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
星不破捏着那玉符,痴痴笑得像枚呆瓜。
林果对这个面容风。流的少年瞬间有了新的定义,“这就是斗转星移么?”
把别人的招式收进符咒,真正战斗的时候再释放出来,很强大。
“这可算不上斗转星移,只是最简单的收容术罢了。”他指尖捻着玉符,心满意足。
“灵修都会?”
“收容术并不难,但幽泉暗火,只有我能收。”
“为什么?”
“嘘,偷偷告诉你,因为我的魂器,与众不同。”
魂器?又是魂器。
宋端不放心,追了过来,两人的私密谈话到此结束。
星不破抬头一看,变了脸色,“琉夜家的小贱人果然得逞了。”
却见本来已明显占据上风的两只狐妖晃着身体跌落地上,怒目瞪着琉夜纤竹。
琉夜家的大小姐依然温柔地笑着,掌心几只虫子爬来爬去,温柔无害。
“贱婢,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其中一只狐妖口喷献鲜血,再无法维持高高在上的上神风范。
另一只抱着孩子的狐妖把林金宝高高举起来,血迹沾染了白衣,似是什么东西从身体内部爆裂开来。
琉夜纤竹微笑着,“两位神使应该知道啊,我琉夜家擅长的,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抱着孩子的狐妖怒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他们一直很小心,避免那些虫子近身,却不想,还是中了暗算。
琉夜纤竹带着笑意的眼神看向半空中翩翩飞舞的蝴蝶,阳光下它们的翅膀折射出绮丽光泽,像是一场迷梦。
“看到这些小东西了么?它们的虫卵,喜欢进入温暖的血液中孵化。它们的幼虫入体即破,贪婪嗜血,无坚不摧,两位神使,驱虫要紧。否则,很快你们就会只剩下一具皮囊了。”
说话间,她优雅款款的朝着血流狰狞的狐妖走去。
脚下黑压压的虫子潮水般退开,像是恭候着女王驾临的虔诚信徒。
琉夜纤竹毫不费力的重新拿到了布兜中的孩子,微笑着对树下遥遥望着她的三人点了点头。
另一只狐妖和北宫家的人始终没有现身。那只狐妖,就是林果第六感觉有些不妥的那只。
半空中,无数黑压压的虫子托着琉夜纤竹御风而去,场面有种诡异而荒唐的美感。
原地更多的虫子,在她离开之后,像是没了灵魂的皮囊,很快溃散。
眨眼间,除了流血呻吟的狐妖,整座天澜山安静得像座坟墓。
星不破觉得有些反胃,怎么从这些虫子堆里把小家伙捞出来?
不由得看向林果,这么一看大吃一惊,“人呢?”
树下冷漠脸的小姑娘居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消失了。
宋端倒是很淡定,“走了,那女人走的时候,跟着一起走的。”
“容月山庄?”
“自然是容月山庄。”
琉夜家族是猎妖家族,注重信誉。当然,这次的目标是天妖,就算他们有心,也不敢拿全族的性命冒险。
所以,应该还是会回到容月山庄,替那不怕死的薛庄主父子签订血契。
两人急匆匆地顺着琉夜纤竹离开的方向走,没过十尺,星不破破口大骂,“卧槽!杀阵怎么还在?天澜山灵阵不是已经关掉了么?”
林果回到容月山庄,一轮弯月挂在头顶,作为妖类,她感觉到极其不详的气息。
容月山庄的夜空上,有一道肉眼可见的血红色诡异灵盘,各种灵纹犹如胚胎的血脉,涌动变换着,看上去诡异又血腥。
林果隐藏行迹,悄无声息朝着山庄内潜行。
几乎不用刻意寻找,循着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就是。
未靠近,夜空中浓重的血腥味熏得林果几乎反胃。她不得不停下来,屏蔽自己的嗅觉,才能继续往前。
夜幕之下,火光熊熊。
墙角巨大的石缸内燃着不明的油脂,今夜月好风静,然而这所主院内,狂风咆哮怒吼,似狂躁的野兽四处扑咬。
然而无论风有多狂躁,却始终吹不熄石缸内的油脂。
林果在高大的墙壁上看到淋漓血迹写下的禁锢符咒,就是这些东西,将夜风中那些死去的魂魄禁锢起来。
禁锢在死前的愤怒和恐惧里,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能解脱。
这不是什么院落,这分明就是个血腥的祭台。
第085章 北宫家的血祭
高高的祭坛上,放着有一座怪异木鼎。
木鼎上凸刻着很多人型浮雕,有婴儿,有老者,有青年男女,神情无一例外,痛苦不堪。
它们趴在木鼎之下,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如此栩栩如生,以至于,根本不像雕刻,而像是被嵌入木头里的活人,望之悚然心惊。
就在木鼎上空,黄符血咒将无数赤。裸裸的妖仆牢牢钉在半空中,随着符咒阵的旋转,他们身体内的血从各个伤口处流下去,落到木鼎里。
妖仆们都活着,然而目光空洞,寂静无声。
林果能看到,他们的魂魄早已游离出身体,在这座祭坛的范围之内凄厉嘶吼着。
