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跐溜一下子钻到帐篷里了,然后又跐溜一下钻出来了,“报告大哥,那姑娘没回来。”
周福臣一甩袖子,“你们俩给我站好了岗,别给我睡了,跟死猪似的,小六要是回来,马上派小壮给我去送信。”说罢周福臣扭头走了。
他边走边想,这个小六,照我估计的脚力也该回来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在金营被抓了?她要是平时在宋营窜倒窜倒也还罢了,别回头一边受了军法棒打,一边还活蹦乱跳的让人看见了,那就更糟了。这小丫头干得出这种事情……
哎呀,为了上演挨打那出戏,我自作主张行事就已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了,这回再出点意外,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如果小六到了寅时还不回来,我必须出营去回来路上寻寻六儿,告诉她回来时注意隐蔽,别耍小聪明,跟个小蠢蛋似的。
没想到,果然如周福臣所料,小壮没来找他。那就说明,六儿还没回到宋营里。
周福臣穿戴整齐,准备出去,又一想自己一出去,万一床上这个晕倒的年轻人醒了到处乱跑怎么办。想着他从床铺底下扽出了几根麻绳,把那年轻人捆了个结实。
奇怪了,就这么折腾那个人都没醒过来。为了遮人耳目,他又把一大床棉被盖在了那人身上,搬动了一下那人的身子,让脸冲着里面。这样从外面看就像是他在帐篷里睡觉了。
收拾停当了,周福臣出了帐篷,骑了马来在了大营门口。照理说,天还没亮,他一个营官,岗哨都认识,自己这样溜达出去,岂不是挺让人纳闷的。
如果他没算错,今天这个日子,应该是七营管军需的老马带一组人去取远在百里以外的一些粮食。自己是七营的营官,跟着出去送一程,也没有什么不妥。周福臣盘算的不错,这个点了,那拉粮食的马车该到大营门口了。
正想着就听一脆亮的招呼,“周营官,您起这么早呀。”说曹操曹操到,周福臣抬头一看,只见一队人马正往大门这走,可不正是老马头吗。他带着二十几号人赶着七八辆破马车正过来。
那些当兵的一看自己的营官在这,纷纷要下马,周福臣一摆手,“各位兄弟,别多礼了,这大早,天寒地冻,我周福臣送你们一程。”大家伙一听,咱们周营官人真仗义,心里感动的什么似的。
就这样,周福臣在天不亮之前,挺自然的就出了军营的大门,和大伙走了一小段路,唠了唠家常,又和老马寒暄了几句,他就拨转马头走了,去找六儿。
一路上,他不禁为这个小丫头捏了一把汗。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奸细来了
还好,周福臣终于见到六儿了,这小丫头,急急匆匆,棉袄还跑没了,冻得跟个小兔子似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这丫头应该能自己顺利回到军营吧,周福臣想到这,先奔了军法营,因为一会儿,六营的两个站岗的兵就该来替换自己的亲兵了,要是没赶上这点,不又出岔子了。
一想起来就头疼,小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培养出来呀?
六儿此时还在大营门口蹲着哪,等着等着,居然开始打瞌睡了,她心想,今天大营里的那些人怎么还不出兵啊,算起来今天应该是五营出兵了吧,我没准还能看到爹哪。
唉,这些人在那磨蹭什么哪,要是晚回去被人发现我不在军法营里就糟了,都怪自己,埋那只小狼又发什么感慨,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发呆……
就这样六儿迷迷瞪瞪地坐到了地上,也不管冬天的地凉了,先打个盹再说。
说是打盹,其实是半醒半睡之间,只听“咵咵咵”,步兵营的脚步终于踩响了,他们正在往宋营大门这边走。
六儿一听,来了精神,宋营的大木板门“滋啦啦啦”打开了,只见五营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出来了。
哎呀,太好了,六儿一跃而起,连窜带蹦,一下子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了,一边跑,一边把帽沿使劲往下拉,好多挡些脸。
刚才她在草丛里蹲着的时候,把脸上抹了好多土,把自己抹黑点,省得自己这张粉嫩的小脸太扎眼。
”嗖嗖嗖嗖”六儿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人家都往外走,她钻到队伍里逆人流而动。
“你干什么,人家都出去,你怎么进来了。”“嘿,嘿,嘿,说你哪,那个小个子,说你那,站住,站住。”岗楼上的哨兵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个子不高的小子往队伍里扎,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被帽子遮了一半,但是走的方向却是进营的,他们觉得不太对劲,就开始大声嚷嚷上了。
六儿哪管这些叫嚷,嗖嗖嗖东八棱西趴楞,出兵队伍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让她给窜过去了。
