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喊了他一声。这次的调没问题,不过我自己喊的酸酸的。
“嗯。”他躺下,双手交叠放在脑后。
还好没注意到我怪异。我松了口气。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看他好看得不可思议的眉眼,“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啊?”
“我不是小孩子。”
“……”
我赌气似的托着腮不瞧上他一眼。
这次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良久良久,他说,“好吧,好吧。你说吧。”
我撇了撇嘴,“不需要勉强的……”
“公主,碳拿来了。”宫娥走进来,把一张包着碳的香手绢递给我。
我接过,点点头道了谢。
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让我微讶。不过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她出去,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找了较厚的纸张铺展开来。
槿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打着哈欠说,“快交秋了吧。天气渐渐凉了。”
我“嗯”了一声。'网罗电子书:。WRbook。'
边把碳的一头磨尖,边说,“其实故事不长的。”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开始盯着我看的槿,莞尔一笑,“有一个木偶在一个很晴朗的日子里去爬山,可是呢一天不小心掉下悬崖。小木偶的身体摔坏了,灵魂就飘呀飘,飘进另外一个木偶的身体里住下来……”
“真的有灵魂吗?”他托着下巴问。有点像祥林嫂问鲁迅先生。以前觉得这个问题好笑,也没什么感觉,现在经历了,一听就觉得心头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还难受得要死。
我说,“有啊。”
他笑了。
“然后呢?”他问。
“另外一个木偶的身体被抢了,它真正的灵魂就四处飘荡,没有个落地点……它是不是很可怜啊?”我垂下眸子,摆弄着碳笔问。
“有点。”
我笑笑,笑得特别苦涩。
我想,大限将至,连人都会忽然变得感性起来。什么事都开始恋恋不舍了。开始牵挂了。开始知道受伤有多痛多痛了。
“小木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小木偶决定把身体还给木偶,木偶是有人爱着的,甚至是不顾一切的为木偶奔波。
小木偶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度,又没有自己牵挂与思念爱自己的人。自己何必又要抢别个木偶的身体呢?这样的自私怎么要的,还不如早早坠入轮回在投生一次。”
第四十九章:风艽 错把牡丹画成曼陀罗
“……小樱儿,我觉得小木偶不应该走。”
我手一抖,险些把碳笔掉下。很久都没画了,所以先前几次都在试笔。等到手稍微熟悉了一些,又取过另一张纸摊开,用砚台压住。
“怎么不能走呢。霸占着别个木偶的身体怎么能不走呢。”我扯动嘴角,笑着说。
“这是天意啊。”槿不屑的撇撇嘴,“我想木偶的灵魂早就投胎转世了,它一定是不想要这个身体了,才离开的。”
“……哦。”
“小樱儿,你敢离开给我试试。”他站起身走上前,撑在书桌上,一脸正色,“你不要把我当傻子。”
我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说,“故事而已,故事而已啦。”努了努嘴又说,“快回去坐着,我给你画人物像。”
他缓了脸色,把身体凑过来,“你会画吗?”
“不要太小瞧我哦。”我笑着说。心下却一片狼藉,我开始后悔把这话跟槿说了出来。坚持那么久的东西,不要一夕之间化为烟尘。
定型、大概的轮廓,一一画下。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有什么让我真正舍不得离开的——除了槿就要属只有两面之缘的弦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对他的印象特别特别的深。甚至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了。
好像很想看见他,很想看见他笑,还有说话慵慵懒懒的样子。
好笑。居然会这么想看见。
然后我真的笑了出来。
风乍起,破碎的花瓣飘进来。很巧的是,刚好落在我的手边。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又画起来。
槿肯定是不习惯睁着眼,乖乖的坐着当个好榜样的模特的。所以他躺在软榻上睡着时,我也没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好。
反而觉得这个静谧的温馨特别值得怀念。
用大把大把的时间。
弦的眼睛是丹凤眼所以比槿的眼睛细长一些,鼻子也挺一点,唇也不像槿那样薄厚适中,他的是偏薄一点的。
我连掐了自己好几下,才勉强压下瞌睡。脑袋却越来越昏沉了。
一坐就是大半天。
宫灯一盏盏的亮起时,我脖子不是一般的酸疼。
兴勃勃的把画一看,这不看还行,一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时槿揉着眼睛醒了,酥磁的嗓音挡不住刚睡醒的迷茫,“画好了没?”
“啊,有,哦,不……还没呢。你接着睡吧。”我把画藏在自己的身后,干笑几声说。
他伸了个懒腰,理了理由点散乱的头发,说,“我还要吃东西呢。”
我连忙说,“那你吃吧,我先回去了。”说得也刚巧,来接我的人也到了。
“你是不是画差了?”他嘿嘿的笑,“都不敢拿出来给我看!?”
