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一封辞职信发给警察局就不见踪影临走还打碎了眼镜弄一地血迹的刘小姐。”
“厉害!一口气说下来。”
罗隐装作根本听不出她没好声气,继续讲:“我本来怀疑她是被人杀害,今天我找到她了,原来她就在本市,没有回家乡,活得好好的,镜片是不小心自己弄碎的,血迹嘛,你猜是什么?”
大半夜的苏三可不想陪着他发疯,她打个哈欠说:“我好累,今天发生太多事,我先去睡觉去了,晚安探长先生。”
“别啊,别挂啊,是鸡血,她弄来鸡血甩得到处都是走的。哈哈,好玩吧。”
“不好玩。”
“不是吧,你何时变得这般不解风情,刘小姐故意报复同屋的两位小姐,弄了屋里一地鸡血走的,那两位回来想必吓坏了,但又不想招惹是非,就悄悄收拾,估计孟小姐和方小姐现在都在担惊受怕呢。”
“刘小姐怎么那么无聊啊?”
“任性吧,她说是一个什么古书中记载的仪式,说是从她表哥的书上看到的,可以让两个同屋做噩梦,女人的心理呀。”
“还是真的很无聊。”
“她表哥叫沈慕白。无聊吗?”
“沈慕白!”
苏三猛然清醒:“你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问完后悔,他这样手眼通天的家伙,当然会知道了。
果然电话里传来讽刺的声音:“你的确是困的脑子都打结了,去睡觉吧,晚安。”
啪,他先挂了电话。
沈慕白是刘娜的表哥,那又怎么样?
哎,你把话说明白啊坏蛋。
罗隐成功地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然后他就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沈慕白?我听你和人说沈慕白?”
林淑凝一脸倦色从门口进来。
“咦,你不是在房间睡觉?”
“哦,刚才气闷,去后院走走。你方才和人再说沈慕白,那个混蛋怎么了?”
“没事,没事的,是罗探长和我说起一个恶作剧的女警,哦,前女警,是沈慕白的表妹。”
苏三回答的小心翼翼,她担心林淑凝发火。但她只是无力地挥挥手:“不想听他的任何事了。我先上楼了。”
“我写完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我相信你。”
林淑凝头也不回,手在身后轻轻摆了一下。
眼前有红点一闪。是什么?
等林淑凝回房,苏三才醒悟过来,咦,她手流血了!
第五章 曾作家
爱丁堡公寓走廊里的电话叮铃铃响起。守着电话的管理员诺诺连声:“603的曾作家,在的呀,没有出去就在家里呀。”
因为天热,曾玉清虚掩着门,隔着竹帘子听着外面梧桐树上的蝉叫的烦躁,这时听着外面管理员的声音响起:“曾小姐,有电话来找你哦。”
“谁呀?就说我不在。”
“那边挂掉了,说马上来找你。”
“你告诉别人我在家?”曾玉清腾地拉开门,怒气冲冲。
管理员见惯了她的古怪脾气,也不当回事,扭头就走,嘴里说着:“是警察局的人,我哪里敢推三阻四的。”
警察局的人?曾玉清急忙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接着又坐在沙发上,拿起火镰一点点打火。
对,火镰子,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将那东西用两根手指捏起来,匆忙拿到别的房间藏到抽屉深处,接着又想了想拎包就要走。
刚开门,却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女子站在门口,一身阴丹士林旗袍,半长的头发发尾微弯,戴着一个淡蓝色的发带,很清爽的样子。
“曾作家。”
“我们认识吗?”
“昨天在林教授寿宴上见过的,我是苏三,淑凝的同学。”
“嗯。”曾作家点点头,打算锁门离开。
“不知能否和曾作家聊几句。”
“没时间。”
“林教授昨晚出事了。”
“是吗?”曾玉清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不好奇吗?”
“好奇?我还真是对一切事情都不好奇。”
“林教授被害了。”
曾作家松开门把手:“苏小姐来找我就是为说这些。”
“是……嗯,也不是。”
曾作家冷笑:“对不起,我没时间在这满足苏记者采访的**。再见。”
她锁上门走到楼梯口,罗隐从下面走上来:“传闻不虚,曾作家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曾玉清防备地站住,背抵着墙壁:“你又是哪位?”
“警察局罗隐……探长。”
曾玉清微微一愣:“哦,罗公子,久仰大名。”
“这里现在没罗公子,只有罗探长。怎么,曾作家这是忙着要出门?”
