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文人坐在院中嘴角含笑的看着他,许仙连忙抱拳道“在下许仙,就在公子邻院,听闻今日这里有人搬入,故而前来拜访。”
周白淡然一笑“在下周白。”他和前世的很多人一样都不喜欢迂腐懦弱的许仙,虽然真实的世界和影视作品中有着很大差别,但是前世作品的先入为主还是让他抱以偏见。
两人交谈片刻后,许仙便起身告辞。
回头看一眼寂寥的小院,许仙摇头离开。
“汉文,你去哪里了?”许娇容将清洗好的山里红穿成一串挂在屋檐,看到许仙进门随口问道。
“哦~我去拜访了新来的邻舍。”许仙捡起一只红果塞进口中。
许娇容又羞又恼,从椅子上跳下,拧着许仙的耳朵羞怒道“汉文,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来管姐姐的事了?!”
“嘶~疼~~疼~”许仙这才恍悟,连连解释道“我只是普通的拜访一番,并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你想多了!”
许娇容一愣,脸色瞬间通红。
。。。。。
秋去冬来,断桥残雪。
今年的冬天比往日冷了些许,采藕人赶在冬季来临之前终于忙完了一年的工作,往日游客众多的西湖如今人迹罕至。
古时不同今日,棉絮只有藏疆之地才有,古人取暖只有兽皮和麻锦,冬季赏雪?不如关心何处寻碳。
周白一身素色锦袍漫步在湖边,似于天水融为一色,当来到湖边的酒楼时,已人声鼎沸,腾腾热气从大门传出,周白进门后随意寻得一处坐下。
旁边小二眼前一亮,赶忙走来陪笑道“公子又来了?还是老样子吗?”
周白颔首不语,小二扬声道“西湖醋鱼一份,蜜汁火方一份,绍兴老酒一坛。”门外的雪越下越大,一个人影站在周白面前,淡淡的檀香绕在鼻间。
“这位公子,这里有人吗?”
周白鄙视的斜了对方一眼“整个酒楼六百四十七人,没有妖怪。”
王道灵一愣,这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轻咳一声,王道灵坐在周白对面,看着周白掐指一算,不禁摇头叹息,面露怜悯。
周白低头一看身上的锦袍,这才了然。这小妖拜入茅山已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不好好修炼反而在世间到处坑蒙拐骗,如今居然骗到了我的头上。
周白抬头一笑“道长,我信佛的。。。。。”话音刚落,小二端上酒肉与碗碟。‘公子,您的蜜汁火方和西湖醋鱼。’
浓郁的肉香从火方传来,勾芡的蜜汁和金灿的火腿散发出极为诱惑的香气。王道灵喉结一动,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修行之道最为耗钱,尤其是身为妖族他在茅山连日常的配供都不能领取,无奈之下只得入世修行,所学道法皆在符之中,符纸倒还好说,单就朱砂这一项就足以拖垮他的经济。
朱砂为天然云石,有品阶之分,越是上品绘出的符灵气越多,茅山不同其他门派,需要汲取符之中的灵气用以修行,然后继续绘符修炼。往复循环,方得符篆之道。
王道灵不愿舍弃茅山修为回归妖修,故而只能在凡间获取钱财维系自身修为境界。
“这位公子说笑了。”王道灵皱眉道“今日大雪封路,贫道途经此地与公子有缘,适才掐指一算,发现公子命中劫难无数,若我说的不错,不久之前公子就历过情劫吧?”
周白脸色笑容一僵,眼中闪烁精光,周边的氛围顿时凝重起来。
王道灵一捋胡须,嘴角似笑非笑好似胜券在握。
周白平静的说道“道长深知相面之法,不如算一下在下身份如何?”
王道灵手中掐算,余光不时扫向周白上下,对方气质超俗又有些许文气环绕,手面白皙无茧当是书生无异。正要张口作答,却瞥见了对方眼眸中的一抹一闪即逝的寒光。
王道灵心神一震,只觉一道森然剑意在眼前划过。
“公子当是剑客无疑,并且剑意修为已经达到了凡骨之巅。”王道灵沉声道,“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超脱凡骨,步入修行之道。”
有钱却找不到门路,这样的人可是千载难逢的肥羊啊!王道灵面色平静,实则心中狂喜。
回想到归无给他安排的身份,周白咧嘴笑道“道长蒙错了,我是个刀客。”
第三章 巧合?
“道长蒙错了,我是个刀客。”
刀客?王道灵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贫道乃是茅山弟子正道修士,绝非一般江湖骗子。”
“道长底蕴深远,道韵凝而不露。”周白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可我就是个刀客啊。”周白从袖中摸索一会儿,掏出一张文书,“道长若是不信,还请一看。”
王道灵好奇的伸出头看去,只见上面书写两字‘刀客’。。。。。
“你!”王道灵霍然起身,气的胡须直抖“公子如此欺辱茅山,不怕招神明业报吗?”他身为茅山弟子,言行举止皆代表茅山脸面。
报复之前先将帽子扣下,他一切行径皆为师门出头,而非公报私仇。
周白看着气急败坏的王道灵不禁笑道“道长先别忙着气恼,适才我余光扫见金山寺的光头大师正往这边走来。若是因为和我怄气而被人给降妖伏魔,你这三百年的修为不就白费了吗?”
