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把一看,唉,挺俊朗的一张脸,不认识。
周福臣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了,但是他是挺稳当的一个人,没露痕迹。
陈老八一看,自己似乎是有些失礼,忙陪着笑,“哎呀,周老弟,你看,你也知道我们营失踪了俩兄弟,钱大海和徐小昆,都是我的拜把兄弟,我这带着俩人出来,到处找找。多有冒犯,多有冒犯,这个趴着的这个兄弟是?”
周福臣当时也有点含糊,这人到底是谁,陈老八匆匆把他的脸露出来,但是自己并没有看清呀。
但是既然形势所逼,他嘿嘿一笑,随口道“哎,我们那烧火做饭的。”
陈老八一听,满脸狐疑,就问了句,“呵,你们营做饭的都长着这么张俊脸啊。”
“唉,这是个读书人,来了以后什么都不会,营官就让他烧火做饭了。”素素冷冷答道,素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她忙打圆场。
“这不,我们出来找马,他说自己啥也不会,凑个人手帮忙找东西总行吧,不能老烧火做饭啊,营官就把他带出来了。”素素又接着说。
“是呀,还不太会骑马,也是个孬货,没几下给垫腾晕了。”胖姐瓮声瓮气的,又走到黑旋风前戳了戳那人,“真孬啊。”
陈老八点了点头。
虽说周福臣四人为这个神秘人的出现找的借口有些牵强,但是也说不上有什么大问题。
陈老八一抱拳,“哦,你们忙,你们忙。”说着,他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兄弟,三人上马走了。
周福臣给三个姑娘使了个脸色,大家上了马,先离开这片树林再说。彩云那匹黑旋风乖乖地驮着那人跟在身后。
走着走着,快到七营门口了,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周福臣停住了马,翻x下马走到黑旋风面前,在那个神秘人耳边叫着,“兄弟,醒醒,兄弟。”
再用手晃了晃,那个人始终没有反应,他把手往那人面前一伸,幸好,鼻息还在。快些回去让邓军医诊治才是。
周福臣把那人扛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吩咐胖姐去找邓军医,彩云和素素也一起进来了。
看着周福臣沉默不语,素素开口了,“周大哥,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咱们把他弄回来,是不是不太妥当。”
周福臣一叹气,“我今晚和你们出去,就料到可能会碰到六营出来找人的了。不过,实在没料到会有这一步。”
三人仔细端详,发现躺在床上的年轻人,面容十分俊朗,他的眼睛始终闭着。
不一会儿,邓军医进来了,他坐在床边伸出手,“我看看,让我给搭个脉。哎……”
邓军医深吸了一口气,大家都怔怔的看着他。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二探金营(一)
邓军医又开口了,“唉,我再看看他的眼睛。”说着邓军医用手拔开了那人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哎,我看这人好像是脑袋受了些碰撞。虽然没有皮外伤,但是伤的也不轻。这样吧,你们想办法让他吃下我这小瓶丸药。等他明日早晨醒来,再叫我过来。”
说着邓军医从药匣子里拿了瓶丸药,交给了素素,“弄点水,想办法,能喂给他喂点吧。”说罢,给周福臣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帐篷,来到了一处空地上。
邓军医问道,“福臣,这人哪来的呀。”
周福臣无奈答道,“一时也解释不清,赶巧。”
邓军医沉沉叹气道,“要说你这纯属没事找事。”
周福臣一个苦笑,“甭管哪来的了,既然碰到了,以前都是杀人,现在也算救了一个,就当积点功德吧。”
邓军医扭头看着他,“福臣,有时候人做事,最忌心软,你这是****之仁,以后可要不得了。现在既然已经这样,就先留下吧。”
周福臣点了点头。
邓军医眯缝着眼睛,“不过,你要好生看管这个人。”
周福臣答道,“也许醒了,兴许明天就走了;要是留下,先安排他在伙房打打杂,观察观察再说。”
邓军医低声道,“我看他的容貌,似金人也有点辽人的感觉,估计可能是有那个血统,但仔细端详却又是个汉人的样子…等明天他醒了,咱们问问便知。还有,叫那几个丫头别到处嚷嚷。”
周福臣点头;又说道,“过会儿,二更天小六就去那边了。”
邓军医冷语道,“嗯,这丫头虽然脑子挺灵,但是阅历尚浅,挺爱自作聪明,不过也好,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周福臣没开口,又点了点头,扭头回了帐篷。
帐篷里那三个姑娘一看邓军医和周福臣都出去了,面面相觑。
胖姐先开口了,“奇怪啊,都说老马识途,彩云你这马怎么没往咱们军营找来,溜达到小树林那边去了。”
素素回了句,“照彩云那么说,估计昨晚那个射她点穴针的贼人打了这马了,或者是给这马扎针了,马受惊了。所以对这个地方印象反而深。我自己胡猜的。”
