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突然间,李牧看到师兄眼神一沉,只听他问道:“这个院子里,到底有几个租客?都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行踪隐秘的人!”
李牧一愣,他听得出来师兄的认真,低头细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回忆道:“据我所知空房只有三间,一间租给了袁来和他带的一个丫鬟,另一间租给了那个进入前十六却放弃的韩大野和他的妹妹,还有一间是租给了白鹿书院的一个姓胡的学子。此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李牧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只是他却不知道胡君子已经离开,或者说手下人的确曾经告诉他但是他却并没有在意,毕竟只是要招揽一个少年,又并非面对什么大敌,总不至于将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而胡君子搬走之后武当归前来又是很隐蔽的,武当归自从住进院子后就很少出门,每次出门也是无人发现的,毕竟是四境大宗师,想要隐藏自己当真是容易非常,寻常人哪里能发现?
李牧看见师兄点了点头,但他又似乎并没有完全心安一样,眯了眯眼,说道:“等下进门不要多说话,先看看那个女人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对袁来倒是要稍微客气一点了。”
“客气?难道咱们还当真怕那个什么女人?”李牧心中不满,却看见师兄摇摇头,道:“不是怕,是没必要招惹是非,你也不小了,总该知道这世上的女人有时候惹到了就真的会特别麻烦。”
李牧纵然心中不满也只得点了点头,然后他首先下了马车,等师兄也从车上走出,两人才慢慢走进巷子。
今天天气很不好,天上布满了阴云。
李牧二人长袍被风吹得抖动着,脚下的石板路则是被寒风吹得一尘不染。
两人走得很慢,等到了院门口就看到了门口地面上那些被剑气擦裂的地面,以及地上那些呈现暗红色的血迹。
这血迹是昨日晚间留下的,一夜之间就仿佛渗透到了地底,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
唐静岩只是身子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行走,径直来到大门外。
他们只来了两个人,但当两人站在门外的时候,却仿佛比昨日几十人前来,上百人围观还要更有气势。
毕竟,这一次是唐静岩亲自前来。
按照李牧的想法,来到门前自然是喊人开门,但是这一次却没等他发出命令,大门就缓慢地打开了。
开门的是韩大野,看上去有几分敦厚的乡野少年平静地打量着门外的两个不速之客,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先是看了看为首的唐静岩,并不认得,然后当他看到旁边的李牧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了波动。
李牧,大野是见过的。
当日李牧第一次前来的时候大野在房间内看到过他的脸,所以也就记住了。
“你们,找谁?”
大野平静地问道。
李牧看到师兄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就听到唐静岩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门外有人?”
唐静岩是三境巅峰的修行者,李牧同样位列三境,两个人无论哪一个都是能将自身气息藏得很好的人,唐静岩自信自己两人刚刚行走之间不会被人感知到,但是现在却被一个少年提前开了门,并且看样子对方毫不惊讶。
这肯定有问题。
大野没有犹豫地说:“你们到底进来不进来?”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让李牧心中恼火,但是想起师兄的话,便不敢动。
唐静岩似乎并不因大野的不客气而恼火,他在李牧面前还是严肃的,但现在面对一个对他而言无足轻重的少年却反倒有些平易近人。
“我们当然进来。”他微微一笑,然后在大野移开身子后向院内迈步。
他是来招揽人的,是来收弟子的,所以自然应该笑容满面。
然而,在他踏进大门一步之后,唐静岩的笑容就没那么自然了。
肖白没有看他,她在低着头站在房檐下,在她的身前小野正满脸享受地坐在一只小凳子上,一头黑黑的头发披散着,发间是肖白纤细的手指。
她正在给小野绑辫子,很专注地做着这门艺术。
但是肖白仿佛是有着另外一双眼睛一般,没有抬头便轻声道:“唐长老是来找袁来的么?我就叫他出来。”
ps:我承认写“唐长老”三个字的时候想到的是唐僧……另外,真的好困啊,写的直打哈欠。
第二百八十六章【招揽】
袁来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院中。
其中一个他是认得的,另外一个却从未见过。他心中一动,看李牧的模样就猜到那人恐怕是太一宗在临江此地真正的话事人。
此刻唐静岩却是迟疑起来,他先是冲袁来点点头,然后竟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专心绑辫子的肖白,他似乎欲言又止,这幅样子让旁白的李牧心底惊讶非常。
百闻不如一见,他开始好奇地向那女人看去,一眼望去先是平淡,然后心中不由赞叹了一句美丽。
肖白不是个漂亮的女人,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这两个词语并不冲突。
“唐长老有事?”肖白头也不抬地问道。
唐静岩沉吟了一下,心中虽有大事欲开口,却终究自觉不是好时候,于是他摇摇头,说:“无事。”
说完他便向袁来走来,身上开始主动散发出淡淡压力。目光上下将对面少年打量了一遍,眼睛顿时陡然一亮。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袁来,不过之前的几次都是远远的以观看者的身份遥望,像这么近的观察却是第一次,这一看他心中顿时一惊,唐静岩虽非大宗师但修为已经极高,身为太一宗高层眼光更是毒辣,他只是一打眼就看出了些许异样。
这个少年……心灵境界极为不凡!
