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计较后果,全力输出的话,他觉得自己跟一头大象掰个手腕都毫无问题。
一连串的动作,摆平了四个人,就连口气儿都不带喘的,这种感觉真好。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似乎并没有摆平?
他皱起眉头,缓缓地低下头,看到原本瘫软在地上几个男人竟然又爬起来了。有一个人抓起地上的刀,竟然扑向了他的怀中。
叶青玄伸手握紧刀锋。黑色手套之下渐渐合拢的钢铁骨骼将刀锋捏成了粉碎。紧接着,偷袭的男人被他甩在地上。
砰!的一声,如果是常人的话,恐怕早就剧痛晕厥了,可那个家伙只是眩晕了一下,再次开始挣扎。
叶青玄狠心下手,这一次直接将他们的右腿打断了。
可诡异的是,哪怕右腿断裂,碎骨刺出了血肉,他们依旧没有惨叫,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减缓。
简直不合常理。
“这是什么?”他伸手戳着他们断骨的地方,却看不到痛苦的神情,眉头便缓缓皱起:“完全连痛觉都没有了吗?”
猛然之间,他将其他人踢翻,提起了一个人的脖子,凑到眼前。
在黯淡的光亮之下,他看到那个男人眼中布满了血丝,眼中毫无理智。口中满是酒气,可那一份酒气中却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像是某种极其浓厚的药汁。
“禁药?”
他恍然大悟:“看来是那帮天竺人的手笔。”
就在这之间,剩下的几个家伙,竟然又慢慢的爬过来了。
叶青玄看着他们如同行尸一般的样子,忍不住无奈起来:“你们烦不烦啊?难道真的要干掉你们才行?”
砰!
话音未落,地上一个人的头颅被踩碎了。
砰!砰!
又是两声,另外两个人的脑袋也碎了一地,脑浆飞迸,几乎溅在叶青玄的鞋上。
在远处隐约的火光中,一个魁梧到不似人形的庞大阴影走进了小巷,先是踩死了地上的几个暴徒,就像是踩死了几只爬虫一样,轻松写意。
他走进小巷的时候,狭窄的小巷几乎就被他塞满了,那个身影向着人走来,便令人觉得心声窒息。
紧接着,他从叶青玄手中摘下了那个被掐着脖子的家伙,一手捏在他脑袋上,手腕扭转,拧了一圈。
咔吧。
瓜熟蒂落。
血就bulabulabula的喷出来了。
叶青玄仰起头,看着来者的面目——果不其然,带着滑稽又狰狞的驴头面具。
——屠夫。
屠夫扫了他一眼,侧开身,示意他带路。
那一把折叠起来的超大型骨锯就背在他的身后,上面层层血浆干涸,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叶青玄看了他一眼,隔着诡异的面具,他看不清屠夫的表情,可只是觉得有些想要笑。
教授让他来杀自己,今天自己却带着他去杀教授,真有趣。
“跟我来吧。”
他带路走在了前面:“化工厂附近的人比较多,为了避免吸引太多人注意,我……”
叶青玄脚步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在小巷的尽头,是火光。
少年抬起头,看到了被点燃的人从焚烧的建筑里跑出来,满地打滚。最后哀鸣着爬向脏水沟。
动作停滞在了水沟的前面,不动了。
他死了。
在他背后,整个长街沐浴在火光里。
火光中。眼神狂躁而恍惚的暴徒们吞服了药剂,沉浸在这一份狂欢中,挨家挨户的砸门,将藏在门后的平民拖出……
叶青玄叹了口气,脚步抬不动了。
这群渣滓…
当火光渐渐扩散开来,照亮整个下城区的时候,喧嚣声已经充盈在海风里。
在中城区和下城区的唯一通道——塔桥之前。守门的警卫远远地看着焚烧的火光,忍不住拔出了自己的警棍戒备。
可偶尔有眼尖的人看到那群全副武装的暴徒,都会怀疑自己的警备是否有意义……只要几十个人冲过来。这个哨卡就会彻底垮了吧?
在哨卡之后,今夜负责执勤的警长已经脸色煞白。
虽然他早就收到风声说今天下城区会有一些动乱,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场动乱竟然闹得这么大。
简直就像是狂欢节提前到来。篝火被点燃。欢呼的人们饮了酒,彻夜狂欢。可他们手中的不是鲜花,是刀刃,脸上没有戴装饰的面具,而是被血覆盖成了猩红。
“这帮暴徒……”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提高了声音:“骑警们都全部戒备,如果有人冲击哨卡的话,都给我顶回去!
总部的消息还没来么?闹成这个样子。难道上面就完全不管么?!”
