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方失守,朱棣所有的宏图霸业都会化为尘土。
但若后方稳固,朱棣便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这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战。
而朱高炽的内秀,朱棣也不会一直视若不见吧?
想到朱棣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儿子和老婆留在这座孤城,而自己却率领大军马不停蹄的去前线奔袭,陈抟内心也对这种枭雄微微敬畏。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这一点。
三人在燕王府相谈了半个小时,朱高炽姗姗来迟。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换洗衣服。
陈抟也不和朱高炽客气,刚才他已经向燕王妃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次他又一次重复了一遍。
“世子,如果你接受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朱高炽只沉吟了片刻,便接过了陈抟抛出的橄榄枝。
只是他也有所迟疑:“这种事情,老祖找我父王似乎更加合适。”
“燕王没有时间,而且我也不想参与明州的内战,那样会落人口实。世子作为燕王的继承人,注定难以领兵厮杀。和世子合作,我对外可以有个说法。”
这是陈抟的真实想法。
而朱高炽当然也没有理由拒绝。
“蒙老祖抬爱,哪里用得着我,老祖尽管开口。”
“很多地方,我有一个剧组的人正在往北平城赶,我需要世子保护他们的安全。拍戏所需要的各种龙套和设备,也需要世子帮我安排。作为回报,战争结束之前,金刚会去一趟金陵,保证让燕军攻破金陵城的时间大大缩短。”
陈抟并不是那种以势压人的人,只要别人和他讲道理,一般情况下,他也会和别人讲道理的。
朱高炽感受到了陈抟的善意,而且明白陈抟对这场战争的信心居然比他还要大。
明人面前,不敢说暗话,朱高炽苦笑:“老祖,不敢瞒您,想要打到金陵,以我们的实力,怕是很难很难。”
陈抟摆摆手,不以为意:“我不是对你们有信心,我是对朱允的智商有信心。正常情况下,你们当然赢不了。”
但朱允当上了皇帝,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陈抟绝不高看一个‘相信妖丹可以突破大宗师’这种传言的皇帝。
对此朱高炽无言以对。
既然陈抟如此有信心,朱高炽也没什么好说的,立刻让人安排陈抟和林黛玉先在燕王府住下,至于孙悟空那儿,自有林黛玉去安抚。
陈抟没有拒绝,他是准备将拍摄地点放在明州的,“杀妖”这件事情并不是荣耀,发生在江南,会抹黑整个江南。
而朱高炽和朱棣目前根本没有资格在乎这些东西。
不过推开朱高炽给他准备的房间,陈抟忽然定在了原地。
因为他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大猫。
大猫的皮毛是纯黑色的,眼睛呈现幽蓝色,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那副模样既滑稽又震撼。
陈抟看向旁边的卫兵,却发现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陈抟立刻明白,卫兵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大猫,实力犹在陈抟之上,否则陈抟不会在推门之后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陈抟搜寻自己的记忆,最终想到了一个妖怪。
他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平静的关上了房门,做到了大猫的对面,轻轻的问了一句:“九命猫妖?”
这是一个在上古就销声匿迹的名字。
但它的神奇,却永远的留在了史册当中。
传说,九命猫妖有九条命,每一条命,都可以度过一次必死的劫难。
这种生物遭天妒,所以天下只有一个。
而传言最后一代九命猫妖,在证超脱的路上,死于妖皇之手,形神俱灭。
可陈抟现在已经不相信这个传言了。
因为天下不可能有第二个猫妖的实力超过现在的他。
九命猫妖悠闲的品了一口茶,然后“人模人样”的点了点头。
“小子,好久不见啊。”
他和祖神,确实是好久不见。
陈抟看着九命猫妖,露出了同病相怜的笑容。
“前辈的实力,似乎也下滑了很多。”
“当年死了一次,休养到现在,也才勉强恢复了当年一半的实力。纵然是我们这一族,也不能毫无底线的逆天。”九命猫妖回答的很坦率。
陈抟点头。
九命猫妖继续说:“小子,我这次来,是代表一群老家伙和你谈合作的。”
“一群老家伙?”陈抟瞳孔微缩。
九命猫妖点头:“是的,一群老家伙。并不是所有的妖族都仇恨人类,当年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妖族厌战,选择了遁世。我们聚居在一起,慢慢形成了部落。而外面的妖族选择了和你们人类战斗,在妖皇的统帅下形成联盟。联盟的死活,我们可以不管,但是你们人类越来越过分,现在已经欺负到我们部落的头上了。为了部落,我这种老古董,也不得不再次出山。”
陈抟有一种“我去年买了个表”的感觉。
586 永不为奴
九州很大,承载了很多人类国度。
而人类之前,占据九州大地的是妖族。
他们当然也不会众志成城。
内斗并不是人类的传统,任何有灵智的生物都是如此。
妖族也是一样。
认真的说起来,相比起人族的纪律性,妖族更加的散漫自由,更加难以形成真正的战斗组织。
只是当年的妖皇实在是太强了,强大到掩盖了所有妖怪的光芒。
直到今日,陈抟直面九命猫妖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妖族不会这么弱。
当年的人族其实只是妖族的口粮,能够逆袭成功,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纵然如此,现在的九州人族依然可以抗衡天庭和灵山不落下风,可昔日的霸主妖族却太弱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看着和自己谈判的九命猫妖,陈抟面色肃然。
“前辈,部落的规模有多大?”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来之前,九命猫妖显然也对陈抟做过研究,回答的很是坦率。
“比不上之前的联盟,但比起现在的联盟,应该是强出很多。”
“为什么会找我?”
