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用牛皮纸包着的,咱们还特意选在这破旮旯不咋管的火车站上车,一路上都没被人碰过,他底下还有厚厚一层保暖衣,可你们瞅瞅如今这伤,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硌着了,或者是过敏什么的……”
戴着耳机听的比平时要更清晰一些,包括里面老七急促的大喘气,都能隐约听见,几人虽然隔得远,但此时不由都抬起头来,互相对视着,眼神不定。
何青却一下子来了精神!
老三蹲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凑近去观察老七的腰身,两个男人挤挤挨挨成一坨,越发显得这厕所格外可怜。
老七此时还没彻底缓过来,他急促的呼吸着,仿佛缺氧一般,好半天才终于恢复过来,只是嘴唇颜色仍然煞白,如同失血过多。
他哆嗦着手指,一点一点把地上的牛皮纸打开。
牛皮纸十分厚实,而且密密麻麻缠了三层,把里面的东西分开卷起来,密不透风,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所以老七肚皮上的伤痕,才让人显得格外诧异。
外面有乘客好不容易挤过来,正“砰砰砰”敲门呢。他在座位上看着红灯好久也没人出来,实在憋不得了。但里边的两人置若罔闻,这乘客脸色憋的紫涨,想着刚刚两个大男人恨不得揉成一坨齐齐进去……
噫~~~
而厕所里的老三,此时正看着牛皮纸中包裹的东西,脸色格外难看。
牛皮纸是一圈一圈包裹着的,东西倒不多,总共只有五种。分别是一枚玉蝉,一块青铜佩,一把鎏金梳,一面小铜镜,最后还有一块宝石戒指。
半响,他才拈起一枚玉蝉,沉声问道:“我记得,咱们包这东西的时候,它是带着黄色的吧。”
老三说的没错,这枚玉蝉他们到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灰蒙蒙的白色,大部分都是陈旧的土黄色,唯有翅膀边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朱红血沁。
而玉蝉旁边,则是一枚厚重的五蝠佩。
这五蝠佩并不是常见的玉质,而是青铜铸造。工艺精湛,细节入微,每一根线条都仿佛带着特殊的韵味,单单只论眼缘,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一眼挑中它。
无他,只因为这五蝠佩看起来实在太过富丽了。
这富丽并不是说它的线条和工艺,而是造型。
它整体略成圆形,是由五只翅膀张开的小小蝙蝠连接而成,头顶抵头顶,翅膀抵翅膀,只在中心留了一个供编织的小孔。整体呈暗青色,入手厚重,很有几分重量,看着就有一股珍贵的历史感。
然而这五蝠佩如今在老三的手中,竟然呈现出淡淡的光华感,看起来再不是那种明珠蒙尘的晦涩尘埃气息,而是油润光泽,澄光瓦亮的传世古董,不知被多少人把玩过。而那十只蝙蝠的眼睛,此刻居然在昏黄的厕所灯下,闪烁着微微红光……
“……三哥……三哥……”
“三哥!”
身子被人大力拉拽一下,老三晃了晃,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一屁股坐进便池里面,赶紧回过神来,呵斥胖子道:“干什么呢!”
老七的神情却带着微微的恐惧,他赶紧说道:“三哥,刚刚大哥他们叫你呢,你都没反应。”
他看着老三手中那只五蝠佩,眼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只觉得那眼睛上的红光仿佛是带着邪性,让人忍不住心旌动摇。
老三反应过来,看着手机里几个兄弟慌张的面孔,一把就将那青铜五蝠佩扔回牛皮纸上,打的那旁边的一把鎏金梳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音节来。
面对这种情况,老三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由问道:“大哥,怎么办……这东西,这东西带着邪性!”
车厢里,那何青重点关注的小老头狠狠抽了一口烟,全然不顾身边乘客紧簇的眉头,沉声说道:“先别动。”
他再看看刚刚老三发的照片,老七身上,那一片片的狰狞痕迹,明显就有这五蝠佩的形状。而别的红斑一样的东西……他上下调整角度,然而任是见多识广,此时也仍旧一头雾水……
最后,他做下决定,挤开周围的众人,一路向前,轻扣了扣厕所门。
“老三,把东西收起来,先出来再说。”
他是队伍里的主心骨,既然老大说出来,厕所里的老三立刻麻溜的收拾着东西。然而手上摸到那块诡异的玉蝉时,还是犹豫两下,将它和五蝠佩分开,通通包在最里层,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往怀里一塞,提起旁边还虚软无力的老七就出了厕所。
这狭小的门一开,扑面就是一股**的臭气。靠近厕所边的乘客立刻掩面,目光滴溜溜的打量着从身边经过的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壮硕,满脸凶煞,一个显得白净点,浑身都虚软无力被他拎着出来的……这大老爷们的,要不是有情况,谁愿意两个人在火车上这样挤挤挨挨的上厕所?以上还是接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肥皂都要捡好了……
啊呀,口味真重!