我心虚的站起身,讪讪的笑,“我怎么可能会会画差了呢,只是画得有点和你不一样。”
“你不是画的我吗?”他奇怪的眨巴着眼,走过来想抢我的画。
我一惊,撒开脚丫就往外跑。
“站住!”
我刚跑两步就被他抓到。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跑那么快啊?”
按照我们的速度、时间。他是不可能那么快追上我的呀!
“不知道,反正就是抓到你了。”他趁我愣神,抢过画。看了一小会儿,爆笑出来。
来接我的人,站在殿外,有点好奇的盯着一脸别扭的我与一脸“好笑,太好笑”的槿。
我绞着手指,头都快垂到胸前了。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小樱儿,你怎么会觉得我和月泽弦公子相似的?”他笑得弯下腰,“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比较熟悉的声音,“槿儿怎么那么笑的那么高兴呀。”
我心一惊,下意识的抢过画,想撕又舍不得,就藏在怀里。
槿笑得更大声。
形象啊!形象啊!
我鄙夷的睃了他一眼。
皇上也走了进来,看见我微微笑了一下,“樱儿还没回去的呀。”
我向他请了安,说,“这就回去了呢。”
“联刚来你就走,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他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看得我想抽他。丫的,你是怎么当的皇上啊?说话也能前后矛盾!请问,被你冤死的人到底几何?
还有啊,拜托,我的心脏的承受能力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强。
“臣妹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告退。”说完哪还敢留啊,迈开脚丫就跑。
“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小樱儿呀。”
“笑她作何?”
“她画的画呀。”
“画得很难看?”
“不是,很好看。”
“那怎么还笑的那么大声啊?”
“因为,她把牡丹画成了曼陀罗。”
我勾了勾嘴角。牡丹和曼陀罗么?恰如其分的比喻。
“公主?”侍卫见我不走了,便出声提醒。
“走吧。”坐上马车,看见越来越密集的警卫,又笑了一下。
怎么办呢?秋天了呢。
“是什么人?”一声粗声粗气的声音把昏昏睡睡的我吵醒。
顺口问了一句,“谁啊?”
“禀公主,是张侍卫。”
“哦。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只是履行检查。公主您继续睡吧。”
含糊的应了一声,挡不住睡意便沉沉睡去。
亲们要注意防暑哦、明明都秋日了还是那么热
第五十章:风艽 似梦非梦
大片大片的玫瑰田。蝴蝶翩跹,蜜蜂忙碌。空气中有极幽极幽的香。却分不清是什么。
远山青黛,碧波近台。
我寻着一条小径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周围很安静,静得听不见风声,听不见水声。只有我的鞋子踩在小径上发出的沙沙声。
往前走去,看见一山的青竹。有飘渺的雾萦绕,尖锐的竹叶不停摩挲。还是没半点声音。
明明心惊得不得了,脚却像受了某种蛊惑,往前走去。
拨开竹下齐膝高的草,瞧见一座小茅草屋。
炊烟袅袅。
我走了进去,举目四顾,没瞧见半个人。
正奇怪着,一声历经沧桑的笑传了出来。
因为久不闻声音,忽然听见。觉得刺耳无比。
“来了为何不进?”笑声敛了去,严肃得让我心一跳。
“是。”我莫名的这么回了。
素手推开门,有木槿花在空气中坠落的声音。
一名白衣老者坐在几旁,沽一杯酒,正盯着某处发神。
他没动,我也没敢动。
就那么垂着头,踧踖的站着。
“你怎么把他乡当家乡?”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时,一道白光忽然炸开来。
脑袋一片模糊,身体不断的往下坠。
我终于尖叫出声,胡乱挥舞着双手,抓住让我心安的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风艽你快醒醒,你是在做梦,快醒醒。”这么着急的声音,是谁?是谁?叫谁呢?风艽?风艽。是我对不对?我叫季风艽。
风。是想让你象风一样自由惬意。
艽。秦艽。因为你妈妈生下你后,风湿复发,差点瘫痪。取“秦艽”里的“艽”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来得很不容易。要好好爱惜自己。
“好的。好的。”我停住乱挥舞的手,静静的贴着双腿。
眼睛却一点都不想睁开。
好累。好难受。
“你怎么把他乡当家乡?”我把哪个他乡当成了家乡?这个,还是那个?
“殿下。月白公子就在京里,要不要寻他来替夫人诊脉?”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还没有。”
“是否派人跟着他?”
“回殿下,派了人。但都被他甩掉了。”
“那你们怎么找到他?“澈的怒气被激了出来,一拳打碎红木桌子。
小雪抖了抖,说,“回殿下,他每日都会去城西的‘福来客栈’。”
“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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