他们的**虽然已经麻木不觉痛苦,但是拜这种阴毒的阵法所赐,他们的魂魄遭受了无法承受的折磨。
木鼎下无柴,却燃烧着绿色的熊熊火焰,蒸烤着木鼎内血液,在鼎上形成一道道血云。
山庄外可见的血色灵盘就是鼎内的血气蒸腾而成的。
木鼎中的火焰,根本不是什么火焰,那是由人类魂魄中练造出来的命火。
化神境界,林果足以清楚的看到,木鼎上飘着无数灰色的魂魄,足以听到无数人在炼狱中煎熬的声音。
——这是魔器。
如此恶毒的祭祀,这就是血契么?只是看到,就已经毛骨悚然。
林果眼眸变红,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把眼前这一切的罪孽都抹杀掉。
山庄内仆人恭顺地行来走去,递上祭祀的美酒或炙肉,似乎没有人察觉到半空中那些妖仆痛苦扭曲的怒吼,或者是木鼎上那些冤魂的凄厉鸣叫。
祭坛之下,一个金丝编织的精致摇篮内,躺着一个孩子。
这里血气杀气怨气都很重,就算是一直都很安静的小宝宝,也挣扎着手脚,很是不安。
他觉得害怕,真真切切的害怕。他想抓住什么,可是之前陪伴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普通人感觉不到的气息,作为天妖,纵然是混血天妖,体内也有神族的力量,他自然可以清晰感觉到。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他准备的。
薛庄主换了身白袍,头发用木簪挽好,一丝不苟。他身边跟着的同样整洁干净的薛聪,这贵公子时不时望向祭坛之上,眼中流露出不可抑制的兴奋之意。
火光明灭,照耀着琉夜纤竹的脸。她叹了口气,“今日看到北宫家的祭坛,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院内怒吼咆哮的风来回穿梭,祭坛下的火把光明煌煌,竟是纹丝不动。
木轮椅之上端坐的男人声音黯哑,“平时也不会这么麻烦,只是因为这回是天妖,还是小心为上。”
夜色这么重,火光这般明,他整个人隐藏在木轮椅的黑色大伞下,丝毫看不清楚形貌。
木鼎之上,黄符血咒逐渐变为红色,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妖仆也变得干瘪狰狞,鼎内蒸腾的血色雾气越来越浓。
薛庄主微微一笑,心满意足,“还差一刻钟就到子时了。”
还差一刻钟就可以开始血祭了。
琉夜纤竹笑道:“大势已定,眼看血祭在即,想必北宫少主也不会再藏私了吧。您准备等会儿如何行事呢?”
黑伞之下的男人看着前方的祭坛,语气虽然依旧平静,眼睛中却不可抑制的散发出兴奋癫狂的光芒。
“那只鼎,叫做千煞炼恶鼎,可以炼化任何恶徒邪修的魂魄,也可以将世间诸般恶念仇恨怨气凝结炼化出来。”
琉夜纤竹眼神闪烁着,“所以?”
“所以,用人类命火烘烤妖族临死前的怨念,练造出一种凝聚着人类和妖族最阴戾怨念的毒血,用这种血玷污掉天妖体内的神血,趁着他神力衰竭,就可结成血契。”
他并不怕人偷师,因为这只鼎,世间仅有一个,旁人纵然知道这办法,也做不出来。
琉夜纤竹叹了一声,“精妙。”
夜幕如墨色般浓郁,再是咆哮的狂风也无法吹淡分毫,肆虐的风在祭台四处往返咆哮,鼓动着祭坛上的暗红色灵幡。
木椅自动转动,将黑伞之下的男人缓缓送上祭坛。
金丝摇篮中的婴儿开始啼哭,风声凛冽,黑暗中像是有什么巨兽马上就要冲破禁制,黑色大鼎上方的血灵印越发浓郁,男人眯起眼睛,很满意。
薛聪抱起摇篮中的婴儿,缓步走上祭坛。他脸上凝重,身上隐约有金色光泽。
黑伞被风吹落地上,骨瘦如柴的男人从伞下显露出痕迹。他没有下半身,他的下半身是一个粗粝的瓦罐,然而在祭坛黑鼎之下,这种扭曲的怪异,被渲染上了一种奇异的神秘。
瓦罐中有什么东西生长出来,粘稠的黑色液体似枝干般狰狞盘错,浅色身影投映在地上,像是一棵树上,长出了一个人。
他转身,身量异常高大,带着那种诡异的神圣之感,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薛聪和他怀中的婴孩。
黑鼎上的招魂幡中忽然响起了吟唱之声,无数的吟唱,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在身前,似是欢乐的,又似是痛苦的。
映着鼎下暴涨的幽碧色命火,所有人的脸都被映成了青色。
薛聪怀中的婴儿发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挣扎着,像是在努力抗拒自己正在接近的可怕使命。
北宫冢下半身诡异的身体像蛇似的扭曲着,支撑着他从上而下,缓缓朝着婴儿飞去。
他的身体从瓦罐中越伸越长,本是异常诡异恶心的一幕,可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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