第十四章 痛
楼宁听到何青的话,不由自主点点头,这一刻,她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这东西,就算她跑了,也依然还是在啊!
她睁大眼睛,努力看着何青,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青淡定着比划着小刀:“放心,很快。”
接着,她揪着楼宁的头发把她的脸扬在半空中,然后用刀刃从额头顺着发际线、耳畔和下颌的线条,一刀滑向下巴处!
“啊”
楼宁忍不住惨叫起来!
此刻,她浑身都在细微的颤动着,如果不是何青控制她的头颅,不让她乱动,恐怕她瞬间就会弹跳起来!
怎么可能不痛?!太痛了好不好!!就像刀真的在皮肤上划下来一样,毁容的恐惧,对未知东西的害怕,让楼宁的反应无比剧烈!
何青赶紧安慰她:“镇定,放松,不要动。横十五条,竖十五条,现在在你脸上的绞血虫繁殖的越来越多。虽然因为长时间没有线香供奉,身体都干瘪了,但有你的血气供应,仍然还有活力。这脸部边缘处,就是它们头颅所在。不快点一刀划断十五条的头部的话,它的复原能力很强的,能够迅速再生。”
说完,何青又换了一个手,冲楼宁的另一边额头划落。楼宁把手指塞到嘴中,唯恐控制不住自己,这种刀刃滑过皮肤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了!因为紧张和恐惧,何青甚至能感觉到手掌中楼宁的头皮都隐隐有点潮湿了,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楼宁此刻双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下摆,流苏衣角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她两边脸颊如同真的被人毁容一样,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有鲜红色的血液从旁边稀稀落落的淌下来……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何青看到她全脸都划出一个鹅蛋形的椭圆,立刻将刀刃横贴着,从额头伤口处缓缓伸入,顺着额头开始,沿着那条缝慢慢将刀片平插进去。
楼宁看不到,但是疼痛是真实的,此刻的她,如同受了酷刑,要被人活生生剥了面皮!
知道怎么撬砖头吗?就是那种方法,把刀片沿着伤口缝隙平伸进去,找准角度,然后用力向上一挑
!!!
“呜呜”
据说古代有一种酷刑,把头皮划开一条缝,然后灌水银下去,慢慢的,因为水银的重力,整张皮就会慢慢从身体被剥脱,但人的血肉还在,还是活着的……
在剧烈的仿佛剥皮一般的疼痛中,楼宁脑海中一片空白!在空白之后,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脸上的那些恶心东西,而是这样的一段话……
她的右手手指还放在嘴里,被牙齿咬的紧紧的,唯恐剧痛叫的太大声,引来别人的注意。而放在腿上的左手,此刻仍旧颤巍巍的,沉浸在脸部疼痛中,因为身体本能的反应无法自拔!
她能感觉到脸颊上有温热的带着腥气的血液滑落,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一团团在衣襟处蕴出暗色的花。
何青看到成功撬下来的黑色硬壳,上面密密麻麻可以看到绞血虫的尸体。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强大又弱小。失去头颅,失去血气,它的吸盘就一点用处都没有。身躯会在死去的一瞬间僵化,变成木头一样的硬壳。
如果不是弄下来的话,估计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样又硬又黑的东西,居然就堂而皇之的吸附在人脸上,还让人觉得那是她本来的皮肤。
“啪”的一声,何青把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楼宁闭着眼睛不敢看,唯恐入眼的是她血淋淋又柔软的脸皮,然而出于对何青的信任,犹豫半响,还是慢慢睁开了双眼。
只见地上,是一张看起来又干又硬的,如同黑漆漆的木头面具一样的东西!
楼宁此刻顾不得疼痛,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脸皮果然还在!自己的皮肤还是好好的,最起码,是正常的!
她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期待的看着何青:“我,我的脸好了吗?没有虫了吗?”
何青摇摇头。
这一瞬间,楼宁如坠冰窖。
何青把手中的镜子递给她:“虫子没有了,地上就是他们的尸体。但是你的脸,因为长时间不见日光,也不透气,更没有清洁,同时还被吸取血气,所以状态肯定不太好,你自己看吧。”
果然,楼宁看着镜子里她的脸,虽然刚刚明明感觉有血液流下来,但此刻却没有一丝伤痕。皮肤虽然因为没见太阳而捂的苍白,但是全无半点血色,并且毛孔粗大,状态十分糟糕。
但是对楼宁而说,这已经是意外惊喜了!
皮肤差没有关系,她可以慢慢清洁慢慢护理,只要脸上可以吸收,她还年轻,无所谓的!
就在这一刻,脸上的疼痛也全都消失无踪,她这才感觉到,皮肤是真的在呼吸!
她惊喜的转身,手指控制不住的摩挲着脸部,一边还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学姐,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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