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桓对红鸾的回答不置可否,却仍旧是没有直观的表态,两人走到仍有亮光的御书房门口,朱晨桓突然转身停住,红鸾也在朱晨桓身后一步处停止。
“如果那人是某位得道高僧,又如何?”朱晨桓仍旧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只是听到红鸾耳中,却仿佛平地惊雷,惊的红鸾双眼一怔,但很快就归于平静,只见红鸾淡淡道:“只要殿下想做之事,未有不可成之说。”
“当真?骗人的女人可就不美了。”朱晨桓伸出手轻轻摸着红鸾皎美的脸颊,调笑着说道。
红鸾俏脸被朱晨桓吃着豆腐,却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只见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仍是那句话:“红鸾永远不会骗殿下。”
朱晨桓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多了起来,只见他轻轻弹了红鸾洁白无瑕的额头一下,道了一声回去休息后,便转身推开御书房的门,摇头晃脑进入了御书房中。
看着朱晨桓前进的背影,被太子殿下揩油的脸颊,竟然有些发起热来,红鸾有些痴痴的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角不受控制弯起了一个弧度,她双眼清澈如溪水,可眼底却有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情愫,只是如水中月,镜中花,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虚妄。
朱晨桓进入御书房中,只见房中有三人,两人下棋,一人看书,气氛融洽,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小姨,你又美了。”
“师傅,你这手棋下的真好,又要赢了。”
“老爹,你认输得了,真是臭棋篓子,我都替你脸红。”
朱晨桓先后向看书的赵媚儿,下棋的何德少和皇帝朱义天打了一个招呼,只是对于每个人的态度和语气都不同,最后更是气的朱义天直接推开棋盘,笑骂道:“你就不能盼朕一点好?”
朱晨桓瞥了一眼再也看不清局势的棋盘,道:“这不是帮你免受一场大败?”
朱义天瞬间就没了脾气,见何德少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只是干笑了两声,道:“别听这混小子胡说,朕才不是故意弄乱棋盘的,好了好了,人都齐了,该谈些正事了。”
听到朱义天谈起正事,赵媚儿与何德少都站了起来,两人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气势陡然一变,空气中不由自主的弥漫着凛冽杀机与阴柔杀意,便如那二十年前,十大幕僚齐聚之时,每逢此等所谓的正事,便是连门外的侍卫都要远离十步开外才可。
如若不然,心神定会受到影响,哪怕只是一点气机的感染,都会大病数天。
朱晨桓从小到大没少与赵媚儿、何德少相处,对于两人的变化也早已见怪不怪,只见他很随意的坐在朱义天刚才的位置上,复原何德少与朱义天刚刚的棋局,而后想了想,又自顾自的落子黑白。
朱义天三人就仿佛这个房间中没有朱晨桓这个人一般,彼此探讨起宁王府与利贞寺一事来。
只听赵媚儿阴冷娇哼,道:“想那些做什么,让我连夜杀过去,一个时辰就让你不会头疼,什么阳谋阴谋,哪有一剑下去砍掉脑袋痛快。”
朱义天听到自己这个小姨子的话就忍不住头疼,不过一想,二十年前自己的小姨子也不是这般?当时赵媚儿尚未到十八岁,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哪一次不是先夸一顿赵媚儿,之后再苦口婆心的劝道喊打喊杀是男人该做的事,你一个小女孩绣绣花草多好?
只是此时,八位兄长都已逝去,除了一身体弱多病看起来就仿佛马上要去追随八位兄长的何德少在背后照顾,已经没有谁是真的关心这个已经三十余岁不再年轻的赤莲影子了。
“德少,你的意思呢?”朱义天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暂时不去考虑赵媚儿的意见,赵媚儿见状,也只是撇了撇嘴,却没有如往常一般顶嘴。
何德少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起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裘绒大衣,道:“宁王府此举,实则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再顾念什么情分,臣建议我们应当采取雷霆之击,一举将他们拿下。只是这利贞寺的几人,却是一个麻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引起我国境内寺庙佛徒的不满,若是在有心人谣言散播下,更可能会危及根本,这点不能不做思量。”
“那你的意思是?”朱义天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他的想法,从他平静的语气中,也猜不透他心中想法为何。
何德少指了指眉头微蹙的太子殿下,只见太子殿下落下白子后,眉头陡然舒展开来,他转头见几人都看向自己,不由得有些疑惑。
“该如何做,太子殿下想必已有决断……”
“哈!?”太子殿下一脸茫然。
“晨桓,你意下如何?”
