还有一个让所有闻之而色变的邪派离火教,南越武林数百年正邪相斗,大都是这些名门正派与离火教的相争,几百年来,离火教不但没有剿灭,反而有作大之势,在恩威并使的拉拢了几个三流小门派后,这些年又开始在江湖行走。
一时间,风头直追罗浮山与长空寺,给“三山两水”带来不小压力。
而这离火教的总坛据说就在离火山,离火山具体位置何在,竟无人知晓,只是隐隐知晓在南越与西桂两国边界相交,又紧挨着岭南大山的三不管地带。
因忌惮岭南大山的凶邪,致使南越、西桂武林每次兴兵剿灭离火教都放不开手脚,每每让离火教死灰复燃。
日上正午,斩风镖局的大队人马紧赶慢赶,终于是快到了漓江渡口。
只见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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