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设施一般都只有达到弟子的级别,才能在平时的训练中使用的。
接了守夜任务就不一样了,不只有加薪,还能使用值守范围内的训练设施,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刘离通过弯弯的视觉共享看到梁青青的时候,她就正在打沙袋。
没什么炫目的技巧,没什么花哨的动作,就是一次次的出拳,一次次的击打,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每一次都全力以赴。
单调,枯燥,机械,乏味,一次次的重复,似乎可以一直这样子打下去,一直打到世界崩溃。
刘离清楚的看到,那沙袋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梁青青那本该是粉嫩嫩的纤纤玉手,已经是鲜血淋漓。
可她那英气逼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那鲜血淋漓的手不是她的一样。
刘离又是一阵恍惚,恍惚中他看到了另一个梁青青。
“偏心眼儿,臭不要脸!”
明显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梁青青,手里拿了个手机,正愤愤然的结束了通话。
结束通话的那个梁青青,拿着手机看了又看,然后狠狠地爆了句粗口,恨恨的把手机扔了出去,却又在手机脱手后面色一变,一脚跺地身形暴长,在地板轰然爆响的同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有如离弦之箭。
她竟然在间不容发的当儿,抓住了即将砸到墙壁上的手机。
抓住手机同时,她一拳砸在墙壁上,把挂在墙壁上的厚厚一沓千层纸打了个粉粉碎。
真的是粉粉碎,整沓千层纸都轰然爆开,碎纸屑满屋纷飞,就像无数漫天飞舞的白蝶。
那是她为了抓住手机冲得太快太猛,眼看就要一头撞到墙上去,忙不迭挥出一拳打在了千层纸上,把千层纸打得粉粉碎碎的同时,也借那股巨大的反震来了个急刹车。
所谓千层纸,顾名思义就是最少一千层叠在一起的草纸,可以钉在墙上,也可以绑在柱头上,和木人桩沙袋什么的是一个性质,都是用来击打练拳用的。
一拳把一沓千层纸打成渣渣,视觉冲击很强烈,强烈得有点触目惊心。
“好险,差点没撞上去,要不鼻子碰扁扁就毁容了,还不如死了个球的……”
那个世界的那个粱青青庆幸不已的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手机,最后才瞄了瞄满屋子飘落的碎纸屑,然后就发出了一声哀嚎。
“不是吧,又是一地鸡毛?”
光是听那个“又”,就足以知道像这种一拳打出满地狼藉的事儿,她平时就没少干。
“流霞落花红日,宿命为敌,生死何惧……”
就在刘离恍恍惚惚的时候,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粱青青抢救下来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铃声是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在吟唱,悠然而梦幻。
刘离重重的一震,如中雷击。
恍惚中看到的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梁青青刹那间烟消云散,就连武馆中还在一板一眼一拳接着一拳打沙袋的这个梁青青,也在刘离的视野中迅速远去。
他退出了视觉共享,他的心念眨眼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弯弯。
她漂浮在刘离的身边,怯怯的拉着他的衣袖,看他的眼神满是惊异。
“宿命为敌,生死何惧……”
刘离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如释重负,笑得云淡风轻。
“是啊,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连干女儿都这么努力,我这个干爹要是不逆天改命,岂不是辜负了我的奇遇?”(未完待续。)
第19章 红旗下的蛋蛋
刘离突然就想通了。
按照上辈子那个世界某个教派的说法,那叫醍醐灌顶的顿悟。
那个教派那神奇的祖师爷在一棵神奇的歪脖子树下面坐了七天七夜,顿悟了,修成正果,金身不坏,天花乱坠,白日飞升。
说得那么玄乎,说白了也就是三个字,想通了。
所谓想通了,大概也就是所谓的“看开,放下,自在”,换句话说就是不再傻了吧唧一根筋的钻牛角尖,不再认死理,不再纠结于某物某事,看开了,放下了,当然就有了更多选择,当然就海阔天空,当然就自在了。
那位神奇的大能坐了七天七夜就想通了,估计那牛角尖钻得不太深,刘离就不一样了,从穿过来就在钻,一钻就钻了两年。
要不是遇上弯弯这个重生的鬼姐姐,要不是用鬼姐姐的视角看到了某些没看到的东西,他这牛角尖还会没完没了的钻下去。
嗯,确切的说,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一直就在钻牛角尖。
上辈子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算起来还是青葱少年小鲜肉,虽然算不上娇生惯养,也不至于水深火热,冷不丁的成了个忧郁颓废的大叔,那种惶恐和纠结,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没接收这个身份的记忆,倒是继承了这个身体的惯性,他不自禁的沿着这个身体的既定轨迹走下去,疏懒,散漫,好逸恶劳,胸无大志,随波逐流,不思进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要说改变,那还是有的,不但有,改变还很大,说是颠覆都不为过。
至少,在大醉几场醉得********吐得翻江倒海之后,他不再借酒浇愁随时把自己弄得浑身酒气醉醺醺的。
想要喝点小酒醉一场,重新穿回上辈子那个世界,貌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醉酒的感觉实在很坑爹,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除了戒酒,他还放弃了相亲,嗯,大概是这个意思,确切的说,是放弃了和很多美女亲密接触的大好机会。
首先,这个刘离是个男人,三十六岁,正当壮年,虽然文弱了一点文艺了一点,可终归是个男人,终归是为种族繁衍做贡献的主力。
然后,这个刘离单身,没老婆,没小妾,没外室,没相好,甚至没什么女性朋友,毫无疑问,这是浪费,极大的浪费,对鼓励生育的妖神大陆来说,就是无限接近犯罪的浪费。
于是,媒婆红娘什么的接踵而至,那是排着队的上门,把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女子往他家带,确切的说是往他床上送,与其说做媒相亲,还不如直接说是把他当成了那什么……
种马?
