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前进……
“我的忆儿,你……终于回来了。”陵雪正站在一个简易的木屋前,望着天空中落下的红光,在呼啸的风中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
这孩子,历经千难万险,还是恢复了神身,这恐怕是昊风和永清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吧。
天意难违,以凡人的心意,妄想炼神,根本就是个笑话!
可惜,当年的自己心魔深种,竟然相信了这样的鬼话,直到被昊风和永清要胁,不得不为了晚儿妥协。
最后,更是无脸面对忆儿匆匆带着晚儿离开,让她独自留在阆风,面对一帮同门的欺凌。
昊风本就是个急功近利之人,而永清更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他陵雪身为忆儿最尊重的师父,就这么亲手把徒儿推进了火坑。
被羞辱的痛苦,被冤枉的痛苦,被排挤的痛苦,又怎么比得上被信赖之人背叛的痛苦?对于自己那个心性纯良的徒儿来说,这痛苦定是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罢了,时候已到,这些日子里,那些深埋在自己内心里的良心谴责,总算是等到了要偿还的时刻。
此时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牵挂,就算是云忆要怪罪自己怨恨自己,哪怕为求平复怒气引罪自裁,也不会再伤她半分。
这,是为师欠忆儿的,无论死后是堕入地狱,还是再下轮回,该偿!
但唯求在临死前,能亲手圆了最后的心愿,看着忆儿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今生便再无半点遗憾。
第二七九话 洞房花烛
陵雪和云忆师徒事隔多日再次相见,竟然有了一刻的沉默,还是云忆主动打破僵局,身子一扑便埋进陵雪宽厚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师父,师父,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想死徒儿了!”
“忆儿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多的事,一开始忆儿总在想,要是师父在身边就好了,师父一定会保护忆儿的。可是,当忆儿被幽禁在阆风,听小葵说师父你为了救我受重伤了时候,忆儿倒希望,师父离得我越远越好,只要师父能平安,忆儿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的。”
“忆儿知道,师父不是不想找忆儿,你要照顾陆晚哥哥,你有你的苦衷。忆儿不怪师父,师父做事自有你的道理,忆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师父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是那个爱撒娇的任性小丫头了。”
“嘿嘿,虽然这么说,忆儿还是喜欢在师父怀里撒娇的感觉……”
“忆儿……”陵雪只能轻抚着云忆的头,嘴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纯良的徒儿,对自己的背叛竟然没有一点愤怒和悲伤,反倒还关心起自己平安,为师可是害你受了这么多磨难的人,你又如何能笑得如此灿烂?
从落花村的相遇开始,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只不过,自己和忆儿,都是一枚棋子罢了。
只是,不能因为自己是棋子,就可以免去犯下的错,愚蠢,比冷酷,更残忍。
良久,陵雪见云忆情绪慢慢平复,还是决定把心中的愿望说出,之后再抽个时间将阆风派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师徒重聚,还是先说点开心的事好了。
“忆儿啊,师父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能否直接回答?”陵雪小心问道。
“师父,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忆儿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云忆大力地点点头,和师父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忆儿,你……有心上人了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云忆已经不是阆风派的人,做为一个把云忆当女儿看的师父,陵雪关心这事倒也合情合理。
“师父,你干嘛问我这个?”云忆顿时就羞红了脸颊,声音也变得细如蚊呐。
虽然刚才说着知无不言,可是这小女儿的心思,说出来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你刚才还说自己长大了,女孩子大了有了喜欢的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陵雪一看云忆这模样,心里早已有了定论,“若是你们情投意合,不如让师父给你们做媒,就在这里成婚,了了为师一桩心愿如何?”
“啊?成婚?不不不,师父我还没想好呢。”云忆连连摇手道,“不对不对,是他,他现在不在,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呢。”
云忆总不能说,无痕被神秘人抓走,生死未卜吧?她可不想给陵雪多添烦恼。
“不在?可是,为师倒是见过他哦。”陵雪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笑得特别欣慰,“这位公子说他不好意思提和你的亲事,所以才故意躲起来,让我这个做师父的来替他求婚,以免落得难堪。要不是为了忆儿你,这般媒婆的事,为师可是不会做的哟。”
“啊?躲起来?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他!哼,这家伙太过份了,害我担心得要死!”云忆一听这话,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再转念一想,又羞臊得满脸通红。
都知道无痕这个人精灵古怪,喜欢逗弄自己,没事开个小玩笑就算了,这下竟然连陵雪师父都用上了,还真是……讨厌!
