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发现有人在向她招手,忙收起笑容,对木哥说:“好啦,小木哥哥,姐姐在叫我,以后有时间再聊!”说完转身跑开,只是才迈了两步又转过头,神神秘秘的说道:“对了,小木哥哥,木家的这一代,就你一个男丁么?”
木哥一愣,也不置对否,呆了半天正要表示,却见方乔似已等不及,撂下一句“无论几个,你也躲不掉了——”便调头跑远,只留下木哥站在原地愣愣的发呆,整个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最后还是台上的一声痛呼把木哥喊醒过来,那“哎呦”的一声大叫木哥再熟悉不过,他转头望向“斗台”,果真见到金佳子正一瘸一拐的挣扎着往起站,而对面那个身手矫健的年轻男子轻轻掸掸袖口,轻蔑的朝着金佳子冷笑,他的袖口里面时不时的闪着淡淡寒光,那是便捷灵巧的袖箭。
驱邪大会的“斗法”是允许使用暗器和弓弩的,只是有个前提,不能伤到对手和周围的人,否则就算败了,而台子就这么大,观众又那么多,箭矢无眼,飞来飞去的又怎么保证它们绕开人走,况且既然允许用弓箭,却又不许伤人,那这条规矩在众人的眼中看来,无异于一句废的不能再废的废话,难道拿弓箭当单弦,在现场给诸位来上一支小曲儿,以助豪兴?!
——这是大多人的看法,但是,在某一届的驱邪大会上,当某个部族使用弓箭出战后,一切对大会规矩的鄙夷之声全都消失了——那一场“斗法”中,可以说箭支是漫天齐飞,却没有一支射出台外,箭头根根中的,却没有任何人因此受伤……
原来,所有箭杆儿上都被刻上了符文符腾,只要箭头临近人的皮肤,箭身上的符咒就会起作用,彻底化去箭支前射的势头,骤然停住后便依附到人的身上,开始它们的真正使命,施放被灌注到箭身里面的诸般法术——定身术、缓行术、剧痛咒、狂晕术……
那个部族,便是十几代以前的北方张家,大概也是从那时开始,张家衣物上的标识便是一支怒张的小弓,一直流传至今。
张家的这个精射奇能不止震慑住了一些大妖大魔,更在同道中立起了大威,而且又经过这么多年辈的发展改善,现在已经制成了袖箭,用起来更迅捷、更精准、更防不胜防、更藏无处藏……
金佳子就是中了几只这样的袖箭,肚子上中的是两支“抽搐咒”,肚皮现在正在拧着劲儿的紧抽,连带起胃肠的痉挛,让金佳子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后背上中的是一支“缓行术”,这让他的右半个肩膀都行动缓慢,本想活动活动肩胛,却像在故意挑逗一样,轻扭着肩头,缓缓环绕,极尽媚态。他的腿上已经中了一支“剧痛咒”,整条右腿像有千百支钢针在搅动骨髓、挑动神经,一股一股的揪心痛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他还是楞撑着站了起来。
对手也有些惊讶,挑挑眉头,又扬起手射出一根箭,金佳子身子一偏躲了过去,哪知箭支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又疾速的调了个头,再次飞转回来,嗡的一声在他的后颈处悬停,那是一根“狂晕术”,金佳子脑袋一沉,腿一软,“噗嗵”向前栽去……
张家的族人立时大声欢叫,主席台上的张欢姻也在撇着嘴笑,满脸得意。
石引梁的兴致也出奇的高,他呵呵笑着看向张欢姻:“张族长,鄙人素来就听说张家神弓举世无匹,但真没想到竟有如此神妙,把个嚣张之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今日一见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恐怕也只有张家才能如此轻松的制服姓木的这一众人了。”
这一句拍马屁的话让张欢姻听着很是受用,但是却也无形得罪了其他几人,其中尤以刚刚经历过门派惨败的袁二爷为甚,他黑着脸骂道:“无知后生也敢言出侃侃,妄下胡断,真应该好好洗涮一下嘴巴,品一品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说完,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冷哼一声,一饮而尽。
石引梁脸色一赧,被骂得有些憋闷,却也不敢再得罪这些名门大派,正心燥之时,正好有工作人员上来添茶,也忙夺过一杯,喝了个底朝天,坐在那儿闷闷的不说话。
金佳子又站起来了,这让对手大大的心惊,这要是放在以往,中了十多支箭的人早就已经倒地不起,昏死过去,可没想到这个长着四方脑袋的家伙竟然还能挺着站直,而且还在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这、这是什么样的忍耐力?