那些个女子完全不介意在谈婚论嫁之前,和他这个美如天仙的大叔来点深入细致亲密无间的了解和接触。
以前的他,貌似来者不拒,除了不谈婚论嫁,该深入的就深入了,该亲密的就亲密了,该了解的就了解了,该接触的就接触了,基本上就是整天在醉乡和温柔乡中荡漾了。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丫的就是个渣。
偏生这个渣还相当的吃香,花前月下醉生梦死过得很滋润,也算是变相的挣钱养家了,大富大贵没指望,花天酒地捎带着让两个干女儿衣食无忧还是很轻松的。
刚刚穿过来那会儿,刘离可是给吓得不轻,花前月下软玉温香什么的,他一长在红旗下的青葱少年乖宝宝实在有点小生怕怕。
抹不开面子啦,放不下心结啊,害怕露馅啦,种种原因汇集在一起,他就很没出息的逃了。
很没出息的逃了,没出息的逃了,逃了,了……
好吧,他就是一纯真纯洁的少年郎,拒绝暧昧,拒绝放纵,拒绝堕落,拒绝颓废。
他很纯真很励志很热血的逃离了醉乡温柔乡,开始跑出去找工作,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懵逼而又苦逼的小日子,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云里雾里的过下来了。
还特么一过就是两年。
他觉得他真是红旗下的蛋蛋,真是无比纯洁无比纯真的异界好少年。
嗯,好大叔,现在他就是个早生华发颓废忧郁的大叔,只差没有胡子拉碴邋里邋遢衣冠不整了。
以前有干女儿每天把他打理得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现在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呃,怎么感觉被他穿越之后,这个叫刘离的大叔是越混越回去了捏?
现在想想,这两年的他一直就过得懵里懵懂,老是纠结于上辈子的另一个世界,老是放不下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他。
换句话说,他就一直没能把自己真正的当成这个世界的这个刘离,他还觉得他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个刘忙。
他还奢望能在某天某个时候,一个恍惚一个愣神,然后发现自己还是在上辈子那个世界,这辈子这个世界的这个刘离,只是南柯一梦的梦中人。
为此,他忽略了很多,也错过了很多。
至少,他不知道两个女儿为了晋升逐妖师如此努力。
那种碾碎骨头重组再生的痛苦,那种拳拳见血挥汗如雨的训练,以前的他未曾得知,更未曾得见。
这会儿冷不丁的见了,他觉得莫名的震撼,鼻子酸酸的,好像想哭。
看看人家,不也跟自己上辈子差不多大么,看看人家过的什么日子,看看人家的生活是个什么态度?
认清现实吧少年,有些事终归不能回避不能逃避的,该面对的时候,流着汗流着泪流着血也得面对。
这就是生活。
当穿越成为不可逆的现实,那就只能面对。
说来说去,不就是上辈子生活在和平年代,实在不适应这个妖兽肆虐命薄如纸的世道吗?
人家娇滴滴的小萝莉小姑娘都能面对,自己好歹是个少年郎好歹是个纯爷们好吧?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他个锤子,搞起!
好歹俺也是漂亮大叔一枚,好歹俺也是遇到重生者的穿越者,放网文里那就是主角的级别,说什么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被搞死弄残的对吧?
逆天改命什么的,不就是穿越者的本职工作么?
宿命为敌,生死何惧?!(未完待续。)
第20章 终身制职业
第二天早上,刘离没有再去文昌阁上班。
他辞职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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