只看他那份定力就极为难得,唐静岩自衬久居高位,身上自有气度压力,且修为上整整比袁来要高一个大境界还要多,此时主动释放出几分压力,在生命层次的本能压力下袁来也不该如此淡然,他之所以能以如此平静的态度与自己对视,只能说这少年心境远超本身修为,而定力更是非凡。
唐静岩暗暗赞叹能从万千人中杀出的果真不是一般人,脸上丝毫不动,淡淡笑道:“可否借地方说话?”
袁来眨眨眼,想了想转身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道:“先生如果不在意,就进屋说话吧。”
他虽然已经猜出对方几分来意,但总归是台面下的猜测,他无意拜入太一,但总没有上来就直接赶人走的道理。
他说完就率先进了屋子,只留下门外的两人站立,李牧脸色暗沉,似乎想说什么,但唐静岩只是微微摇头,便迈步进门。
屋子里被呦呦打扫得很干净,只是有些尴尬的是只有两只椅子,袁来很不客气地自己坐下了,然后淡淡道:“请坐。”
唐静岩笑容一顿,随后坦然落座,只剩下李牧站在他身后眼中露出怨色。
“刚才听肖姨称呼先生姓唐,是太一宗的唐长老么?”
“正是。”
袁来忽然淡淡一笑,说道:“那倒真是贵客啊,只是没想到今天是太一宗的长老们前来,你也该听说了吧,昨天傍晚这边有点乱,本来我们几个还想着今天肯定还会有人来找我麻烦,所以就一直等着,没想到该来的人却没来。”
该来的人没来?
唐静岩一愣,随后脸上的笑意也不禁冷了几分。袁来的话太明显了,该来的人没来,那他的意思就是说不该来的人反而来了?
这种几乎不掩饰的嘲讽让唐静岩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少年了。
胆大包天?年轻气盛?年少无知?还是得意忘形?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亲自前来,竟然得到对方这种态度。他知道李牧已经折戟一次,但那次来的是李牧,开出的条件也是给天鼎第四名的条件,这一次他自衬带着诚意前来,却实在没料到这少年竟然敢如此对待他。
不过唐静岩能执掌部分太一宗事物自然不是冲动之人,年轻后辈的一点冒犯他还不至于因此就如何如何,这是他和李牧的显著区别。
于是唐静岩就仿佛是没有听懂一般,呵呵一笑,道:“是么,几个被热血冲昏了头的小孩子而已,我想你该不会放在心上吧。天鼎榜首就应该有榜首的骄傲。”
“被热血冲昏了头么?我看他们倒不是很像。不过你有一点没说错,几个跳梁小丑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袁来平静地说道。
唐静岩说他该不会将那些人放在心上。
袁来就回答说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放在心上是一种含义,不放在眼里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虽然粗略听上去好像差不多的模样。
唐静岩的笑容继续再冷了几分。
他这才发现这少年似乎并不像模样上那么温驯,言语间句句带刺,想来骨头必然很硬,这种人往往一方面让人敬佩和欣赏,另一方面也最是让人头疼。
唐静岩此刻就有些头疼,他忽然觉得这一次恐怕并不会如自己一厢情愿的那么一帆风顺。自古少年最是盲目硬气,没有经历挫折往往总是理想主义不知天高地厚。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唐静岩本来在想既然袁来心境很高,那么或许早就不是那个盲目冲动硬气的脾气,但是他现在不这么觉得了。事情似乎在往最坏的方向行走。
袁来平静地看着他,心中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假使他能知晓唐静岩心中所思也必然会很开怀地反驳,骨头硬不硬,锋芒显不显真和年纪关系很大么?他看未必,倒是和性格关系蛮大,要论年纪他早已成年,只是心未腐朽,所以就算是死了一次也在重新换了身体之后,一眼就被学问惊天的王家夫子看出内在锋芒。
既然生死都没办法磨掉这种“棱角”那么也就再无磨砺必要。
“呵呵,好了,不谈这些,我们今天来这里的意思你应该也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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