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在世上了。”
“那战我们林胡有足足有十万大军,可赵人才不到三万的骑兵,就将我们打的落花流水。他们的骑兵骑着最好的马,穿着最好的皮甲用的是最好的弓箭短刀,那个赵雍根本就是疯子,他三万人竟然敢对我的十万大军发起冲锋,而且还能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你说我如何还能胆大?再用全族的性命去赌一次你所谓的买卖?我凭什么相信你,握衍眴鞮!”
握衍眴鞮沉声说道;“就凭着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民,体内流着的是一样的血,对赵人有着同样的仇恨!这些还不够吗?”
“不够。”铁伐连摇了摇头,“远远不够。”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手下的这些儿郎们心中已经惧怕了赵雍,甚至很多人对他崇拜的很,部落中不少流传的都是关于他的事情,所以你让我带着他们去攻打赵国,我实在不能安心。”
“那你想如何?”握衍眴鞮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表情说不出的鄙夷。“难道坐视着赵国一点点吞并你们林胡?”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这赵雍虽然厉害,但也是凡夫俗子,早晚要生老病死的。他在的时候我们绝不招惹赵国,等他去了,那时候的的赵军可就不是现在的赵军,即便一战我们林胡也毫不害怕。”
“你到想得挺开。”握衍眴鞮“哼”了一声。“我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我只相信长生天对我的指引。”
握衍眴鞮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而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铁伐连一愣,脱口而出问道:“什么机会?”
“一个置赵雍于死地的绝佳机会。”
“说来听听。”铁伐表情数变,倒吸了口冷气,急忙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得到了可靠消息,赵雍这次北巡边地,前日已经到了雁门,不日后将继续北上云中,出长城巡视高厥。他此行所带的人马并不多,只是清一色的轻骑,雁门和云中二郡的兵卒并未跟随,想来不过二三万的人马。如果我们集中全力倾力一击,拼尽全力赶在赵国的援军到来之前将这部赵军吃掉,那赵雍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铁伐连大吃一惊,道;”此话当真,消息可确切?”
握衍眴鞮信心满满的说道;“消息的来源绝无问题,要知道我楼烦族人可有不少人在赵雍麾下效命,甚至有些已经高官厚禄,我要知道赵雍的行踪,简直是易如反掌。”
铁伐连愣在那里低头苦想,脸上阴晴未定,显然心中在犹豫不决。握衍眴鞮则趁热打铁道;“在告诉你个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赵雍他已经不是赵王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把王位让给了他才十几岁的儿子,他则不伦不类的自称‘主父’。所以若是赵雍意外死在北地,那赵国主少国疑,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肯定会为争权夺势大乱上一场,定然无心边关之事,那时就是我们反攻的绝佳机会了。”
铁伐连身躯一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道;“这个赵雍真是个疯子,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好好的赵王不当竟然让给别人,那赵国到底谁说的算?他儿子还是他自己?若是他们父子二人想法不同时怎么办。”
握衍眴鞮“哼”了一声,“这个赵雍,端端是如此自信,这次我就要让他为他的自信付出代价!铁伐连,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你究竟要不要和我一起干随你自己选择,你若答应和我一起,我向你保证,他日我们取了赵国北地,雁门归你,我只要云中。”
握衍眴鞮的丰厚承诺终于打动了铁伐连,要知道雁门不但易守难攻,而且是南北交往的要冲之地,林胡若能得到这块地盘,定然会势力大增,重复当年盛状。
”此话当真?”铁伐连将信将疑的问道。
“绝无戏言,我可以对着长天生发誓。”握衍眴鞮信誓旦旦的说道。
铁伐连见他样子不想作伪,思索了一会终于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怎么计划?”
“三日之后,你我各自出兵倾巢而出,我到时候会点齐族内所有的成年男子上马出征,我想到时候十万大军当属不难,你能出兵多少?”
铁伐略一思索,便回答道;“我林胡比不得你们楼烦人多势众,我只能出六万兵力,这已经是极限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我合兵一处,十六万大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赵雍此次必死无疑!”
“但愿如此!”