这也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陈抟相信以妖族的底蕴,隐藏起来所谓的部落并不困难。
但是他们必然也是销声匿迹,不可能一直走动在世间。
那为什么能够准确的把握住自己的行踪和心理倾向?
如果不查清楚,陈抟寝食难安。
不过九命猫妖给出的答案,让陈抟有些惊讶。
“小白蛇出自于我们部落,是她建议我来找你的。”
“怪不得她能够提前化形。”陈抟由明悟转为惊讶。
他一直都知道白素贞是有来历的,否则不可能提前化形。
但是他一直没有追问。
因为白素贞显然对他们没有威胁,而且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即便到了此刻,陈抟也没有生气。
一个人对你是好心还是恶意,你自己应该是有判断的。
随便迁怒,并不是一个有涵养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小子,我是很有诚意才来找你的。我们不想和你们打仗,但是你们也不能太过分。不错,联盟确实是战败了,但你们还想赶尽杀绝不成?”九命猫妖说到这里,已经带了一些火气。
陈抟不可置否,只是问他:“前辈是替联盟出头的?”
“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联盟战败,有什么下场都是正常的,但是你们人类现在的举动,已经影响到我们部落了。我们和联盟不同,我们不对人类挥动屠刀,也绝不会让人类将屠刀挥向我们。”
“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其他武神也没有这样想过。”陈抟单手举起,立下誓言。
九命猫妖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他点头说:“我知道你们这些武神都是讲道理的人,所以我才愿意和你谈。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你们主导的,可是没有你们,那些人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子。现在狩猎的人到处都是,杀妖取丹随处可见,此风不可长。”
“这是自然,前辈应该也知道,我现在正想抑制这种歪风邪气。”陈抟不想和部落闹僵。
如果一切为真的话,那部落对他们并没有威胁,说不定还能够成为盟友。
陈抟看得出来,九命猫妖来找他,也有这种意思。
隐于暗处,固然是好,但是相应的也必然会有种种不便。
大千世界如此繁华,就算是这些老家伙不动心,那些妖族的后代,也不一定能够抵抗得住诱惑。
所以双方都需要寻求改变。
九命猫妖无疑是一个聪明的黑猫。
他当即表态:“你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可以帮忙。小白在我们面前说了你很多好话,我们也相信你的人品。”
“看来我还算是没白养小白啊。”陈抟笑,然后面色一肃,说道正题:“若说是让前辈帮忙的地方,那自然是有的。不瞒前辈,想要震慑不法之徒,必然需要动用武力,妖族如果能够站出来几个妖王,这种情况必然能够大大改善。”
九命猫妖有些为难:“我们部落和联盟曾经有过约定,他们在一日,我们就永不出世。”
他是在诉苦,并不是在拒绝。
陈抟这种老狐狸当然能够听明白九命猫妖的意思,摆摆手轻笑道:“联盟现在已经七零八落,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哪里还有为难部落的心思。不过前辈确实要想一想,现在的世界和以前不一样了,能不能适应这个新的世界,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看小白就适应的不错。”九命猫妖先是捧了陈抟一局,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小子,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你把草原让给我们,从此我们成为和睦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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