话音未落,疾驰的马蹄声从他背后的夜色中传来。他如蒙大赦的回头。看到了那一骑黑马。
使者高举着手中的灯,照亮了面前的地面,在黑夜中纵马疾驰。在他马鞍上挂着皇家特使的徽章,偶尔弹起,落进了灯光里,就折射出一丝冷光。
他从上城区基本而来,穿过了中城区,踏上塔桥,在桥上疾驰,最后停在下城区之前的大门上,高举起马鞍上的徽章,宣告命令:
“所有人收队,退回塔桥之后。招回所有的骑警,所有阿瓦隆警察厅的成员都退守塔桥之后!”
警长一愣,“那这里呢?”
使者冷冷地扫了一眼远处的火光,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落闸!”
“可是……”
“左右都是一帮垃圾,最好死个干净,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吧。”他冷冷地挥手,示意这帮慢吞吞的警卫动作快一点:
“你们的任务是遏制住骚乱的扩大,至于这帮野狗,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死个干净吧!”
警长沉默许久,叹息了一声,从自己的马鞍上摘下了一把斧头,高高举起,向着面前的缆绳愤然斩落!
砰!
斧头入木三分,缆绳齐根而断,被滑轮组上的巨大力量拉扯着向上飞出,缆绳抽破空气,便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塔桥之上,高悬的沉重栅栏猛然一顿,抖落了大片铜锈和铁灰。多少年未曾转动的枢纽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就在金属摩擦的尖锐声音里,栅栏从天而降,砸在地上,封死了下城区和整个城市的唯一道路。
就在栅栏之后的动乱里,有人发出错愕的惊叫。
一路狂奔而来的平民呆滞地看着那一扇门从天而降,隔绝了生路,只留下背后越来越接近的追赶声。
“等等!等等……我们还……”
慌乱的女人用力得摇晃着栅栏,青肿的脸上满是祈求:“救救我们!”
在远处,那群抓着火把的暴徒渐渐地逼近了,大声呼喝着。
在女人怀里,那个婴儿被惊醒了,哭叫起来。旁边的男人也绝望了,用力得想要从栅栏中间钻过去: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放我们过去!放我们过去!”
“后退,立刻后退!”
警长慌了,一遍遍地大声喊:“不准冲击哨卡!不准冲击……”
他说不下去了,他不敢看那些祈求的眼神。他艰难地回头,看向发布命令的使者,嘴唇嗫嚅着,想要求情,可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马背之上,使者像是察觉到他的眼神了,叹息了一声,调转马头。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聚众冲击塔桥者,杀!”——
长街之上,燃烧的建筑已经熄灭了。
一片死寂。只有哀鸣的声音融入在风里,化作凄凉的旋律萦绕在人的耳边。
遍地鲜血中,一个孤独的影子静静地伫立在街心,沉默地环顾着四周。除了他和屠夫之外,所有还能动的生物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
有的浑身抽搐,被从内部唤醒的恐怖剧痛击溃了理智,永远地沉浸在噩梦里。被黑色的河流淹没。
有的敢接近屠夫,已经碎了。
碎了一地。
屠夫在远处,一个个地将漏网之鱼从藏身处抓出来。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脑门,然后将他们的脑袋摘了下来。
最后,他将视线投向另一条街道,意犹未尽……
“够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阿瓦隆这么大。我们管不过来的。”
少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屠夫的动作停止。
屠夫回头,看到少年走向既定的方向,不再停留,风中传来了沙哑的呢喃:“不过,我至少稍微理解了一点萨满的想法。”
那个声音低沉又冰冷,掷地有声:“——这个城市,是应该好好地清理一下了。”…
很快。叶青玄就发现,有屠夫这种怪物来帮个忙。有的时候还真的挺省事儿。鬼手那么老,有力气活儿都不方便交给他来干,屠夫就毫无问题,带着一个驴头面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使唤起来也毫无心理压力。
我可是付了钱的!
虽然这钱是萨满掏的,但毕竟直接的雇主还是叶青玄来着。
就在他测定好了这一代下水道的方位之后,屠夫那一把怪力轻而易举得就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屠夫先探头进去看了看之后,率先跳了下去。
紧接着,叶青玄顺着绳索划入了下方的黑暗中。
坠落了大概有十来米之后,他的双脚终于落在了地上。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隐隐可以听到远处泰晤士河奔流的声音。
他周围的念线一阵波动,很快就探索清楚了周围的大概情况。
这里确实是阿瓦隆的下水道没错,墙壁上还钉着下水道的铭牌,上面用阳文凸出了它的编号。
但看起来已经报废经年。
其实这并不稀奇,或者说,早在叶青玄预料之中。
自从阿瓦隆建立之后,下水道系统就在不断的扩建和维护中变成了一个庞大又复杂的系统,有时候,就连它的建造者都会在其中迷路。
新的下水道被开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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