王道灵闻言心神一震,有些惊骇的看向周白,嘴唇抖动不已“你究竟何人?”
周白淡然一笑,“看吧,我就说道长算不出的。”
木鱼清脆,盖过满堂的喧哗传入两人耳边,周白嘴角含笑看向有些慌乱的王道灵,王道灵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脚踩禹步默念法诀,脚下石砖化为软泥,将其包裹吸入地下。
邻座的客人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幕连呼‘仙长’。
一位白须老僧手持紫金钵盂来到门口,不禁皱眉道“又迟了一步。”身后敲着木鱼的小和尚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好奇的看向大厅里一桌桌酒菜。
热气腾腾香飘门外,一声微不可查的吞咽声被老僧听见,老僧摇头叹息道“流儿,你佛心不稳,凡心动了。”
刚要转身离开,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喧哗的大堂里传来“既然有缘,不妨进来一坐如何?”老僧面无表情,好像并未听到任何声音一样,离开的动作未有丝毫迟缓。
“天寒地冻,大雪封路。大师修为深厚不惧寒暑,但小和尚本是长身体的年纪,如此赶路怕是会劳损根基,大病不起。”
老僧迈出的脚步徒然一停,整个身体也下沉了一寸。小和尚抬头看到师父突然停住,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妖邪,连忙环视四周,回头时才发现一路走来,积雪覆盖的大路上只有一排小小的脚印。。。。。
一只粗糙而又温暖的大手拂去了他头顶的积雪,头顶的温暖让小和尚有些痴迷,然而痴迷是三毒之一,是要戒除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中,老僧拉着他有些僵硬的手进入了酒楼之中。
热浪如风,带着酒肉香气驱散了小和尚一路上的寒意,带着好奇与畏惧,小和尚收起木鱼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僧身后,生怕突然钻出一人将他拐走。
周白看着满脸紧张的小和尚不禁好奇道“小和尚颇为面善,不知法号?”
小和尚看了眼老僧,整理了一下衣衫,双手合十表情认真道“小僧法号江流,见过施主。”
周白眼眸一缩,手中的酒杯砰然破碎。吓的小和尚连忙缩到老僧身后,低念佛经。
老僧皱眉道“我这徒儿自幼在寺内修行,并未见过施主才对,施主为何目露杀意。”有杀意无杀心,故而老僧并未动手,就连摆放在桌上的钵盂也纹丝未动。
周白苦笑道“应该是我认错人了,还未大师勿怪。”神色怪异的看向小和尚“惊吓到小和尚了,见谅。”
‘归无,你连一只小千世界的金蝉都抹杀不掉吗?’
‘宿主,请注意你的语气。试图被你带进归无空间的金蝉已完全抹杀,面前之人与金蝉无任何关系。’
‘希望如此。’
随手招来小二添了几道素菜,向老僧说道“在下周白,见过法海禅师。”
法海颔首回礼,默然不语。
喃喃着佛经的声音越来越小,厅堂的暖意让小和尚升起些许困意,周边的喧哗落在此处却变得悄然无声,直到小二从后厨端来几盘素菜,才将晃悠悠打盹的小和尚惊醒,
周白笑道“两份素菜以作赔礼。天寒地冻,小和尚还是吃些东西暖暖肠胃吧。”
法海深深的看了周白一眼,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完全看不透,**凡胎却又给人感觉极度危险,心中隐隐有种莫名之感,和他相遇将是自己的劫难与机缘。
“多谢周白施主。”法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一瞬间春暖花开如初阳和煦。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小和尚的头,“既是赔礼,流儿你便接受吧。”
小和尚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禁喉结滚动,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
念罢护生咒后,小和尚看了眼师父,这才动筷。
每人修行都有自身执念,这份执念是阻力也是助力。念为信念,偏执于信念就是人的执念,法海的执念就是降妖除魔,这份执念让他修为远超旁人。
这是助力也是阻力。
周白自知无力劝说法海,故而对于妖魔避而不谈,法海也知从周白口中问不出任何讯息,因此同样不语。
两人就这样看着小和尚扒完盘里的素菜,法海起身告辞,拉着江流儿有些暖意的小手转身离开。
大雪依旧,两人消失在茫茫雪地中,只留下一排小小的脚印。
法海身上也没有。。。。。。周白看着门外,微皱的眉头舒展,如今就只能等三月断桥相会时白蛇的出现了。
只是他心中的预感告诉他,也许白素贞身上也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数月前许娇容就已经嫁给了县衙里的李公甫。心结解开后许仙眼眸中的尘意也散去了大半,原本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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