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来看来,即便科技再发达,那也是建立在最基础的基础物理理论上的,就像大厦建于基石,天地的大规矩就是那基石底座,然而若是有人告诉你说他在基座上凿了一个洞,你会怎么想?
如果说宇宙的固有的法则是一段程序,现在有人修改了那偌大程序的一个极小的部分的一个极小的参数,于是……
“他的小天地就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剧变。”武当归声音传来:“大凡三境修行者凝聚本物,以本物为根本,建三尺之天地,力量愈大则范围愈大,天地之内一切的规则信手拈来,要是小天地间有一蓬水,那凭借对葵水天道的掌控,就可以化作江河,修行者身周有光,凭借日华天道就可以暗日生辉,有一点星火就足以燃烧万物!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修行者对规则的掌握运用,这一切的道理都合乎天道之规!但是……一旦某些东西被篡改了,那就会很可怕。“
袁来深吸口气,他心中悸动,武当归的话他听懂了,原来三境以上修行者所谓的小天地便是以自身对宇宙法则的领悟和掌握,从而利用之做一些事,比如他的身边只有一点火星,那么理论上星火足矣燎原,于是修行者只需要将这天道规则放大,这火星也就成了天火。
根本上便是将某种本就有的道理放大,只不过这单纯的运用层次便已经是穷天下修行者一生岁月也难以窥得全貌的了,更谈不上更深层次的解析,然而这世上总有一些不那么循规蹈矩的天才,三百余年前前朝破败,天下大乱,群雄四起,那是一个群星闪耀的年代,出了无数天才,竟然真的有人以某种方式越过“使用”的层次,而达到了“篡改”的层面!
这样看来当初那创造了“南辕北辙禅”的栖光院先行者或许就是因站在了“篡改天道”的层次上而成就五境的。
而这由其禅法改良的缘木求鱼禅法便也继承了其篡改的根本,由是当初年轻气傲的武当归才败得毫无悬念,当他身周的一切规则都变得陌生了,当本炽热的变得冰冷,本柔软的变得坚硬,他的生死也就只在那僧人一念间了。
“所以……这就是你落败的原因么。”
武当归冷笑道:“他是欺我年少!如今看来他这禅法修行的远不及南辕北辙,恐怕其中精髓只继承了三五成的模样!只凭借这三五成的力量,若是遇到个四境就用处不大了!当初我修为未踏入四境才会如此,只可惜等我终于找到了他的破绽后竟然再也没机会试一试这禅法!如今交给你正是合适,倒是没想到栖光院这一代竟然有弟子能有这种天资足够修行这门禅法,如果那小和尚天资足够高,未来未必没有机会由这禅法溯回参悟南辕北辙真谛!但是,如今么……哼哼!区区伪三境修为,你想要破他禅法不难!“
袁来点了点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没错,无论这禅法是否神妙,他如今追求的只是破掉,从而战缘木而胜之!
“好了!现在我便一一指点你这禅法的破绽所在,你且认真记好了!”
武当归沉声喝道,同时袁来便发觉“自己“动了起来,手中剑也开始向空中某些无形节点戳去!
凭借武当归如今的修为,比之当年上一代栖光院千座也是绝不差的,如今指点起这禅法破绽来更是极有章法,袁来不禁渐渐沉入其中。
时间飞逝,夜晚降临,在这一个傍晚降临的时候,十六场战斗完全结束,“十六强”名单也终于出现了。
天鼎榜单十六位,按照某种复杂算法排序,由第一到第十六,天鼎大会第一份“权威”的榜单顿时传遍了临江镇!
而同时,袁来的排名也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份暂时性的榜单计算排名的因素极多,大宗门弟子自然是以极大的优势霸占前列,按照往常的惯例,前十名往往由大宗门弟子占满,极少情况下出现的能杀入前十的黑马也基本是吊在十名末尾,而即便如此也足以名动天下!
韩大野的目标就是杀入前十,只要踏入前十,即便只是第十位便足够得到所有大宗门势力的青睐。
而作为本次天鼎大会最让人意外,上升最快,最神秘最低调的黑马袁来的名次则再一次震惊了所有人!
……
“第七名?”袁来讶然,有些意外。
弄瓦巷一号院里呦呦惊喜地为袁来高兴道:“第七了啊!很高了!”
“高?有啥高的?只是一帮子人评估的名次而已,如果下一场输了,那就算现在排第一又有啥用?这种比赛啊,人们记住的只有胜到最后的一个。“
袁来摇摇头,对这种东西并不很上心,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明天的战斗上。
伴随着这榜单出来的还有一份对战名单,不出所料,他的对手果然是缘木。
而这一战并没有什么准备时间给他,今晚名单放出,明天他就要上场,作为十六晋八的第一战!