彩云倒是没注意马,她端详着面前躺着这个男人,“你们俩说,这人哪来的呀,怎么跑我马背上来了。”
胖姐看了看素素,“不会是从沦陷区那边跑过来的吧。”
素素沉沉道,“刚才看不太清,这仔细一端详模样,看样子,又不像是纯汉人,难道是个……”
三个姐妹不约而同的说出了,“金人。”
正在这时,周福臣正好掀帘子进来,他瞪了几眼三个姑娘,“你们几个别吵吵,人先留下吧,明早等他醒了问问便知。”
素素开口道,“周大哥,平白无故多了个人,别人问起来咱们怎么说。”
周福臣思索片刻,“胖姐,小六,彩云都是和家里人一起投的军,家里什么情况大家基本都知道,也不好编了。我记得你是一个人来的吧……咱们先看看情况,也可能人家遇到什么劫匪或是遇到什么难事,明早醒了就走了哪。实在不行再说是你远房的亲戚找你来投军。”
素素一低头,,“那也只能这样了。周大哥,你人真好。”说完,她脸有点红了,看起来挺羞涩。
周福臣咳了两声,意思是当着人,你就别这么肉麻了,不像话。
但是此时,素素忽然在心底里涌出了一种感觉,从这件事来看,周福臣这个人心地很善良,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都愿意出手相助,也不怕给自己惹麻烦。但是,他早晨怎么又那么凶神恶煞的要对小六儿行军法哪,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周福臣和素素把那个药瓶子要了过来,“你们三个先回去吧,别整那么大动静,说马找到了,其他不要提。”
送走了三个姑娘,周福臣坐在床边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他的心忍不住开始波澜起伏。
人们总是有一种天性,这天性就是要保护自己,你不能指望天底下的人都能舍己为人;但是,人们同样还具备了另一种天性,那就是牺牲自我,帮助他人,从善如流。
当一个人同时具备了这两种天性的时候,他的心总难免会有矛盾所在。周福臣也不例外。
他扶着这个年轻人,就着水硬往他口中灌了几粒小药丸,那人的嘴闭得死死了,想办法给撬开,水流下来了,再试,流下来了再试。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让那人吃了点药,他觉得心里算是踏实点了。好疲惫,灭了蜡烛躺下来,沉沉的睡了。
这边帐篷里的周福臣睡下了,那边军法营里小六儿从床上爬起来了,她舒展了一下筋骨,忍不住呵呵的笑了几下,但是笑容很快就收住了,糟了,没有夜行衣和蒙面的。
不过好再冬天的粗衣颜色挺深,这张脸,干脆就不遮了吧,她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帐篷。
出来一看,怪不得哪俩周福臣的亲兵半天不出声了,都坐在地上靠着帐篷睡着了。一看这大冷天的,她回到帐篷里,把那俩床大被子拿出来了,一人给盖了张,那俩人一激灵都给吓醒了。
六儿一乐,把手指放在嘴边,“嘘,我去去就回,你们接着睡。”说罢,笑了笑,做了个小鬼脸。那俩人互相看了看,会心一笑,想不到这小姑娘人还蛮好。
六儿出了军法营,绕着帐篷七拐八拐,和上次一样没费什么劲就出了宋营。她脚下生风,轻车熟路就奔了金营。
六儿一路狂奔,来到了金营附近,找了几块大石隐蔽了起来。
果然,这次依稀看到岗楼上的人多了,她数了数,增加到八个了,而且都站得笔杆要直的,看来这次周大哥告诉不能走正门算是说着了,走后边钻狗洞去。
六儿身子一闪,跐溜一下顺着月影绕开了岗楼的视野范围,一路往狗洞方向寻去,快到了,快到了,六儿心中默念。
“噶哒”,“噶哒”,忽然耳边响起了马蹄声,六儿一下子意识到,看来今夜有骑马在附近巡夜的金兵,金营果然布防加强了不少。
这次不能冒冒然的冲出去,就见两个金兵骑着马在附近溜达来溜达去,然后忽然拨转了马头,什么意思,难道要来这边吗,可不是,说时迟那时快,两匹马就到了近前。
六儿贴在石壁上,屏住了呼吸。那俩金兵在附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情况,一松马缰绳,绝尘而去。
哦,嘿嘿,吉人自有天相也。六儿拍了拍胸口,嗖嗖的直奔那个狗洞奔去,快到狗洞附近了,她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奇怪了,地上的那些白骨怎么不见了。
那狗洞,吓死了,还以为被堵上了哪,原来没有,只是被一些稻草树枝子给堵上了,六儿拨开了那些东西,一个伏地狗爬,噌噌就钻进去了。
出来一看,还好四下无人,狗洞右边数的第九棵树,六儿贴着树,在月影下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刚到这棵树边。只见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正是啰嗦大哥,六儿激动的刚要张嘴,啰嗦大哥做了个嘘的动作,表情凝重,低声道“把东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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