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抱上了文曲星的大腿,自然视吴修德为大敌。
而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而且他拼命一些,鞍前马后做马前卒,没准还能得了文曲星的好感,到时候何止不必打入十八层地狱,没准死后还能升官发财,做了神仙。想到这里,马忠就亢奋无比。
“什么意思?”陈孤鸿眯起了眼睛。
“吴家家门显赫,数百年内出了无数举人,进士。其中阁老有三人,尚书五人,侍郎十八人,其余大小官吏无数。乃是真正庞然大物。而俗话说的好,物极必反。吴家这一世的主要人物为礼部尚书,吴鼻。他率领吴家与另外一个派系争斗,结果大败。我们天运朝是不诛朝廷尚书级别的大员的,但是罢官是难免。其余几个吴家官吏甚至是连一些县令级别的小官都受到牵连,统统罢官。这就意味着吴修德没了靠山。”
马忠亢奋无比,眸光如虹。
陈孤鸿眸光精芒爆闪。
“没了官面上的文章,吴修德只是举人,虽然有小小特权。但俗话说的好,破家的县令。我足以让他生不如死。”马忠冷笑道。
陈孤鸿心头阴云顿时散去,露出了久违的阳光,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心中一口恶气,喷薄而出。
当日与吴修德在吴家庄园内对峙,陈孤鸿便知道此人不怕死。
杀他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陈孤鸿打算考中了秀才,再杀他性命,狠狠的粉碎他所谓吴家势力强大的骄傲。但就算那时候,陈孤鸿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作为极力想振奋家威的人来说,门庭粉碎,吴家败落是最狠辣的打击。而且有眼前这破家的县令,吴修德别说保有功名,怕是还有牢狱之灾。
昔日高高在上的书香贵族,不久后的囚犯。
岂不是比杀了他更加畅快?
“你打算怎么做?”陈孤鸿问道。
“我已经收集了不少证据。其中最厉害的是吴家家大业大,子弟纵横不法,强抢民女,圈地害人屡见不鲜。足以让他吴修德叛个绞刑。”
马忠冷笑道。
“那便去办吧。”陈孤鸿深呼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道。
“是。”马忠应声,随即点了五十名衙役,与陈孤鸿一起往吴家而去。
吴家庄园,吴修德青天白日却在院中酣醉,酒色过度的他眼圈发黑,脸色蜡黄,瘦弱了一大圈,似风都能吹倒。
正睡的舒服,这时门口传来砰砰作响的声音。
“什么人啊,居然敢这么敲吴家大门?”吴修德勃然大怒,立刻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跳了起来。
“来人,冲出去打。”吴修德醉醺醺大喝道。
“老爷,不好了。县令上门了。”这时有个豪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惶恐道。
“他还有脸来见我???”吴修德更怒,喝道:“来人,给老爷我穿衣,我要去见一见这狗贼。”
便立刻有婢子为吴修德更衣,穿戴整齐后,吴修德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门口处,马忠穿着县令官服,头戴乌沙。左右跟着五十名衙役,凶神恶煞。他们的前方有一众豪奴与之对峙。
“狗贼,你还有脸来见我?”吴修德完全不知道朝中情况,更不知道大限将至,满腔怒气道。
“见你?你高看你自己了,我今天要将你抄家,逮你去县衙大牢。”马忠冷笑道。
“什么?什么?什么?”吴修德呆住了,酒顿时醒了七成。醒过来之后,便是仰天大笑三声。
“哈哈哈哈!”
笑声冲天,无穷傲气。
然后目视马忠,傲气冲天道:“马忠,我连小小一个童生都压制不住,最终兵败如山倒。这是我的失算,我的无能我承认。但你别小视了我吴家的力量,我叔吴公乃是当朝礼部尚书,朝中大员。”
“那是好些日子的事情了,我得了消息,你叔父吴鼻罢官完了。你们吴家也基本完蛋了。”马忠见吴修德事到临头不自知,便痛快的捅上了一刀,哈哈笑道。
“什么???”吴修德震惊了,这怎么可能???我们吴家可是兴盛了数百年,人脉错综复杂,怎么可能会倒台?
“这个人,一定是这个人骗我。”想到这里,吴修德眼睛都红了,充满了血丝,跳将起来,怒吼道:“你说谎。”
“就当我说谎吧。不过现在我是县令,而你是举人,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你还不是官?”马忠冷笑,然后喝道:“吴修德我今天就以欺压地方的名义,把你抄家逮捕,来人,一起上,把他带走,抄家。”
“是。”一杆衙役轰然做声,如狼似虎的铺上。
“啊啊啊啊!”
吴家豪奴倒是忠心耿耿,但是也挡不住五十衙役的冲击,很快就被冲散,被打的也不少,惨叫声四起。
吴家的婢女,女眷们纷纷哭泣,不知道怎么了。
衙役先把吴修德逮捕送去大牢,然后在吴家内抄家,金银细软,各种珍宝,数之不尽,金山银山的往外搬。
“你这个混蛋,我叔父不会饶了你的。”吴修德没有半分举人老爷的斯文体面,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怒吼道。
“我等着。”马忠笑眯眯道。
“痛快!”
