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
叶清玄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
白汐没好气儿的拍开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你才有病呢。”
“那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严肃深沉,我都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我在思考。”
白汐没好气地说:“思考。”
“……”
叶清玄一阵无语,这个时候他不知道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他只是很想说:表妹你只要没心没肺地到处玩就可以了,‘思考’这种事情委实不适合你。
但说出来之后肯定会被白汐暴打,而且还不能还手。
算了吧……
“咳咳,思考什么呢?”叶清玄努力地挤出了知心哥哥的样子。咧嘴微笑着凑上来:“不如说出来,表哥帮你参考一下?”
“……表哥你笑的好恶心。”白汐一脸嫌弃地向后挪了一点。
叶清玄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白汐坐在他的身边,托着下巴继续发呆,陷入沉默。
在寂静里,只有窗外夏虫鸣叫的声音,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在女孩儿的头发上。就分不清哪里才是月光哪里才是她的头发了。
他沉默地注视了许久,移开了视线。
“表哥。”
“嗯?”
“被人追杀,其实是很值得生气的一件事吧?”白汐忽然轻声问。
“对啊。”
“所以,你也很生气吗?”
叶清玄想了想,点头:“没错。很生气。”
“可是……”白汐犹豫了一下,低声嘟哝:“在墓地里和在甘露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干掉那些家伙呢?”
“……”
叶清玄一怔,有些迷惑起来:“难道你在纠结这个?”
“对啊,不行?”白汐的眼神危险起来。
“行行行,当然行!”叶清玄举手求饶,有些无奈:“你想什么我又没法管。”
“那你为什么不干掉那些家伙?”
白汐凑上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像是要看清楚他所有的伪装和谎言。
那一双眼瞳那么接近,澄澈的眼瞳中满是专注,叶清玄忍不住后仰了一些,有些紧张。
白汐捏着下巴打量着他,低声呢喃:“难道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还是童年有什么阴影?或者是什么誓约?还是其他人的影响?”
“……”
叶清玄一阵无语,无奈摇头:“哪里又那么复杂?你想得太多啦。”
他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恼怒的样子,便笑起来了:“你只是想问我这个?”
“恩。”白汐讲视线挪开,低声嘟哝:“反正你也可以不说,就当我没问过呗。”
“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可说的。”
叶清玄躺在沙发上,眼神凝视着窗外的月光,神情便温柔起来:“因为我答应我的母亲,要做一个好人。”
“哦……”
白汐愣了许久,最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开心起来了,什么都不担心了。
或许是蜷成一团太累了,她就趴在了沙发上,身体舒展开来,脚丫子踩着沙发的副手,小小的脚趾展开又合拢,像是在专注地玩着什么游戏。
她的头发披撒在少年的身上,像是月光,将叶清玄覆盖了。
“你的妈妈……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白汐忽然问,悄悄地抬起眼睛看着少年的侧脸。
叶清玄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但是又没有选择的人。”
“恩,和我的妈妈一样啊。”
白汐赞同的点头:“那你爸爸呢?”
“一个混账。”
听到叶清玄毫不犹豫地评价,白汐也笑起来:“恩,和我爸爸也一样。”
“对啊,大家都一样,谁和谁又有什么不同呢?”
叶清玄轻声呢喃,缓缓起身:“快去睡吧,已经不早了。”
他踏上阶梯,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可背后却传来白汐的声音。
“表哥!”
“嗯?”他回头。
白汐盘腿坐在沙发上,抬头凝视着他,认真地问:“以后你出去玩会带上我的,对吧?”