“喂,我只是来打酱油的啊……”朱晨桓哭笑不得,你们三个肚子里都是坏水的家伙都商量不好,怎么还找上纯洁的自己了?
只是上了贼船,注定是下不来了,而且他的心中,当真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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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狗奴才(大章奉上)
第五十一章狗奴才
翌日,已经死去的三足金乌幻化而成的骄阳照常升起,大地重新被这早已没有生命气息的远古荒兽所照亮,苍白冰雪反射着旭日红芒,有些刺眼,又有种在其他时节见不到的别样风情。
一大早,宁王府就已经车水马龙,人满为患。
各种富贵豪奢的马车从宁王府门都已经能够排到三条街外,后面到达的勋贵豪阀没有选择,只能带领奴仆扛着各种金佛玉如意等物件,小心翼翼的依次向宁王府走去。
一辆看起来很普通马车停在了襄樊城城太守之子郝明治马车前方,赶车的马夫是襄樊城太守家里地位不低的一等家丁,自从十岁进入太守府后,便鞍前马后三十年,期间给主子出过各种讨巧的主意,为主子顶过三次轻罪,又帮主子寻觅过三个胸…大屁…股圆的娇娘子,一身眼力精准狠辣,闻风而动的临阵反应更是炉火纯青,所以这次主子来参加府里非常看重的佛徒选拔会没有带地位仅高于自己的大管家,反而是带了自己,这本就说明自己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高。
每每想到自己现在是如何地位超然,又是如何受到主子重视,这个马夫就忍不住面露得意,心道自己虽然做了很多不地道的事情,但那也不能怪自己,这就是吃人的世界,谁让你长得俏美?谁又让你被我瞧到了,要说啊,只能说这就是你们的命。而且最后主子宠幸了你们,不还是给你们扔了几两碎银子?你们那贱命,还不对我感恩戴德?
马夫本来心里都是非常兴奋的,他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更知道自己与大管家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何种地步,毕竟一山不容二虎,舔主子脚的狗一条就够了。只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两人的实力都不相上下,比起心狠来也是半斤八两,而且大管家进入郝府的时间比自己久,就一直压自己一头。马夫本来还想要怎么翻身呢,谁知瞌睡枕头就送来了,主子拜访宁王,就偏偏选中自己了。
心思灵活的马夫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而且是天大的好机会,一想起自己随主子离开郝府正门时,大管家那阴沉的脸,他就忍不住得意的偷笑。
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一帆风顺的路途,在昨日竟然发生了意外,风雪突下,道路被阻,虽然自己被主子责骂咬着牙赶路,却还是耽误了时间,一想起路上主子各种不快与辱骂,他心里的忧色就不断增加,而此时更是积了一肚子的怒火没处发。
当然,他的怒火是骂老天为什么要下雪,骂宁王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举行佛徒选拔,更骂眼前的这些个世家大族的人为什么这么积极,不知道自己正因为他们被主子埋怨呢?若是此行惹了主子不快,到时候自己还怎么去和大管家争那奴才的魁首?
他骂天骂地,唯独不敢去抱怨车里的主子,就是连一个想法都不敢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车内主子给的,自己在主子面前只能做摇尾的狗,一旦呲牙咧嘴,下一刻就会被放到锅内熬汤。
他自认为修炼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是惹得起的,什么是绕着走的,只要他看一眼,迅速就能了然,所以当他看到了挡在自己前方那辆普通到极点的马车,眼中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
不知道哪里来的穷酸人都敢挡在自己前面了,当真是不知道死活?本来正想着如何在主子面前表现一把让主子改观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若是挡在自己面前的马车很富贵,哪怕是看起来只是一般世家的样子,他也就忍气吞声了,可偏偏这马车还么普通,而且刚才一阵风吹过,将马车帘吹起的一刹那,他清楚的发现靠近车窗的两人都是穿着破烂,而且那缝缝补补的衣服,他一眼就能看出是扔到大街上乞丐都不会捡的货色。
“呸,奶奶…的!天意如此,是老天让你们来给爷爷做垫脚砖,就不要怪爷爷心狠了。”
马夫原本姓张,后来府里主子给赐了郝姓,他便五体投地磕了无数个头,痛哭流涕说郝府才是自己的父母,那两个老不死的给自己张姓都是侮辱了自己,所以在或封郝顺的名字后,他特意回去与生身父母断绝了关系,说自己以叫张顺为耻,而也因此,活活气死了娘亲,最后老爹也被气出病来,抑郁两年后撒手人寰。
原叫张顺现在叫郝顺的马夫最喜欢在为主子做事前,说上什么天意如此的话,倒不是怕有人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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