陈孤鸿立在远处的一株树上,手撑着枝干,坐看前方吴家的闹剧,看着吴修德被犯人似的押走,心中大叫痛快。
第六十三章秀才相公(二更)
吴家显赫数百年,支脉无数。纵横不法的为数不少,不仅是吴修德完了,连不少吴家子弟也跟着遭殃。
不知多少受害的人,拍手称快。
城阳县内,一片欢腾。
而吴修德疯了,真疯假疯不知道。但据说是吃过自己身上的囚服,用头撞过墙,见人就呵呵傻笑。
蓬头垢面,臭气熏天。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疯了,但根据收集来的证据上看,他是被杀头的死囚。只等文书上了朝廷,便被问斩。
总而言之是大快人心。
陈家的人快意的只有陈孤鸿,因为至始至终,陈孤鸿都没有把这件事情背后的含义,告诉姐姐,姐夫,圆圆。
不过就算知道他们恐怕也不会在乎,因为发榜的日子到了。衙门虽然会发布告示,但是入榜的秀才,会被特地的通知。
这一日天刚刚亮,一家人就起来了。陈秀秀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纸,包了五个一两银子的红包,还有许多十个铜板的红包。
大红包是给报喜衙役的,小红包是给左右邻舍家孩童添个喜头。
这种事情陈秀秀自从小弟十二岁初次考试的时候就做了,那是年年落空,但仍然乐此不彼,每年都充满了憧憬。
而且今年特别信心士卒,咱家小弟可是名士不是?
陈秀秀乐呵呵的,早就将不久前自己与丈夫吃的亏,受的痛忘的干干净净了。
根据县内的规矩,这日早上天放光明,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放榜通告的时候了。一家人准备好后,吃了早饭就差不多了。
圆圆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双手撑着丰润的下巴,乐呵呵的坐着看着。陈秀秀与王正当也分外紧张,二人在院中走来走去,不肯歇下。
只有陈孤鸿始终镇定自若,但看着家人的关切憧憬,却份外甜蜜。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但不久后,铜锣声终于响起了。
“噼里啪啦!”
“砰砰砰!”
还伴随鞭炮的声音,伴着火药味,听着刺耳的声音,一队五个人组成的衙役来到了陈家门前。
圆圆站了起来,王正当冲了出去,陈秀秀拉着陈孤鸿的手走了出去。一家人看着衙役们,陈秀秀眼眶都红了,落下泪来。
“我家小弟终于出息了。”
为首的是老衙役,五十多岁,十分和善。他冲着陈孤鸿拱手,并递上一张县衙的文书,慈眉善目的道喜道:“陈相公,这是县衙的文书,请收好。”
陈孤鸿笑了笑,伸手接过了文书。还来不及感谢,陈秀秀就已经连发红包,连声道谢。
“谢谢,谢谢。”
几乎语无伦次。
看着家姐的模样,陈孤鸿首次觉得就算不为了那仙路,中了秀才也是不错。家人开怀就好。
“呵呵。”老衙役与一众衙役笑着收了红包,然后告罪一声。就跑下一家去了。这时鞭炮停了,锣鼓也没了。
衙役也走远了,但陈家家门前却是热闹非常。
“哦哦哦,陈哥(叔)成为相公咯。”
只见左邻右舍门前都开了,大人前来道喜,儿童们拍着手,小脸蛋都红彤彤的。他们人小,但知道这个时候是有红包的,份外卖力。
陈秀秀与王正当笑着发红包,对左邻右舍表达感谢。童音清脆,小孩撒欢。陈家门前份外热闹,跟过年似的。
陈孤鸿当之无愧的主角,左一个陈相公,右一个陈相公。陈孤鸿今年二十,却还没成婚。一来是寄住在姐夫家,二来是没什么营生。
一直没有媒婆上门,这时候的也有闻风而来的三姑六婆来打探消息了。
总而言之,热热闹闹的。
午间陈秀秀与王正当大出血本,摆了几桌酒席,邀请左邻右舍一起吃用。陈孤鸿与王正当负责陪酒,喝的有些晕乎乎。
吃完饭已经是很晚了,陈孤鸿喝的有点多,本想去房间小睡一场。结果却被姐姐拉了出去,一家人扛起锄头,带上砍刀,往城东去了。
城东不远处有一块墓地,靠着山脚。陈孤鸿双亲便被埋葬在这里。来不及处理坟头的杂草,灌木。来到爹娘坟前,陈秀秀便让陈孤鸿恭敬磕头,然后自己也跪下,双手合十,哽咽道:“爹娘在上,小弟是出息了。等过些天我让媒婆给他找一房媳妇,再收拾一下老宅,便成家立业了。”
“爹娘放心,我们陈家一定会枝繁叶茂,子孙满地的。”
说着,陈秀秀便磕头,陈孤鸿也跟着磕头。王正当也跪下,给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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