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少年从地牢中走出,为沉睡的公主关上了门,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迷雾里——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时,钟表店里的各色钟表顿时齐鸣。
在窗前,开怀大吃的男人终于停下了手,吮着手指上的酱汁回味着刚才的炖猪手,发出了畅快地**。
似乎又胖了十斤。
但无所谓,谁在乎呢?
反正赫尔墨斯不在乎。
现在的他已经全然不再像是几个月前那个消瘦阴柔的美少年,身高拔升了十几厘米之后,体重起码增加了三十斤以上。
看起来……似乎又成长了好几岁,已经变成了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哦,成年男胖子。
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其实不是问题,反正每天都有最好的裁缝上门丈量尺码,为他量身定制。
他低头给自己的腰带松了一格之后,感觉到似乎还能吃,便畅快地拿起了身旁的铃铛摇了摇铃。
很快,门外的侍者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而去,十分钟后便有热气腾腾的大餐送上门来。
又能吃一顿,真好!
“白汐,要不要吃夜宵?”他回头看向柜台之后的女孩儿,白汐抬头,斜眼撇了他一眼:“不需要,老师您慢慢吃吧,祝你早日胖死。”
“年轻人不要挑食嘛!”赫尔墨斯露出了肥胖之后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笑容:“你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万一缺乏营养,长大了还跟芦柴棒一样怎么办?嫁都嫁……”
凭空出现的一把刀钉在了桌子上,打断了他的话,令他的神情顿时无奈起来。他拍了拍脑门,点头说:“既然难得有时间,不如来给你上一趟历史课好了!”
不等白汐回应,他便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白汐,你知道么?当年亚瑟王是有血脉遗留下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那些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当年亚瑟王是有血脉遗留下来的……”
“废话。”
白汐瞪了他一眼:“要不然现在的皇室难道是他捡来养的么?”
“我所说得不是人之血的传承,是那些更加危险的玩意——比东方的天人之血更危险,更畸形的东西。”
赫尔墨斯回头看着她:“你不会以为血脉传承,只有东方乐师才有吧?
西方乐师所追求的可不是虚幻的经验、灵感和天赋,而是更直接的东西,更直接的力量……包括我们那位亚瑟王陛下。”
白汐愣了一下,问:“他不是传说中的半神么?”
“‘半神’?唔,这么说倒是没错呐。”
赫尔墨斯点头,“当年,他为了以人身登临神明之位,强行将超越极限的力量融入自己的身体中,终于让自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半神’。
安格鲁人说他生来有赤龙的血,因为他的血是灼热的,沸腾的,疯狂的,非同与人类。
那是湖中仙女的恩赐,万能的许愿圣杯!他想要力量,那血就给了他力量。他想要更多,那血就给了他更多,同时,也给了他诅咒,令他终生受制于狂乱之症。
在他晚年之时,变本加厉地饮鸠止渴,源源不断地想拥有更多的力量,可更多的力量带来了更多的诅咒,诅咒需要越发强大的力量去镇压……
这是一个因为贪婪而导致的恶性循环。结果是他理智的崩溃和疯狂地开始。”
他咀嚼着残留在口中的香甜,缅怀地眯起眼睛:
“短短十年的时间,盛世不再,阿瓦隆流的血汇聚成了河,斩下来的头颅堆成了塔,死去的人将怨恨汇聚进以太中。以太缠绕在疯王的‘权杖’之上。
整个阿瓦隆,已经变成了妖魔之城。
十年之前,一切美好得简直就像是天国降临到了人间,十年之后,这一座天国便坠落进了地狱里……这就是阿瓦隆之影的由来。
千年之前的贪婪所造成的恶果,遗祸无穷。”
“可亚瑟王已经死了”
“但愿吧。但他的子子孙孙,不依旧繁荣昌盛么?”
赫尔墨斯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夜色中,皇宫之下的伊丽莎白塔高耸,指向天空,宛如一只伸向天空的手掌。
“这就是诅咒之血。”
他垂下眼眸:“力量与诅咒尽在血中,代代传承……这是他们生来的原罪,注定永世沉沦。
不得解脱。”——
深夜,阿瓦隆最高处。
皇宫之外悄然有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行进而来。驾车的是一名全身笼罩在甲胄之中的骑士,由他引路,马车隐秘无声地穿过了戍卫的关卡,没有惊动任何人。
戍卫的关卡之后是一架饱经风霜的升降机,黄铜铸就的升降机在漫长的摩擦之后已经变得圆润而光滑,折射着柔和的铜光。
马车停留在上面,升降机便悄然启动,托着马车升起。这是通往阿瓦隆最上层的唯一道路。
当马车停在皇宫前方的广场上时,骑士走下马车。拉开车门,苍老的修士从其中走出。
“梅菲斯特大人,请跟我来。”
骑士摘下了头盔,露出了少女焦急的面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梅菲斯特颔首,跟在她身后:“公主殿下的情况怎么样?确定是百目者的诅咒?”
