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带东西了?”苏三听着睁大眼睛。
毓嵬大概是在家族中听过类似的事情,并不是多感兴趣。
“这种偷运国宝,要是被抓到是要吃枪子的。”罗隐在一边说道。
“谁说不是呢,北府的那位和崇贝子人家是皇上的至亲,人家那是赏出来的东西,他这种叫做偷,真被抓到那就是杀头的大罪,我和他也这么说的,他也答应了再也不带了,谁知道就在他回家后没几天就出事了!全家被杀,老少十多口人,无一幸免,年轻人,你们说,这事怎么会这么寸!”
罗隐道:“老先生您这是话里有话啊。”
“对啊,苏老,您的意思,当年宋翰林全家被杀那是和那批夹带出来的东西有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哈哈。”
苏浩然高深莫测地停下,端起茶碗。
“苏老,您就挑明吧,您的人生可以如这白茶,淡然清澈,可宋翰林一家却含冤这么多年,堪比苦丁,实不相瞒,昨天出事后我接到一个电话,有女子的声音喊冤,说死的冤枉。”
苏三决定给这个老家伙加把火。
苏浩然听到这,手抖了一下,看向苏三。
“我说的都是真的,既然是天道轮回,这就说明那栋宅子的宿命已经开始了,您说出来全部真相才能制止啊。”
苏浩然的手一直的抖啊抖,忽然浑身也抖了起来。
罗隐当即冲上去说:“不好!”
他上前扶住苏浩然问:“是病还是中毒?”
苏浩然不住摇头,手不住的抖,嘴角也开始抽搐起来,
“来人,快来人!”毓嵬也急了,怎到关键时刻苏浩然就忽然出事了呢。
苏家人也从后厅赶来过来,苏浩然的儿子扶着他说:“我父亲去年中风过,一激动就会这样。”说着就招呼家人赶紧往苏老爷子嘴里塞药丸。
“激动?”
苏三看着苏浩然嘴角不住抽搐有些担心,他们只是问问早年的事,他怎么会激动成这样。
“今天还有人来过吗?”
罗隐问。
“没人来过,不过我父亲每天早上都要出去遛弯,昨晚虽然报社出了事,他一大早还是出去了,回来就有点激动,说可能真是报应。”
老人的儿子讲道。
“不单是激动,是挺生气的,我听老爷还说什么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我还问老爷,那个他是谁,老爷很生气的瞪了我一眼就进书房写了会大字,这不,你们就来了。”
老管家在一边恭敬地回答。
看来苏老爷子昨晚就发现了事情不对,是因旧怨而起,今早他很有可能又发现了什么。
可是现在,苏浩然抖成一团,一句话也说不出,苏家人喂了药给他全不见起色,那药已经咽不下去了,化开了倒进喉咙竟然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个丫鬟惊叫:“老爷这是牙关咬的太紧啊。”
何止是牙关咬的紧,已经咯咯咯发出了声音。
毓嵬也急了,喊道:“赶紧送医院啊。”
苏家人手忙脚乱地要送老人去医院,苏三说:“你们不能随便抬动病人,还是请医生过来吧。”
就在这说话间,老管家忽然大叫道:“老爷,老爷!”
大家看过去,只见苏浩然满脸死灰颜色,牙关紧要双目紧闭,老管家伸手去探的鼻息,吓的叫起来。
罗隐走上前,伸手请按苏老爷子的颈动脉,然后转过身对着毓嵬摇摇头。
方才还在说话的人忽然就这么死了。
苏三不信他这是旧病复发。
苏家人嚎啕大哭起来,苏三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刚才说话的苏家儿子不哭了,低声问:“老先生早餐是在外面吃的。都吃了什么呢?和谁一起吃的?”
苏家公子愣了一下:“姑娘的意思是……”
“事情怎么就这么巧,我们来问苏老先生一些往事,他就忽然这样了,苏世兄,你也是知道我的,按常理老先生看到我来拜访不可能这么激动吧?”
毓嵬问道。
苏公子点点头:“不错,我父亲自从中风后茶叶就换了白茶,不敢再喝浓烈滋味的东西,他这半年心性平和,昨晚回家有些担心,但这些情绪应该不会如此激动。南叔,早上父亲可有说吃过什么,在哪里吃的?”
