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与鼓乐声齐鸣,在帐篷里嘹亮的响起了。
金营主帅本多哈端坐在中军帐内,环顾四周,举起酒壶缓缓开口了,“兄弟们,我这就被最最最最英明的皇上调回去了。”
全体将领齐齐高喊着口号,“皇上英明,皇上万岁,大将军走好!”
本多哈摆了摆手,深情缅怀着往昔,“各位兄弟们,我将会永远记得在平西战场的美好时光……我……我……哇哇哇哇……呜呜呜。”
高高壮壮的本多哈,竟然没出息的嚎啕大哭上了。
这凄惨的哭声害得众将领们也纷纷抹泪擦鼻涕……
本多哈哭了半晌,抬头道,“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逍遥自在过,为了平西战场,干杯!干壶!干碗!喝个一醉方休,喝个颠倒……”
他身边那个瘦瘦的伪军凑上前小声提醒着,“乾坤。”
本多哈点了点头,“喝个颠倒乾坤……唉,你们汉人真麻烦,就是颠倒男女呗,还乾坤?”
“哈哈哈。”全体将领们集体爆发出了鄙夷而开怀的大笑。
金营平西战区的常任副将军——常年的二把手——多里巴索,却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将军,卑职接待有诸多的疏漏,卑职……”
本多哈喝了一大口家乡的烈酒,摸着络腮胡,“别他妈谦虚了,不就是没有给我找个女人吗?唉,这叫清……什么鱼来着……”
身边瘦瘦的那个伪军凑上去又小声嘀咕了句,“清心寡欲。”
本多哈激动的一拍桌子,“对,我这是,清心什么鱼来着,就是说,不近女色,修养身心。”
瘦瘦的伪军堆着笑容,一边摆弄着桌上的酒具,一边马屁道,“大将军真是冰雪聪明,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实乃人中的龙凤。”
本多哈吃了马屁,自是全身舒爽,他眼光闪烁着,“你们汉人竟是吃饱了撑的,不干正事,成天摆弄这些没用的什么诗啊词啊什么的。这些夸奖的话,在我们金人眼中通通的都是英雄,英雄的说。”
多里巴索颤抖的嘴唇轻轻开启了,“为英雄干杯,为……”
多里巴索激动的话都说不利落了,他知道自己再也碰不到这么英明伟大的主帅了。
将士们成天不用训练,不用开会,不用吃苦,成天吃肉喝酒,跳舞唱歌,好不快活。
大伙普遍反映,作为一个大金国的士兵,能够分配到平西战场,是他们一生最难忘的美丽回忆。
据说一向遭受冷遇的平西战区,最近居然有很多将领主动请调到此处来效力。
将领们正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敬酒,可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来奏报,“报告大将军,宋营那边又来讨敌骂阵了。”
本多哈刚刚一口**的美酒进肚,一听此话,气的眼珠子都要喷出血来,“妈的,昨天给他们下停战牌没有?今天是本将军的欢送宴会,他们……简直是****!”
多里巴索见状立刻单膝跪倒在地,绝不放过最后一次拍马屁的机会,“大将军,卑职愿意领……二百铁骑,二百足矣,将****们通通杀光。”
本多哈眯起眼睛,探了探身子,“放屁,本将军今天调走高升,那是天大的喜事,不许杀人,太不吉利。要杀你们明天再杀。今日以和为贵!”
多里巴索的马屁再次拍到了马腿上;以他的觉悟和水平,常年在副手上徘徊是不无道理的。
正在这时,本多哈的弟弟本陀螺也突然蹿了过来,积极奋勇的说道,“大将军哥哥,我愿一起出战杀敌。”
*****
冬日的阳光吝啬的洒在了大地上,西北风冷嗖嗖地吹着,翠绿的树叶凋落,细嫩的草儿枯黄,旷野寂寥,大地一片萧索。
烽烟四起的平西战场旌旗密布,战鼓声响;只是说是旌旗,烂了点;说是战鼓,破了点。
这又是一场南宋非正规军与金人正规军的非正规较量。
南宋阵营上,只见一个红衣少女飞马冲在了最前面,她的红色缎子披风随风摇曳,乌发披散,脑后攒一把烟云。
红衣少女骑着一匹赤红色高头战马,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上下翻舞。
她身后紧紧跟随着十几个女人,使锤弄棒,举刀用枪,无不神采飞扬。
放眼再往后看去,队伍忽然矮了一大截,后面就大都是步兵了,他们有的穿着民服,有的穿着大宋兵服,还有的披着金人的战袍……
最惨不忍睹的是,队伍最后面还有几个拄着拐的老弱病残,走不动也跑不快,傻傻站在那兴奋的摇旗呐喊。
再看对面的金兵队伍,却是一水的高头大马,一水的铁骑弯刀,猛如狼虎。
这场对抗,更像是一条瘦弱而自不量力的京巴在厚着脸皮挑战一条硕大的藏獒。
*****
金营领队——刚刚请命而出的多里巴索副将军,坐在马上有些愣神了,他是不是眼花了……眼花缭乱。
宋营跃马而出的竟是一个人间仙子般的少女;一身红衣……多里巴索搜肠刮肚却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的美貌。
他只知道,如果宋营派几百几千个这样的绝色女子来打仗,那干脆不要打了,金国人民通通投降算了。
多里巴索的表情凝重,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心中假设那样一副恢弘的画面。
红衣少女昂首挺胸,用手点指,“金狗,速速派个人出战?”