“额,想去逛街,既然罗探长到了,那……请进。”
其实罗隐让苏三上前敲门,自己则躲在暗处一直观察来着。
闻言点点头说:“那就叨扰曾作家了。”
曾玉清只能又走回去打开房门。
“林世安昨天被杀了。”
“是吗?”曾玉清放下两瓶可乐,又将起子递过来说请用。
“方才苏三和你提起,我并未看到你觉得惊讶。”
“罗探长既然知道我平素如何,自然明白我的反应。我这个人可是有名的冷心冷面,谁活了谁死了,我全不在乎。”
“是,早听说曾作家性情高洁。”
“哈哈,罗探长不必讳言的,我知道外面都说我什么话,高洁?恐怕是假清高吧?”
曾玉清冷笑连连。
“昨天曾小姐帮忙扶着林教授回客房的对吧。”
“是的,现场可不止我一个人,探长大可以去问问别人,莫非林教授是被我们送到客房以后出事的?”
“正是,不知曾小姐可有想到当初有什么不正常的?”
“不正常?”曾玉清仔细想了想说:“我觉得当时林教授有点奇怪。他平素身体还是很不错的,一下子气成那样有点怪,走路都很费劲,而且很明显手脚用不上来,嘴巴有点歪斜。我当时想和他说点话,但是他神情呆滞,完全不知道我说什么就不住点头,后来……”
曾玉清陷入回忆中:“我扶着他左手,林太太扶着右手,萧先生跟在林太太身后,刚走几步我就觉得教授身体很重,于是范先生过来帮忙,我和林教授说几句话,他不住点头,这时我看到他嘴角有点歪,还滑下点口水。可是林太太的表现更奇怪,按道理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林太太没理由看不到,她捏着帕子轻轻擦擦就算了。我们扶着林教授进去,让她躺下,我就出来了。林太太是最后出来的,说林教授睡着了。”
“后来你就走了?”
“是,我当时心情不太好,想着林教授忽然间老态龙钟,实在让人心生感伤,于是我就直接回家了。”
“没和别人打招呼吗?”
“我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招呼?”
嗯,很好,很曾玉清。
苏三在一边看着,曾作家的表现和她作品中表现的差不多,重视细节刻画,同时又独立独行。
“从国际饭店回来后你去了哪里?”
“心情不好,大街上转了一圈,哦,去了百货公司,当然没人能证明,我喜欢独来独往。”
“曾小姐认为会是谁杀害了林教授呢?”
“当然是昨天在现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她看向苏三,目光冰冷:“这位记者小姐也有嫌疑。”
“嗯,是,我也在现场,不过我从始至终并没有离开大厅,我一直陪着淑凝了。”
“想杀死一个人未必要自己去做嘛。”曾作家划火柴点燃一根烟:“苏记者,这些事你比我清楚的多,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她吸烟的姿势很优雅,苏三看一下她用的火柴,竟然是装在一个很精致的银盒子里。
曾作家看到苏三注意看火柴盒,轻笑一声:“我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玩意,这盒子过去不知道是装什么的,我看和火柴很搭配就用了。”
“曾小姐真是会享受生活的人那。”
苏三由衷赞叹。
“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让我着迷。”
的确,她作品中就充满各种精致的细节,细碎的像一颗颗最小粒却璀璨无比的珍珠。
“我以为以曾小姐的品味,也许会使用打火机或者火镰这些东西。”
“打火机?也有外壳好看点的,不过洋人的玩意不过是占点奇巧淫技的便宜,论精致程度和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差太远,临时用用应应景罢了,当然这玩意也是洋人来的,要不怎么叫洋火呢。”
罗隐不想听她的高谈阔论,刚要转移话题,却见苏三吸了一下鼻子。
罗隐心想莫非她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果然,苏三问:“我怎么闻到了火石的气味。”
“火石?那是什么?”曾作家脱口而出。
苏三笑了:“曾小姐不会连火石都不知道呀,那天我送给林教授一个火镰,银子制的,镶着玛瑙和绿松石。”
“哦,我想起来了。也许是这楼里有人用那玩意?或者你闻错了?苏小姐能闻到那些气味就和某个女人嘲笑我的那句话有点类似。”
“嘲笑曾小姐的?哪位?”
罗隐问。
谁都不想揭自己伤疤,偏我们这位曾作家是与众不同的,她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太平洋里淹死一只鸡,沪上人吃黄浦江的自来水,便自说自话说是“喝鸡汤”。这楼里谁家用个火石都能被苏小姐闻到,这自来水可不就是鸡汤。”她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很有点冷冷清清的味道。
苏三一愣:“曾小姐不必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自然是不相干的,看谁笑到最后便是,你说呢苏小姐。”
从爱丁堡公寓出来,罗隐问:“你觉得这曾作家是否可疑?”
“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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