叶清玄想了想,笑了。
“恩,一定带着你。”
女孩儿便开心起来了,兴高采烈,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汲着拖鞋,小跑着回房去了。
在重新到来的寂静中,叶清玄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
月光温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血字的研究(上)
清晨,下城区,黎明尚未到来,拂晓之前的黑暗里。
“昨天晚上,警察厅收到了一个消息。”
雷斯垂德站在路口,对着身旁的人说:“那个背叛了教授,将教授行踪出卖的人被我们找到了。
他是主动联络我们的。
出卖了教授之后,本来他应该昨晚秘密地乘船离开阿瓦隆的。可惜教授不知为何,忽然掌握了所有走私航路的渠道。那个家伙上船之前留了一个心眼,排了一个手下代替自己去察看,五分钟后手下没有回来,他就溜了。
他幕后的买主已经放弃了他,他走投无路,只能向警察厅求助。
那个家伙在消息中说自己知道一个有关教授的大秘密,一个绝对令人不敢置信的秘密。想要知道那个秘密的话,就要来救他。
警察厅收到消息,飞快地组织了一队骑警前去支援,厅长亲自为他们申请了‘静默权限’,用来对付乐师。
可惜,太晚了。”
雷斯垂德叹了口气:“当骑警们赶到的时候,只找到了一具尸体。”
就像是被丢进了焚化炉一样,那一具的上半身被焚烧成了焦炭,可下半身依旧保持着原样。
根据法医报告,被点燃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他是被烧死的,连血液都被蒸发了大半,死在了绝望的焦热地狱中。
唯一找到的线索,就是那个人临死之前留下的一行血字。”
“血字在哪里?”
阴影中,名为‘福尔摩斯’的男人淡淡地问道。
雷斯垂德指了指背后,那一栋几乎被烧焦了一半的房子:“就在里面,案发现场被保护的很好。
我知道你关注教授,就从巡查科接……”
“在这里等着。”
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声吩咐。雷斯垂德谄媚地笑容僵硬了一下,讪讪地站在了路口,老老实实地等在了原地。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小包丢进了他的怀里,沙哑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做的很好,这是你的奖励。”
雷斯垂德一愣。打开小包,看清楚那一叠纸上写的密集字迹,旋即狂喜,再不敢有任何怨言,老老实实地守在了路口…
“你给了他什么?”走进房间之后,白汐低声问。
“鼠王笔记的另一部分,他的几条销赃渠道。”叶清玄耸肩:“反正剩下的部分还够用个十来次的。
那个家伙还挺有意思的,就当逗着玩也不错。”
“……”
白汐撇了撇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环顾四周。看着几乎遍地狼藉的狭窄房间,还有各种被烧焦了的东西:“我们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
“找个大秘密,教授的大秘密。”
叶清玄打量着四周,仔细地搜寻着。
“直接打上门去不就是了?”
“本来力量对比就已经很悬殊了,如果你连自己的敌人都不了解的话,那打上门只是送菜了。
我们的目的是逼着教授退出对血路的争夺,至少也要让他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东方小鬼才对……”
正在搜寻中,叶清玄的动作一顿。看向了墙壁的正中央:
“——也就是这个了!”——
就在破败地房间中,叶清玄抬起头,凝视着墙壁上模糊的字迹。
已经过去两天了,案发现场的血字已经变得暗淡了,但依旧能够看出原本的摸样。
墙壁上原本粉刷着白粉,可现在已经被被火焰撩至焦黑。可依稀能够看出暗淡干涸的血迹。
那是叛徒临死之前留下的印记。
可看起来却倏无章法,也没有任何的含义,哪怕叶清玄穷搜了自己所知道的任何文字,都和那个奇怪的字迹对不上号。
就算是音符也一样,那个字迹完全就像是小孩子涂鸦一样。随便写出来的。
如果硬要去套的话,可以理解为某种变体的书法,可那些笔法写起来无一不是耗时费力,一个临死之前的人,而且还被点燃了,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写这种东西?
“真是奇怪啊。”
叶清玄凝视着墙壁上的血渍,缓缓摇头。
在旁边,白汐无聊到翻起眼睛:“他不会是乱抹的吧?”
“一个人被活活烧死,痛苦到那种程度,竟然还想要写东西,怎么可能会去乱涂?
叶清玄明白,这是那个家伙的报复:哪怕是被杀掉,他也要留下教授的致命弱点,让其他人干掉他,为自己报仇……”
可是教授会什么会出现呢?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报复的话,那就太鲁莽了。如果他是教授的话,绝对会暂时忍下这口气,另觅良机。
可以断定,那个叛徒一定是原本教授的心腹,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那个有关教授的大秘密!
要知道,教授目前正是深受重创,需要养伤的时候,他所有的盟友都已经弃他而去,在‘议院’的追杀之下,众叛亲离。
可以说前所未有的脆弱。
究竟有多要紧的秘密,需要教授亲自出动,冒着被骑警围攻的风险去干掉他呢?
那些骑警的战斗力虽然只是聊胜于无,但不要忘了,他们背后是阿瓦隆的警视厅:只要他们只要获得了静默权限,便随时可以用铜哨发出信号,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