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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儿仍在抬头看着董青,她那无辜的眼眸,在他眼中,连同那两个粉嫩的小肚兜,全都可爱的要命。
这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全都沉默不语,各有心思。
周围的人:俩个亲兵,刘彩云,近处围观的群众,远处偷看的士兵。
基本可以淡出这个画面了。
“咳咳。”一个亲兵清了清嗓子,提醒董副将快点说话。
“苏六儿,奉于大将军令,传你和你父兄三人明日辰时到中军帐报道,不得延误。接令。”董青沉了口气,把令牌交给了六儿。
六儿举双手接过令牌,董青一瞥这双粉白嫩滑的小手,有点不可思议,她是怎么舞动的那把大刀。
六儿回话,“苏六儿接令,谢董副将。”
董青一抬手,“起来吧。”
六儿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眼皮始终没敢抬起来;她斜眼一看那两个倒霉的小肚兜……晕死的心都有了。
苍天无眼,倒霉到家。
好容易盼来大将军召见的好消息,还发生了这种意外事件。
真是有多大的脸,现多大的眼。
六儿的小脚丫在靴子里一抓一抓的挠地,一想到肚兜事件没准会闹得满城风雨,她恨不得把地刨出一个洞来赶紧钻进去。
董青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三十四天零一个上午,再次这么近的看到面前这个少女,他不由得心潮涌动起来。
看不下去了。
成何体统。
大哥难道是又要继续玩深沉?
董青的两个亲兵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一向冷静的大哥实在是有失风度,主要是还有群众围观偷看,影响多不好……
俩人实在是憋不住了,故意放大了声音,“董副将军,咱们该回大营了。”
董青稍稍皱了皱眉,翻身上马,挺酷的甩了句“走。”
三人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可刚出七营没几步,董青就忍不住回眸。
身后两个亲兵冲他坏坏一乐。
董青一白楞那俩小伙,“乐什么乐,小屁孩,你们不懂。”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甭管你是多阳刚一爷们。
第一卷 第三章 中军帐内
次日上午,苏六儿早早和老爹苏成渝,哥哥苏猛儿三人会合了。
苏猛儿把一张脸洗的格外的白净透亮,他对妹妹吹着牛,“我说什么来着。你哥哥我,那是一定会吸引大家注意的,结果怎么着?果然吧。连大将军都注意我了!”
六儿努着鼻子和小嘴,把眼珠子瞪的贼大,眉毛撇成八字型;扮丑给哥哥看,这是她小时候就喜欢和哥哥玩的游戏,看谁的样子最难看,先糗死对方,让对方呕吐为止。
“哥哥你又吹牛皮,吹死牛不长命。大将军一定是因为爹做了教头,可以给大家讲授怎么摆弄兵器,驯养马匹,所以才决定表扬嘉奖爹的。”
原来六儿的老爹苏成渝,年轻时曾得过当朝的武探花,但是朝廷重文轻武,他为人又十分爽直,所以干脆辞官不做了,带着老婆和一双儿女卷铺盖走人,隐居世外。
从此一家四口过着山野村民的生活,到也乐得逍遥。
但是,习武之人天生就有着那么一股打抱不平的劲头儿,空有一身本领,在国家危难之际却无用武之地,就好似虎踞深山,龙藏深海。
几年前,北方出现抗金义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全国各地,人们奔走相告,激动不已。
苏成渝嘴上不说什么,只是从床底下找出了自己多年不碰的大刀,所幸的是鞘虽蒙尘,宝刀未老。
苏成渝天天进进出出,比比划划,要不然就是教一双儿女练习骑马射箭;要知道原来他只教六儿赤手空拳的功夫,扎扎马步而已。那时候他骗老太太说是为了让闺女也能强身健体。
有一天,老苏偷拿了家里的一点小钱,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匹农村的土马,平时人家那马就驮点粮食,或者临时耕耕地,用的挺稀罕。
可是一到老苏家,愣是把那马给累死了,因为三个人轮流用一匹马……最后老苏拿了一大笔钱买了三匹好马。
老苏媳妇寻思着,合着自己多年前从家里盖罗出的那点钱财,都快让这爷三给折腾光了。
心疼钱,更心疼人。
毕竟也是多年的老夫妻了,眼看着老苏东忙西忙,心事重重,老苏媳妇不免担心起来。
转眼间时光飞逝,儿子苏猛儿满十八岁了,女儿苏六儿也已经长到十五岁了。老太太觉得该放手了,想飞就飞吧,不能关老头和孩子们一辈子。
老苏其实就在等媳妇点头这一句话,老伴这关一过,爷三第二天早上就风风火火的出门投军了。
速度快的让老苏媳妇咋舌。
要问怎么收拾的那么快,爷三都集体酝酿好几年要革命暴走了,能不快吗。
爷三出了家门,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国家都这么乱了,老百姓苦不堪言。
老苏心想,都怪自己隐居太久,出来的太晚了,路上可得抓紧点;谦虚点说,自己应该是个能够扭转乾坤的经世之才……
在老苏的遗传和感召下,这一双儿女马不停蹄,风餐露宿,自以为是,信心百倍的直奔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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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听我说。屁也不懂的臭丫头。过去人家都会说,这是苏成渝的儿子和闺女;现在和以后会说,这是苏猛儿的爹和妹妹!懂吗你?死丫头。”
“不懂不懂不懂不懂……”六儿做着鬼脸,继续糗哥哥。
苏成渝看到六儿和猛儿还是一点不长进,来到军营也不见成熟,一见面就吵架拌嘴。
不过,苏成渝也想不出大将军为什么单单召见他们爷三,难道真让六儿说中了,大将军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
毕竟自己也是当年朝廷里叱咤风云的一个武将啊,相当于七品,比芝麻官可大不少……
想到那时候殿试时自己威武的样子,老苏心里也不免有些得意和膨胀起来,他严肃而柔和的批评了六儿和猛儿,让她们都学的谦虚点,内敛一点。
最好能以自己为榜样和楷模!
