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间,插在欧阳浩轩身上的银针上开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水珠。
那些不明成分的黑色水珠带着浓郁的腐臭味,明明应该只是普通液体,却仿佛有生命般,还在不停蠕动。
这场景委实太过诡异,直看的欧阳志雄和欧阳夫人脸色青紫,身体不住颤抖。
“快将它们……”纥溪的话还没说完,南宫煜已经取出一个瓷瓶,灵气涌动,那些黑色液体毫无反抗地被收入了瓷瓶中。
这样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那银针上才不再渗出黑色的液体,而原本满脸痛苦的欧阳浩轩,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080 施恩只为图报
纥溪长松了一口气,开始将欧阳浩轩身上的银针一一拔出,直到最后一枚银针都被收入空间中,她才取下了欧阳浩轩口中的破布。
“现在感觉怎么样?”
欧阳浩轩重重地喘着气,脸上都是剧烈痛苦之后的余悸,可他的眼眸却灼灼闪亮,再也没有了几个时辰前的萎靡与绝望,“疼痛……我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疼痛,我的手脚、经脉,甚至丹田……都像被噬心虫啃咬过一般。可是,可是我能感受到灵力,灵力涌入了我的丹田,哈哈哈哈……我再度感受到了灵力的运转!”
欧阳夫人惊叫了一声,扑到欧阳浩轩床边,喜极而泣,“轩儿,你说的是真的?奚神医,轩儿是已经被治好了吗?”
纥溪淡淡道:“哪有那么容易,他体内的毒素积累的量极大,不是一时三刻能排除干净的。体内经脉也只是初步修复,顶多只能坐卧,无法行走,更无法修炼。”
顿了顿,在欧阳夫妇期盼的目光下,她又道:“以后每隔三****会过来为欧阳公子针灸趋毒,修复经脉。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余下的毒素清除,不会再有什么困难。只是在治疗中可能会需要欧阳将军向欧阳公子体内灌输灵气,以保证驱除毒素后,丹田不会竭。”
“没问题!没问题!”欧阳志雄连连道,“只要能治好我儿,让我耗尽修为我也甘愿。”
躺在床上的欧阳浩轩眼眶一红,被欧阳夫人握着的手,反手握了回去。
这一年多来他过的生不如死,可更痛苦的却是关心他爱他如生命的父母,以后他决不能再颓废下去。因为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纥溪又拿出几枚清毒补气的丹药,丢给欧阳夫人:“每日睡前服用一颗,既能压制他体内的毒素,也能让他萎缩的经脉得到滋养。”
欧阳浩轩艰难地伸展着有知觉的双手,眼中泪光闪闪。
他扶着欧阳夫人坐起身,满脸感激道:“奚公子再造之恩,我欧阳浩轩没齿难忘。将来公子但凡有所要求,我欧阳浩轩赴汤蹈火,必为你办到。”
此时的欧阳浩轩颧骨深陷,胡子拉渣,面容憔悴,完全没有半点美男子的模样。可是他那双看着纥溪的灼灼目光,却还是让南宫煜不爽地眯起了眼。
纥溪却没有半分领情的意思,只是冷冷道:“你们不需要感激我,我费力救人,自然是有所求。听说你们欧阳家有元阳果?”
欧阳志雄一下子醒悟过来,想起冥王曾说自己身上有神医所求的东西,连忙让人去把珍藏的元阳果拿出来。
元阳果珍贵稀少,有着强大的功效能助人进阶,可比起儿子的性命和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志雄毫不犹豫地将一个精致的雕花玉盒递了出去。
纥溪打开玉盒,只觉得一股犹如火焰燃烧般的炙热扑面而来,让她脸色陡然一变。
可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经竖在了她面前,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出来,轻轻盖上玉盒,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奚,小心些,取用元阳果时必须用灵力包裹,否则容易为它灼伤。”
081 以身相许如何
纥溪面上一红,迅速将收着元阳果的玉盒丢入空间中,一抬头却愕然发现南宫煜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薄薄的一层汗珠。
联想到自己治疗过后没有如平日那般的虚弱疲惫,反而神清气爽,她顿时醒悟了过来。
南宫煜肯定不止为她输送了治疗所需的灵气,还在这期间不断用灵力温养她的身体,这才让她没有因为过多灵气的涌入而感觉到经脉疼痛、身体虚弱。
南宫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明明是自己的事,救欧阳浩轩是为了换取元阳果,得到元阳果是为了解封丹田,这些都与南宫煜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帮自己?
纥溪眼中微微泛起复杂之色,红唇轻轻动了动,近乎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只是南宫煜的下一句话却很快打散了纥溪心底的那点感动:“本王劳心劳力,你只说一句谢谢就够了吗?”