这时站在地上守门的俩个门岗也急了,“你哪的,那带帽子那个,站住,给我站住。”俩门岗一换眼色,心照不宣,别再是混进来的奸细吧,“抓奸细,有奸细混进来了,抓奸细……”他们在底下嚷嚷,上面岗楼的门岗抄起了自己的小铜锣开始“梆梆梆”的敲上了。
刚开始人太多了,大伙乌泱乌泱的往外走,好多人都没听清门岗嚷什么哪,可是岗楼上的人一敲铜锣,大家明白了,出事了,有情况。
再一听上面下面四个门岗都在嚷嚷着“奸细”二字,大伙激动了,小样的,还有奸细能这么光天化日的闯进来,不把我们当人呀简直是,“抓奸细,抓奸细!”大伙骚动开了。
六儿一听,坏了,弄巧成拙了,本来想靠轻功翻大营后面带着铁刺钢刀那栅栏进来的。
可是,军法营离宋营正大门特别近,她要是从大营后身进来,太危险,经过的帐篷和分营区太多,容易被人发现,毕竟自己被打了二十大棒,正在关禁闭,怎么能又出来跑跑跳跳哪。
于是想着走正门吧,反正早晨出兵大家伙往外走,自己浑水摸鱼地趁乱进来总容易吧,居然还是被人发现了。
这时,出兵队伍里,已经陆续有人转过身来了,一个,三个,五个,十几个……他们挥着兵器朝她奔来了,一时间刀气,剑气,锤子气,铁棒气……好强的一股子杀气排山倒海般向身后席卷而来。
六儿一纵身正要展开轻功往前逃窜,可是,忽然见迎面跑来了一匹马挡住了去路,马上的人背着几个超大的包袱,咦,那小脸怎么那么熟悉,啊,鲁四宝。
六儿一看,啊,有救了,四宝哥,对不住了。说时迟那时快,她一运丹田之气往前一跃,照着鲁四宝的左腰就是一脚,把他踹下了马去,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马鞍子上,拉着马缰绳往怀里一带,拨转马头就跑。
鲁四宝连人带包袱叽里咕噜的摔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几个包袱散在了地上,借着惯性到处乱滚,超大那个包袱系的是活扣,东西都撒了出来,遍地都是,鲁四宝一下子摔懵了,也吓傻了。
他刚才本来是正要出营,刚好看到苏猛儿在这等他爹苏成渝。苏猛儿说自己今天没事做,说在这等等,一会儿想陪老爹一起去出战。
于是苏猛和鲁四宝这俩个家乡人儿,就在大营门口附近寒暄开了,不免耽误了些许功夫。要不然,鲁四宝早就出了宋营奔家走了。
这不是五营刚集结出来,苏猛儿见到爹了,和他爹一起随着队伍出去了。
鲁四宝目送走了他们父子,又上了马,刚要随着出兵的队伍后面出大门,忽然听见小铜锣“梆梆”地敲开了,还有人在喊“抓奸细啊”,“抓奸细啊”。
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一个小个子黑脸的小子三步两步疯了似地往这边乱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嗖的一下子就朝自己扑过来了,紧接着就捱了一个飞脚,从马上滚了下来,重重地落了地。
还好,有几个大包袱垫了下,不然就摔惨了。“救命啊!”鲁四宝一闭眼,他心说,这么乱,我还是别起来了。
那些追过来要抓奸细的人哪管那套,纷纷或飞或跃或踹或蹭地从他身上过去了,他这个悔呀,再想站起来,起不来了……
“抓奸细,抓奸细。”为首的是个年轻人,大脑袋,四方脸,浓眉大眼,中等的身材,属他叫唤的最起劲,此人正是苏猛儿,后面紧跟着老爹苏成渝。
苏猛儿今天实属闲得没事儿,想着自己和爹出兵陪陪他老人家吧,顺便再说说对妹妹六儿的管教问题。
爷俩正跟着队伍往大门外走哪,一听门岗嚷嚷有奸细混进来了,他麻利儿地扽着爹的袖子扭头就往回跑。
他心里这个美呀,乐坏了,今天早上可没白等我爹呀,天天盼着有立功的机会,这不机会就来了吗,我可得抢头功呀。
想着他脚底如风,爷俩拿着手里的大刀,一前一后,展开了轻功,“奸细,哪里走,看我苏猛儿逮着你怎么收拾你。”这话音一落,爷俩只见前面马上之人****一紧,身子伏在了马背上,速度更快了。
苏成渝苏老爷子看着前面这个骑马的小个子,忽然感觉,这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呀,这是在哪见过吧。心里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可是苏猛儿混拙蒙楞的,哪管那些,径直追了过去。
前面那个带着破帽子的小个子“奸细”,正是六儿。她一听,妈呀,我哥在后面追着,那我岂不是完蛋了,他绝对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他逮着我,太恐怖了,快跑吧我。
可是,眼看着两边和前面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后面还有人紧紧地追着。
她一想,我不能再这么胡跑乱撞地瞎周旋了,不然这帮子人越围越多,回头要是围得水泄不通,我就脱不了身了。
想着她一纵马,嗖地一下子直奔军法营而去,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我索性就这么回去了,直奔目的地。
她手一用力,朝着马屁股上就是一掌,那马一疼,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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