第三十一章 北狩(一)
主父在马邑扎营后,雁门郡守程亮和云中郡守屠谷第先后率轻骑前来马邑与主父汇合。
雁门路近,第二日程亮的八千骑兵就已经赶到,先行拜见了主父;而云中路远,直到四日后屠谷第的七千大军才匆匆赶到马邑。三军合为一处,共计二万五千余名骑兵,除了二郡留下一部骑军监视楼烦二部外,其他北地的赵军精锐皆齐聚于此。
因地处北境,常年与胡人交战,所以赵国的军制有别于中原各国,到是和秦国有些相近。
早在推行“胡服骑射”前,赵雍曾先后数次改革赵国体制,其中对军制的改革最为彻底。昔日晋国正是因为君权旁落,公卿大夫掌握了国中“上中下”三军之权,这才有了其后的“六氏乱晋”和“三家分晋”。而赵国立国后的百年间,大体沿袭的正是晋国的那一套体制,所以在立国之初军制混乱,公族和大夫们手中都握有一定的军权和大量的私兵,导致了赵国内乱不断,四度因为大夫以下犯上而君主更替。
赵雍正是鉴于此,才借着改革军制之名将臣下手中的军权通通收回,严格限制了私兵和家将的规格。在腹地推行县制,县令掌政事,直属于相邦;县尉掌军职,直属于大将军,因赵国未设大将军一职,故而由赵王直接掌控各地军事。令尉二职各有归属,平时互不相干,惟战时以令为尊。
同时又在边地设置了代郡、雁门、云中、上党四郡,郡守主管四郡军政,手提边军精锐,皆有赵雍心腹之人担当,且有御史为辅,主管军中监察和刑责,能直书赵王。两者互不相统,皆直接听命于赵王。
又借鉴魏国和秦国的变法体制,规定凡五十人以上兵员的调动必须有君主的虎符作为信物,虎符为两半,一半由赵王随身携带,一半交由将军。若遇战事,则赵王将随身带着的虎符托付将军,将军将虎符拼凑完整,凭此方可以调动大军。若无虎符调军,则以谋逆论处,当诛九族。
赵雍的此举改革,大大的削弱了士大夫手中的军权,将军队这个强大的凭仗牢牢的掌握在赵王的手中,只要军队效忠于君王,那国家内部就绝不会出现掌控之外的动乱。即便是赵雍退位后,为了表示对这项自己制定制度的遵从,便将虎符悉数交予其子赵何,他这次前来北地,也是按照程序手持王诏和虎符的。
但边郡的兵员调动却不同于内地,像雁门云中这样的边郡,长年与胡人交战,每次遇大战,还需要临时征调大批善骑射的边民入伍。若是事事皆要奏请赵王定夺,一来一回的路程就要一二月之久,必然会错失战机,这样会极大的束缚住了边军的战力。所以赵王将完整的虎符交由郡守佩戴,可以自绝军中之大小军事,五千人以下的调防无须请示邯郸。
而雁门和云中两郡互为唇齿,皆是赵国两块突入胡地的触角,向来兵员调动皆是一体。雁门郡守程亮为主帅,云中郡守屠谷第为副帅,共同节制这北地二万精骑,四万步卒,以及十余万可以随时征召入伍的边民。
只是这个程亮和屠谷第私交非但不睦,关系反而极为恶劣,才短短的几天相处,就在主父的前面争吵过几次,两人都指责对方治军不严,用人不善,数次出战延误了军机,相互揭短要求主父严惩。
这二人都是军中悍将出身,端是一样的火爆脾气,有一次甚至差点当场打了起来。主父却对两人的争斗不偏不倚,任由二人在面前毫无风度的吵闹也不多加责怪。
赵信起初还觉得奇怪,心想主父如此精明识人之人,怎么会把这一对冤家放在边地二郡做搭档呢,待看见了主父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的笑容,略一思索这才恍然大悟。
雁门和云中二郡因为远离邯郸,郡守自主之权极大,反而王权的影响倒是有些力不从心。若是程亮和屠谷第两人一团和气的待在北地,赵雍远在邯郸反而是放心不下。唯有两人势同水火,互相瞪大着眼睛监视着对方,这样赵雍才能巧妙的把握住平衡点,遥控二郡。
所以只要程亮和屠谷第二人能识得大体,在战时能保持一致,赵雍对二人的明争暗斗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不闻不问。
君王之道在于平衡,御下之术的精髓所在是让臣属们既不生疏,又不亲如一家。其中张弛把握,便是做为君王的学问本事了。
待后续粮草辎重备齐后,赵雍便率大军拔营北上,浩浩荡荡数万铁骑穿过雁门和云中,巡视了十余座城池关隘,再转而西向,出长城进入了楼烦与赵国交界处的草原,径直向西,目标赵国国境最西端的高厥城。
这次出行程亮和屠谷第并未跟随,因为主父出巡事关重大,所以两人分别回到各自郡内保持戒备,将主力大军尽数调集边关,密切关注着楼烦、林胡二部的动向。令廉颇有些意外的是程亮临走前竟然向主父大力推荐自己,赞赏他为雁门第一勇将,举荐廉颇统帅他带来的一部二千骑兵,主父点头许诺。
在与赵信谈到此事后,廉颇大概也猜出了程亮的心思。想必是程亮认为廉颇因为拒守马邑一事被主父看重,认为廉颇凭着他的才华将来出人头地绝不会是难事,所以这才转向示好,助他一臂之力,也为日后二人和解提供了基础。
廉颇的意外跟随倒是让赵信十分高兴,他在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