猛儿和六儿撅了撅嘴,乖乖的不敢吱声了,跟屁虫似的跟着老爹。
爷三提前一刻进了中军帐,环顾一周,但见这帐内的布置简洁肃穆,虽有些破旧,倒也还算威风。
前面正中的太师椅空着,大将军还没有来。
两边分列着两个副将军,以及二、三、四、五、六、七营的营官和副营官。
一营营官不在,昨天是七营出去讨敌骂阵的,今天又轮回来了。
南宋平西大营,目前共编了七个营。
军营生活目前就是一个七日,接着另一个七日。
“咚,咚,咚”三声破鼓敲过,于达于老头迈着四平八稳的书生步从门口晃进来了,身后跟着副将军董青。
自从来了平西战场,于老头这身形没见瘦,反而胖了不少。
想来也是,做监察史那些年,于老头天天都得琢磨事:你斗我,我整你;寻点私,舞点弊;走个后门,受个小贿;冒个坏水,装点慈悲。
最为可气的是,这些个门道圣贤书里一点都没教,全得靠自己摸索揣测。
这回可好了,于老头本来是哭着喊着,挣扎着不想来;谁知反而因祸得福了。
自从老头来了平西战场,心灵和身体那是彻底的放松了。
皇上降旨,就比划两下;
被遗忘了,咱也不发愁。
咱有的是办法。
这不,安排七个营轮班到金人那边叫战比划去。
让谁看起来,咱平西大营的队伍都没闲着。
一直折腾并将始终折腾着。
最让人欣慰的是,金人那边也挺乱乎,一年半的时间,主帅都换好几个了。
似乎是那帮子皇亲国戚争地争功,成天搞得鸡飞狗跳,自顾不暇。
这不是,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向朝廷的当月奏报又是:谨守阵地,平安无事。
挺好。
很和谐。
稳定是一切的核心。
于老头这个美呀,昨天晚上又来了点小酒,还即兴作了首小诗,就是可惜了,宋营除了几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基本都是大老粗,知己难寻哦。
“唉。。。”于老头未曾开口,先叹了口气。
董青心说,这老头不是又要喷吧,自从老头被临时抓差调来平西大营,一升中军帐必先吟首诗作为开场白。
最初大家伙听着还挺新鲜,可时间长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并且吟诗作赋不能当饭吃,那是真的不能;如果能让士兵们吃饱饭,大家敢用脚丫拍巴掌叫好。
于达眯眼一乐,“唉,老夫昨日又做了一首诗,先给大家伙念念啊。”
董青虚与委蛇的附和着,“你们都好好听着啊。”
于达略加思索,“嗯,嗯。捷报又出平西营,大宋江山万里行。金人那边乱糟糟,全国欢喜乐不停。”
“好。”七营营官周福臣皱着眉头,昧着良心喊了句好。
于达颤悠着身子,洋洋自得,欣慰的点了点头。
两边分列的营官、副营官还有副将,大家伙齐刷刷用感激的眼光看着周福臣。
兄弟太够意思了,终于结束了大家伙的噩梦。
于达这老头,乃一惊天地泣鬼神的唐诗发烧友。
如果他吟诗作诗没人喊好的话,他会锲而不舍,一首接一首不停的念下去。
唐诗三百首算什么?
光李白的诗他就能背至少五百首。
让你们大家听的天昏昏地暗暗心肝颤,不死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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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头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堂下押的是何人啊。”
六儿有点想笑,大将军这是要开堂审案吗,这形容做派一看就是个文官出身——还是九品芝麻官出身。
苏成渝拿余光扫了眼六儿,单膝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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