管家擦着眼泪说:“炒疙瘩,老爷还说这炒疙瘩滋味极好,大冬天吃一碗热乎乎浑身舒坦,老爷说是遛弯遇到个老朋友,一起吃的。”
“那一定是在穆家寨吃的,苏老先生的老朋友一定也是同好中人,他们最可能去的地方只有穆家寨。”
原来这炒疙瘩是民国初年才兴起的一种小吃,由一对姓穆的母女发明的。穆家母女的店叫做广福馆,因在臧家桥的南端,是堂子街、韩家谭、五道庙、杨梅竹、斜街的五道路的路口,就像是一座寨子。且家里没有男丁,于是就有些好事的读书人戏称其为“穆家寨”。
按理说炒疙瘩卖的好很多店模仿着做,可以毓嵬对这些文化名流的了解,这苏老先生若是吃的这个那就一定是去了广福馆,他们这些人就喜欢摆这个谱。(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人又少了一个
北京的炒疙瘩和西安的麻什其实是对双生子儿。
民国初年,穆家母女俩开了个饭铺,取名“广福馆。“由于本小利微,饭菜平常,生意很不景气。有一天,只和了十斤饴烙面,卖了一天,临到关门时还剩下了五、六斤,老太太急中生智,她放平案板,把剩余的饴烙面拿过来重新揉过,然后揪成比疙瘩骰子略大一点的小疙瘩,下到开水锅中煮熟,捞出后摊在阴凉处。当晚,母女俩就用这些熟面疙瘩加了些青菜炒着吃,没想到竟然还很好吃,于是就发明了炒疙瘩。陕西的麻什也是这个做法,大同小异。
当年的穆家姑娘现在已经是中年妇女了,听毓嵬问到苏老先生,点点头说:“老先生早上是来这吃的。”
“还有什么人和他一起吗?”
罗隐问。
“哎呦,这个还真没注意,我在后厨忙乎着,因为是老客就打声招呼,探头瞄了一眼,还有谁和他进来我没注意到。”
穆姑娘有些歉意。
“他身后恍惚跟着个人,开始我以为俩人是不认识的后来发现他们俩坐对面说话了。”
一个伙计想到一点。
“什么样的人?”
“这戴着礼帽,大冬天的看不清长相,和这位先生这么高吧。”
伙计指指毓嵬。
毓嵬是个细条的身材,苏三想了想,报社好几个人是这样的身材。
这时炒疙瘩端上来了。穆姑娘说:“请几位尝尝我的手艺。”
苏三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炒疙瘩,白的是面疙瘩,嫩绿的小油菜在这大冬天的北平还真难得,细长的绿豆芽,上面浇着一点辣油,她随手往自己的盘子里加了一点醋,接着深深吸口气:“很香。”
罗隐刚要笑她馋嘴,却见苏三脸色一变,指着炒疙瘩说:“这味道有些熟悉,早上我好像闻到过。”
毓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罗隐已经问道:“是谁?”
“就是大家站在那等着警察问话的时候。我当时还想,这是早上出来吃早饭,不小心粘上气味了。只是当时忙着听众人讲案情,没来注意具体是哪个人。”苏三说到这里有点懊悔,自己怎么就没在意。
“苏小姐鼻子很灵?”
毓嵬有点将信将疑。
罗隐站起来:“走,不吃了,赶紧回去。”
三个人匆匆赶回报社。
张亚民在伏案写着什么,听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苏三进屋就有点失望,因为屋子里现在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
三楼阁楼死了人,袁女士嫌弃晦气,叫清洁工好好清扫一下,用了大量消毒水,把报社的其他人都给熏走了。
毓嵬问:“张先生,你你不怕熏得慌啊。”
张亚民笑道:“我有鼻炎,一到这时候鼻子跟没用的似的,它不管事儿啊什么都闻不到。”
屋子里都是消毒水味,人也都熏走了,那点炒疙瘩的烟火气根本无处寻找。
苏三有点郁闷,看向罗隐,满脸懊悔说:“现在都是消毒水味,别的什么都闻不到了。”
罗隐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沮丧,毓嵬则问:“曹人杰去哪里了?”
“曹兄刚才有个采访任务,哦,是市政厅那边有个发布会。”
这时大厅里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张亚民坐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
毓嵬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张亚民笑道:“你不知道,你们那会不在,咱们这电话响了好几遍,袁总编跟那什么似的,每次都炸毛了一样喊着别动,我的电话,我吓的哪还敢接电话啊。多奇怪,现在我信女人有更年期了。”
张亚民说完才想起苏三也是女性,歉意地对苏三笑笑:“苏小姐,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电话继续响着,袁总编并没有再开门喊叫。
苏三看看张亚民,后者对她耸耸肩。
苏三离那电话最近,只能一把抓起,就听那听筒里传来一个幽怨的女声:“好冤啊,好冤啊,我们死的好冤啊。”
苏三猝不及防,况地一声扔掉话筒,愣愣地看向罗隐。
罗隐发现事情有异,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拿起电话,那头已经卡地一声挂掉了。
“怎么了?”
“又是那个电话,我们死的好冤啊。”
苏三重复着,浑身冰冷。
毓嵬皱着眉头:“大白天都敢装神弄鬼了。”
张亚民也觉得事情不对劲,急忙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装神弄鬼的电话?”
毓嵬觉得这一时也解释不清,罗隐则问:“报社现在还有谁在?”
张亚民指指楼上:“只有袁总编一个人,大家都出去了。”
罗隐大步上楼,张亚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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