纥溪抿起了唇道:“那你想如何?”
南宫煜弯下身,凑在她耳边,缓缓吐息,“以身相许如何?”
纥溪嘴角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欧阳志雄已经又让人搬来了一大箱子元晶:“这是我欧阳家给奚神医的诊费,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说着他又拿一块玉牌递给纥溪,拍了拍胸脯道:“以后在这金陵国若是有任何人对奚神医不敬,奚神医尽管拿出这块玉牌,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欧阳志雄罩着的人。”
纥溪还没来得及接过玉牌,却听南宫煜冷冷一笑道:“我南宫煜的人需要欧阳将军罩着?”
低沉冷傲的声音中充满了肃杀的威压,让欧阳志雄浑身一震,目光扫过纥溪和南宫煜,心中充满了惊疑。
这两个人,一个丰神俊秀,一个清朗如月,站在一起日月光辉都为之夺。
可这两人都是男子吧?冥王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志雄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却还是在冥王幽冷的目光注视下,扯出一个笑容道:“冥王勿怪,这金陵国,有谁敢招惹你冥王的人,是我唐突了。这枚玉牌就当是给奚神医的见面礼,还请不要嫌弃。”
纥溪瞟了南宫煜一眼,接过玉牌,哂然一笑道:“玉牌我收下,晶石就不必了,我说过元阳果就是我要的诊金。交易完成,两不相欠。”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欧阳府。
南宫煜看着她潇洒的背影,眼眸灼灼闪亮,脚下一动,快步跟了上去。
独留下欧阳志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情激荡起伏,半晌才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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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溪是上午到达欧阳家的,到如今治疗完毕,却已经是天色渐进黄昏。
她担心陈嬷嬷等自己用晚膳,心中也有些焦急,体内内力运转,身体如幻影般波动,就要使用轻功飞快回家。
可身形刚窜出去数步,却突然眼前一花,撞上了一堵肉墙。
纥溪低吟了一声,只觉得鼻尖酸痛,又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
082 高攀不起
男子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东西,枉我为你如此费心费力,走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你怎么能如此过河拆桥呢?”
纥溪捂着酸痛的鼻尖,双眼水雾迷蒙地望向拦路的男人:“那我如今跟你打招呼,总可以了吧?”
说着,她挥了挥手,面无表情道:“南宫煜,再会。”
南宫煜都要被这小家伙的无情给气乐了,他一把扣住那只正在挥动的皓腕,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幽幽笑道:“你说再会就再会,那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
两人此时贴的极近,纥溪几乎是紧贴在南宫煜怀中的。这又是在欧阳家门口,人来人往的西大街上,顿时来往行人数十双目光都投注在他们身上。
那目光中有惊艳、有好奇、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指指点点的鄙夷。
两个男人居然当街搂搂抱抱,简直是有伤风化、恬不知耻啊!
纥溪的双颊通红,饶是她再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此时也有些恼羞成怒,死命想要挣开他的束缚。
偏偏她越是挣扎,南宫煜却抱得越紧,到最后甚至单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你……放开!”纥溪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宫煜却丝毫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别人的目光越暧昧,他的动作反而越亲密,简直就像在宣誓主权般。
“告诉我,早上为什么忽然对我态度如此冷淡?”南宫煜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诱哄道,“你若实话告诉了我,我就放开你,嗯?”
纥溪的牙根一阵阵咬紧,她想起了朱雀昨日那些居高临下的话,想起了她声色俱厉的警告,不由冷笑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冥王殿下,我不过是被纳兰家抛弃的庶女,哪敢对你冷淡,不过是高攀不起,恭敬客气罢了。”
南宫煜扣在她腰侧的手陡然一紧,幽冷的目光落在她那双开合的红唇上,真想狠狠封住这张不时吐出气死人话语的小嘴。
自己堂堂冥王,为了她谋划打算,陪她亲来欧阳府,甚至不惜损耗内力助她治病,竟然只换来一句高攀不起?
南宫煜的目光实在太过森冷,让纥溪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男人刚刚为了帮助她虚弱苍白的脸色,不由有些心虚,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弥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一回过头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自己面前,拉车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全身白毛油光水滑,没有一丝杂质,清亮的双眸更是炯炯有神。
坐在马车上的正是南宫煜的心腹手下青龙,他此时有些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急切道:“主子,奚公子,还请上马车再叙。”
他的目光紧张得扫过四周,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主子平日冷情低调,虽威名赫赫在外,却没几个人能认出他身份。
否则,这岂不是要将“冥王乃是断袖,冥王与男子亲密相拥”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别说主子名誉受损,全金陵迷恋主子的姑娘都非得抓狂不可啊!
083 味道;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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