见到对手又在袖弓里装上了一排短箭,金佳子咧开了嘴,却不似惶恐,反倒更像是冷嘲,“嗖嗖嗖嗖——”接连十几声弓弦绷动之声,七八支短箭激射而来,金佳子手持着“**棍”,用仅剩一只灵活的左手连连拨挡,虽挡开了几支,但腰腹、大腿还是又被射中,他身子剧烈晃动,用短棍支撑住地面,这次竟然没再倒下。
对手惊愕的轻呼了一声,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似是极不相信,看着对面浑身上下“插”满短箭好像刺猬一般的金佳子,他有些心慌了……
主席台上的张欢姻也瞪大了眼睛,她太清楚自己家族神弓的威力了——定在人身上不是使之受伤,而是以各种能触及灵魂的疼痛去击垮对手,那种疼痛或眩晕她曾亲自感受过,便像把裸露的皮肉放在“真火”上烤,痛得钻心,疼似剜肉,让人根本挺不上一时半刻,但是眼前那个家伙却还在站着,虽然也是摇摇欲坠,可从他凌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的神智并没混乱,而且那刚强的表情中透出的那一股狠绝让她心底微微生寒,她不由偷偷打了个冷颤,端过桌上的热茶,喝下了一大口…(未完待续。。)
第588章 狠绝
金佳子从小到大,玩的就是好勇斗狠,他或许没有木哥的攻防齐备,也没有韩梓良的机敏灵巧,但是绝对不比他们任何人好对付,那就是凭着一个狠字!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在本局的对战中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对手又射出十几支“眩目咒”之后,金佳子已经晕天转地,再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身边的东西好像都脚上头下的倒栽过来,裁判在倒拿着花筒解说,台下的观众轻轻飘飘横向游动飞舞,主席台上有人笑,有人苦,但一张张面孔一会儿倒竖过来,一会儿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过去,让金佳子又心慌又别扭,这种严重眩晕的感觉让他很想吐,更想趴在地上好好睡上一大觉——或许明天一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世界会再次正倒过来,人们为他的叫好声也不像是现在一般喝倒彩,说不定在梦里还能看见自己的那些“初恋”,其中还包括苍老师……野结衣……嗯?等等,那些遥不可及的女郎是在“幻境”中才出现的,她们、她们是虚幻的,是凭空臆想出来的……那现在?现在,脑袋里的一切都是因高度眩晕而产生出的幻觉!
金佳子浑身一震,使劲儿甩了甩脑袋……
对手正在向台下的同族人挥手致意,向主席台上的张欢姻提前邀功,他得意的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可当发现族人们瞟着惊恐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时候。他顿时感到心底一沉——
一股弱风从耳畔袭近,他猛地跳到一旁,再回身后,惊惧的看到金佳子正站在他的眼前,晃晃荡荡,身形不稳,他抬手再想射出几箭,弓簧却打了空弦,摸一摸口袋,空空瘪瘪。身上带着的短箭已尽数打光了。
但是金佳子身上多处受制。脑袋也浑浑噩噩的,打出的招式不是慢慢吞吞就是偏之千里,一时间根本对对手造不成威胁,对手一见此状。眼珠一转。又想出了一个损招。大喇喇的绕道金佳子背后,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金佳子反应不及。被踹了个瓷实,好悬来了个狗啃屎,噔噔噔猛往前冲了好几步才稳下身形,再慢腾腾的转过身时,台下的张家族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侮辱之意显而易见,主席台上的张欢姻也拍着桌子大笑,全然没有一点儿大家族当家人的风度,倒让施书礼和韩墨忠冷嗤而对。
金佳子在台上乱打乱舞,对手就在他身子周围缠跳,一会蹦到左面捣上一拳,一会跳到右边来那么一杵,金佳子满眼昏花,头眩目胀,哪能躲闪得开,不一会儿便被人家绕得团团转,让台下的众人看来,便好像大人在戏耍四五岁的小孩儿,一时间有人唏嘘,有人不忍,哀叹着摇头面露苦色。
正当台边的裁判也有些看不下去,想提前结束比斗之时,场上风云突变——
金佳子的“狠”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此时对手又跳到金佳子的身后,想在他的后脑勺来上一记,却听“咔嚓”一声轻响,金佳子的短棍前端突然探出一根寸长的尖刺,刺上还带着倒钩,锋利尖削,寒光逼人。
对手一见金佳子露出凶器,心中一惊,想收住脚步却已来不及,眼见着尖刺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
台下的众人也发出“哗”的一片惊呼,要知道,“斗法”中使用利器伤人那是大忌,轻者当局判输,重者直接驱出除邪大会,而且还会受到各方的责罚,实为得不偿失。
“混蛋,胆敢伤人——”张欢姻怒叫一声,忽的站起。
石引梁冷笑一声,撇撇嘴:“他那是被打蒙了,想做困兽之斗!诶?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
台下众人一时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场上的变化——
就在对手马上撞到尖刺时,金佳子却猛地翻转手腕,高抬手狠下落,噗的一声,把**棍扎在自己的右肩之上,顿时鲜血迸溅,他咬紧牙关再用力一拔,倒钩立时带出大片血肉,一时血染斗台,但他的神智却瞬间清明,之前的浑噩状态为之一变,头脑清晰了,眼睛也看得分明,见到对手正冲到自己近身,也不管腿上传来的剧痛,抬起一脚,嘭的将那汉子踹飞起来,他这一脚憋足了劲儿,正踢在对手的肚腹之上,那汉子在空中飞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