多里巴索使劲抖了抖马缰绳,可是他的战马居然纹丝没动;他不知道,他的宝马竟对红衣少女的坐骑也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马如主人,丝毫没有一点民族气节和职业操守。
就在多里巴索被自己的战马气的眉毛胡子乱颤的时候,小将本陀螺见缝插针适时出击,一马当先冲出阵来。
红衣少女见敌将前来应战,便展开了架势,准备和面前的小将厮杀一番。
谁知小将本陀螺将兵器往怀里一带,自信而友好的开口道,“小仙女,终于又见到你了,心中十分挂念,介绍一下,我叫本陀螺。”
红衣少女面无表情的冷冷瞥了他一眼,只管错马举刀。
小将本陀螺也不应战,只是灵活的闪躲,“莫要费力,你不是我的敌手。”
红衣少女皱了皱眉,一举大刀直奔本陀螺的左肩砍去,“看刀修走。”
小将本陀螺身子往右一闪,轻松而机敏的躲开了,他大声的叫嚷着,“叽里咕噜咕噜吧,叽里咕噜咕噜吧。”
红衣少女见面前的小将突然不讲汉语,复又讲起金语,憋闷的正要再次疯狂砍去,谁知“咣……当……当”金营阵队居然鸣金收兵了。
原来,小将本陀螺方才用金语肆无忌惮的嚷着,“小仙女,我一定要把你追回去做我的小媳妇,给我生十个娃娃。”
这句****之言红衣少女不明就里,但是本陀螺身后督战的副将军多里巴索,完全听懂了。
所以他审时度势,立刻示意鸣金收兵,一个字:撤。
小将本陀螺倒是恪守军规,二话不说拨转马头跑回了阵队。
红衣少女看到金营下令收兵了,她眉眼一横小将本陀螺,“下次见面再接着骂你打你。哼。”
小将本陀螺笑而不语,他早已做好决定,此次不随哥哥调任,他要继续留在平西大营。
原来最近一个月,每日勤奋出战的本陀螺发现了一个规律,每隔七天就会看到这个仙子一般的红衣少女。
长相平平的本陀螺天真的幻想着:红衣少女应该可以改良本氏家族的人种。
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被招回阵队倒也不气不恼,爱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大不了再等七天就是了……
只是,还有一个人也在悄悄的打着红衣少女的主意。
多里巴索属于马屁将军,他很少亲赴战场,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后勤工作。
谁知今日请命出战,竟对宋营这个从未谋面的红衣少女一见倾心……
只是他万没料到,本陀螺在战场上竟先对红衣少女****起来;他可不想因为和本陀螺争个女人伤了表面的和气。
本陀螺的哥哥本多哈毕竟是皇子太保党的重要骨干。
权衡利弊,多里巴索决定草草收兵,不如等本陀螺跟着哥哥调任以后,再做抱得美人归的打算。
*****
这一天,南宋抗金义军的统帅大将军于达,终于溜达出了中军帐。他正在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举目远眺,瞭望战况。
战场上,那名红衣少女在萧索素裹的天地间分外扎眼,眼见她正在和一员金朝小将举刀错马。
于达手捻胡须,一手插腰,正待观看一场好戏。
可是,那两匹战马突然停住了。
不知为何缘故,俩人居然端坐在马上不打了。
这不是要活活急死小山坡上的看客吗?
于达垫着脚尖,瞪大了眼睛张望着,紧接着侧身问道,“董副将,莫非那个红衣姑娘就是传说的小辣椒苏。”
副将军董青点了点,“回将军,正是,她名字叫苏六儿。”
于达眯着眼睛,有些扫兴,“哎,他们怎么打半截突然不打了?老夫还以为要有一场好戏观看。”
副将军董青沉沉道,“报告将军,那是在骂战。”
于达雪白的眉毛一挑,眸光一闪,“骂战?”
“是,咱们这边懂金语的没几个,这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从娘胎里出来的,才来了一个多月,居然能用金语和金人说几句了。”
于达手捻胡须,咳嗽了几句,“哦,果然是个人才!老夫突然诗兴大发,即兴赋诗一首。
日出红日红似火,
红日不及人更红。
更红****关不住,
一支红杏出……”
副将军董青听到最后一句,额头上的汗滴缓缓的渗了出来。
于达伸出干瘪的老手摸了摸自己的胖下巴,“呵呵,最后一句不好。重来啊。一支红杏是不太合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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