“……没错。”
克里斯汀低下头:“是在下的失职,没有察觉到公主殿下竟然被降咒。”
“龙血在发狂失控期间。你们也无法靠近,这不是你们的错。”
梅菲斯特轻叹:“龙血之症和百目者的诅咒一起发作的话……殿下恐怕已经深受煎熬。可惜,圣乔治之枪多年前失落了,否则断然不至于如此。”
克里斯汀的眼神沉痛,沉默地引路。
可是很快。一名脸色惨白的侍女疾步走了上来:“加、加拉哈德大人,殿下她,殿下她……”
她说了一半愣住了,凑到克里斯汀耳边,低声说了几个词。克里斯汀面色大变:“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
“殿下她……她说自己又要失控了,害怕自己又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混账!”
克里斯汀怒视着她:“以殿下她如今的情况,怎么能让她进入那种地方里去!况且这一次的情况非同往日,你们拦不住,难道不知道来通知我么!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您刚刚离去,殿下就将我打晕了……”侍女低着头,肩膀颤抖着。
“恕我失礼。”
克里斯汀来不及行礼,向老人道别,“在下立刻去将公主找回来。”
说罢,她为自己戴上头盔,按着腰间的长剑冲向皇宫的深处。可是在她身后,梅菲斯特却忽然叫住了她。
“加拉哈德大人。”
他抬起浑浊黯淡的眼眸,“请不要急躁,我还能感觉到公主殿下的心音,她……她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克里斯汀像是想到了什么,握紧长剑,神情郑重起来。梅菲斯特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微微摇头:“并非是您想象的那样,殿下并没有失控……依照感应,殿下的诅咒已经解除了。”
“解除了?”克里斯汀一愣。
梅菲斯特沉默,似是感应着什么,片刻之后微微颔首:“没错,能够感觉得到殿下还很虚弱,但是百目者的诅咒毫无疑问是被消除了,就连狂躁的龙血也再次沉静下去了。
看来殿下是神明眷顾的孩子啊,用不着我来多事了。”
他笑了笑,示意克里斯汀放松一些。
很快,克里斯汀反应过来,不顾上道别,冲向了公主所在的宫殿。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顾不上失礼。她径直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殿下!”
门后的卧室中并没有她想象的一片狼藉,依旧井井有条,毫无破败的地方。听到她推门而入的声音,那个窗前伫立的少女便回过头来。
她身上还穿着被灰尘染黑的长裙,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泥土的痕迹,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公主。尤其是她身上还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皮衣。遍布破口和焦痕,看起来像是个拾荒的小姑娘。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失去理智。
看到她进来,少女便露出笑容。
“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呆滞地看着玛丽脸上的笑容,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公主殿下的样子不像是深受诅咒折磨。
而且,自从殿下的血脉苏醒之后,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轻松的笑容。
“殿下……你还好么?”克里斯汀捏了捏剑柄,感觉自己在做梦。
“我很好啊。”?
玛丽披着那一件对她来说太过古怪和宽大的皮衣。却像是披着华贵的羽翼,神情安宁而静谧,不见疯狂。
“大概是做了一个好梦吧?”她说,“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克里斯汀端详了许久,终于放下心来,“诅咒已经被解除了么?”
玛丽点头,伸出手掌给她看掌心的伤口。她刚刚切出了一道口子,温热的血从伤口上滴落下来。并不炽热,也不疯狂。再无任何异状。
“你看,就连龙血都重新沉睡了。这一次,或许我又能清醒几个月。”
察觉到玛丽话语中的苦涩,克里斯汀低下头,无法回应。只是娴熟地从卧室中翻出绷带和伤药,为她包扎伤口。
就在那一支纤细修长的手臂上。已经遍布了隐约的疤痕,那是一次次她在一次次痛苦中崩溃,想要了结人生时残留下来的伤痕。
可惜,却求死不能。
这样的残酷循环,还要持续了多久?
她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只是低头轻声祈祷:“是神佑殿下。”
“不,神应该是恨我的吧?”
她听见了玛丽的轻声呢喃,错愕抬头,看到了凝视着窗外月光的少女。
“不是吗?”
玛丽轻声说,“我生来便继承了龙血,被那种力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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