“这么短的时间,哼哼,是想打我个措手不及么?如果是这样,那小和尚你就要失望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开始】
这一次上临江山依旧只是袁来和呦呦两人,但不同的是当他们渡船来到山脚下时候,迎来的目光们已经大为不同。
有好奇更有惊羡,那暂时的天鼎榜的确很有权威,便是那些不服气的也暂时在此榜单下闭上了嘴巴,天鼎第七,虽然也有不少声音说袁来排名太高,水分太大,但是这些非议总没有战胜金溪的余威强大,人们记住的只有结果。
至于那些非议,在袁来想来只需要继续胜利下去,它们自然就会消失。
恩,前提是他要继续胜利下去。
“走吧,这次不要让人等了。”袁来温和一笑,没有在意那些目光,对呦呦说了一句便旁若无人上山去,拐过一段路却忽然若有所感地扭头向身侧一看,竟然是有一个人与他一道向山上行走。
这人出现的也是突兀,中年人身形微胖,大袖摇摆,面白浅须,他感受到了袁来的目光于是冲他笑了笑,这一笑很是寻常随意却引得袁来心神一跳。
他很确信这人自己并不认识,按照规矩在此处他神识从不会外放,于是也难以看出对方修为,只是那圆润的脸上笑容分明带着几分深意。
“同路?”杜康忽然开口问道。
袁来谨慎地点点头,静观其变。
杜康笑了笑,仿佛并没有看出他的戒备,他没有继续与袁来攀谈,说完这一句之后就一言不发,只是保持着与袁来行进速度一般的速度向上,袁来暗中皱眉,觉得对方行事奇怪,但是这胖道人倒也是并不惹人厌烦,身旁多了一个人袁来竟然也不觉的拘谨,故而也便不理会了。
然而随着距离战台越来越近,袁来终于发现了异样,有许多原本看着他的目光此刻偏转移动到身旁的胖道人身上,而杜康却浑然不觉般笑眯眯只是行走,与袁来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在远处看到时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遐思。
“时候要到了。”一个临江弟子走过来说道,他年纪不小,神态沉稳,但袁来敏锐地发觉对方看到身旁胖道人的时候眼睛明显地缩了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袁来点点头,带着呦呦踏入战台范围,这里的人就很稀少了。
“你就在台边站着,站好,抱好月中鹤,虽然我现在面对缘木有了些信心但是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到了最后还是打不过……就只能拼一下了。”袁来低声吩咐道,呦呦认真地点点头。
这件事她已有经验,在对战金溪的时候她就开始站在了台下,只是结果很好,完全没有动用这柄神兵的机会,但是袁来并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需要它,所以只能时刻准备着。
说完他开始向台上行走,说起来这样的动作他也做了不少次了,但每一次都还是觉得很新鲜,或许是因为每一次台阶的尽头都是一个不一样的对手吧。
无论是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是作为一个热血未冷的大龄青年,袁来的前世还是今生,这种与人直接对拼力量的战斗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踏上最后一级石阶,他率先站在了战台之上,缘木还未到,这是他第一次等人,颇觉新奇,以前每次上来第一时间都要专注面对对手,这一次却是有时间欣赏下这里的风景了。
第一个让他注意的是静,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虽然不远处台下依旧喧嚣但是当他站在这里,耳边的杂音就小了很多很多,最让他意外的是在这里以这种角度可以欣赏到这临江群岛另一种角度的美。
他放眼远眺,就看见远处山腰上一道长廊,长廊中似乎有人,他运起目力,就看到了长廊中熟悉的身影。
卢掌茶笑着挥了挥手,他的笑容很淡,但袁来依旧感觉到了,于是他也微笑起来。
长廊中卢掌茶放下手臂,眼神微动,忽然一道冷冽清风吹来,灰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灰原双手藏在袖子里,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对这场比试了,感觉怎样?”灰原淡淡问道。
卢掌茶没有回答而是忽然说道:“你最近怎么总是往我这里跑?”
灰原叹了口气道:“杜师叔说这几年北宗在拉拢你震泽这件事上下了很大力气,我们南宗说什么也不能啥都不做不是?”
“懂了。”
“懂了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灰原的眼神是苦恼,卢掌茶报以同情。
“那么,说说啊,怎么样?”
卢掌茶想了想说:“在他上台之前我觉得他的胜率只有两三成,但是现在我猜有六成了。”
“哦?为什么?”
“因为他笑了。”卢掌茶回忆着刚才袁来的那模糊的微笑,感慨说:“如果我没感觉错,他很自信,自信这种情绪只表明两件事,要么是他很狂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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