怕神兽们无聊,云忆放他们去附近活动了,想想神兽他们若是知道无痕竟然会在这里出现,特别是前前,得有多高兴啊。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必是无痕自己隐去了法力,然后找到陵雪这里,想着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以敬爱的师父为征婚人,和自己结下相许一心的良缘。
可是,婚姻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和自己说呢,这样让大家担心,真心不地道。
大概地仙的思路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吧,回头见面了,自己一定要狠狠修理他一顿才行。
“听忆儿这话,你是愿意罗?”陵雪伸手打开房门,云忆这才发现,房内虽然并不大,但张贴了不少喜字,柜前一对红烛,床上铺着喜被,其他的物具也全都是红色,俨然就是一个洞房布置。
“虽然没有山下那些有钱人家的气派,但是为师可是精心准备了一番,希望忆儿你不要嫌弃。”陵雪说完从柜中拿出一套喜服递给忆儿道,“你就在屋中换上吧,等会我把新郎官请出来,你们就当着我的面在这里拜个天地,就算是喜结连理了。唉,这以后师父就要让位了,毕竟你的相公才是照顾你陪伴你一生的人啊。”
说到这里,陵雪故意叹了一口气,见云忆皱起眉头又笑道,“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早点生个孩子给我带着练武的话,我就大方原谅你们好了。”
“师父,你怎么也爱开忆儿的玩笑了!”云忆给这么一说,整张脸都要被烫熟了,她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师父想得也太远了吧。
不过,她和无痕的孩子,想想就觉得,这小家伙的长相,一定会很好看吧。
“时间不早了,忆儿,你在这里换好衣服等我,我去交代新郎官点事,很快就带他过来。”陵雪拔步就离开了屋,伴以的是一阵开怀的笑声。
“我……真的要嫁给……无痕哥了么?我怎么感觉……这一切,好像一场梦啊!”云忆坐在床上,拼命揪了自己的脸一把,疼,真疼。
那样清高的陵雪师父,一度不食人间烟火到有如谪仙,现在却有如一个最平凡最普通的父亲,只想把心爱的女儿嫁给如意郎君,亲眼看着她得到幸福。
这种感觉,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似乎也不错。
毕竟,他们都离开阆风派了,阆风派的规矩也派不上了,那么师父放下修仙的念头,选择像凡人一般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可以,云忆也挺希望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守着无痕和陵雪师父,在这世外桃源看遍花开花落,风起云涌,纵是只活上一日,也是值得的。
第二八零话 事实雄辩
云忆轻手轻脚地换上喜服,开始对着铜镜上仔细整理着自己的仪表,理着理着,突然想到要和无痕洞房的事,顿时又羞红了脸颊:
“不会吧,真的要在师父面前和无痕拜堂成亲么?虽然师父有如我的亲生父亲,我和无痕又情深意重,可是,总感觉,好难为情啊。”
“对,这一切都怪无痕,他,若是想娶我,和我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可是,看无痕之前的样子,可是一点迹象也没有呢,我早该猜到的,这家伙,藏得真深啊。”
说着说着,云忆的眼光扫到了柜头上,那里放着一张喜帕,想必就是普通新娘用来盖住脸的吧。
“是要把这个盖在头上,然后在师父主持下拜堂过后再给无痕揭开,就算完成仪式吧?”云忆依稀记得听山下的女子提及过喜帕,所以她在努力回忆着使用方法。
“好吧,那就盖上吧。”云忆伸手去拿喜帕,却没想到喜帕上突然伸出一条毛绒绒的白色尾巴,瞬间就把喜帕卷起甩到了一边。
“谁?是谁在这里?”云忆顿时警觉了起来,一凝神,无忧剑便紧握在了手中。
“啧啧,你喜服在身,喜帕也快戴头上了,我果然不该相信你的话!”一说完,前前的猫形就凭空显了出来,伴以一脸鄙夷,“无痕主人现在生死未卜,你就想着支开我们另嫁他人,你是真把我们当傻子么?”
“前前,前前,你不要激动,也许主人,有她的苦衷吧。”朱雀从窗口飞入,一把拦住前前,小白、小武和青龙也紧跟着飞了进来。
大家都知道,前前是认无痕为主的,以前前的性格,若是真的为了这件事发起火来,无论结果如何事情都会弄得很不好收拾。
“苦衷?我看她的表情,兴奋无比,一副恨嫁的模样哦。更何况,她现在是神身,谁又能胁迫于她?”前前伸出锋利的前爪,不过廖廖数爪,就把喜帕撕了个粉碎。
“前前,前前,你听我解释,我要嫁的人,就是无痕啊。”云忆这下可有底气多了,上前一把抱起朱雀笑了起来,“你们知道么,是无痕和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他故意隐藏气息躲在师父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