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还画着一条白色的线,虽然旁边没有文字附述,但却散发着一种“擅出者死”的强大气场。
“师父,师叔,你们看谁来了?”林培对着走廊尽头喊道。
这哪像探监呀?明明像探病!辛火火看着林培的高兴劲儿,暗自腹诽道。不过,林培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也感染了她,令她勇气倍增。
最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有道是除死无大事,还能如何呢,最差也不过如此。
“火儿,你跑来干嘛?”还没见着人,就听到白小七的声音响起。
辛火火没回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说,眼见着阎君大人走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前,停下,伸手去拧铜灯的开关。
房间里黑漆漆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仿佛那是个深幽的山洞。但,奇怪的是,随着阎君渐渐熄灭铜灯之火,牢房里就慢慢明亮了起来。
铜鱼灯的灯火越弱,房间里光线就越好。待灯火全熄,房间里就彻底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门前那条白线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掉了似的,由浓转淡,最终凭空消失。
阎君回身招了招手,一脚踏入牢房。
房间里超级干净,也没有任何摆设,只地上丢着两个蒲团。除了大门的方向,其他三面墙壁都刻着一些咒语。
“那是鬼王咒,镇着关押的鬼神,免得他们逃走。”林培低声对辛火火解释,“除了阎君大人和此处的差官,门口的锁灯关不了,牢里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也根本无法出入。门前那条线好厉害,不相干的人踏上去,就像掉到火堆里一样,先烧个半死再说。你看着这里没有守卫吗?其实,就像铜墙铁壁一般。画地为牢什么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之前我为了能见到我师父师叔,那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你还说,孽徒!”白小七跳起来,暴躁,“还乱解成语!”
黑小八轻轻拉了搭档一下,白小七这才回过神来,和黑小八并肩站立,恭恭敬敬的给阎君深施一礼,“老爷子安好。”
“你们两个规规矩矩的,不出来乱惹事,我就好了。”阎君哼了声,但越是这样随意的说话,带着情绪,才越显得关系亲近。
“那您赶紧把她赶走吧。”白小七指了指辛火火,“她不趟这趟浑水,我保证乖乖听话。”
“人家姑娘也不是我的属下,我凭什么命令啊?阳间的人来地府冥界全凭本事,只要捱得过生死路上的可怕幻象,吓得退那些拦路鬼,找得到大门,可没有禁止一说。”阎君一脸无奈和苦恼的样子,又瞄了眼辛火火。
辛火火收到暗示,立即站到白小七面前,仰着脖子看他,“我来都来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好歹是个男神,不要这么鸡婆又矫情好不好?”
“我……”白小七北辛火火呛的瞠目结舌。
这丫头平时的性格是很温和的,这是吃了火药了吗,一脸她要当家作主的感觉。
其实辛火火知道,小七小八是好意,不想再连累她,不想让再让她受伤害了,但她早已经卷了进来,怎么能独善其身?
“如果觉得欠了我的,就认真配合我。你们好好的,将来才能给我诸多好处。我有多么抠门,你们是知道的,不要让我做赔本的买卖。懂?”她瞪了黑小八一眼,因为他是比较明智的。
黑小八一直沉默不语,此时迟疑了片刻,终究点了点头,代表着他的承诺。
辛火火又看了看白小七。
“我保证会监督他。”黑小八沉声道。
辛火火想了想,顾忌到这阎君就在身边,只能隐晦地问,“那么这写日子来,你有想过什么吗?”
小八多思多智,她是知道的。果然,小八点了点头,但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必然是涉及到了案情,所以封口咒起了作用。黑小八立即意识到了,想了想,转了话题方向道,“有些事,我做得太主观了。有些事也并非非黑即白。还有些事,远远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从个人经验出发,没有看清真正的事实,就是歧视和偏见,会错得离谱。我,深悔之,可惜不能补偿。”
他说得意味深长,可是小雪,林培,甚至包括白小七都一脸蒙圈,满头雾水的样子,根本不明白黑小八要说什么。
但,辛火火的心尖却是一动,突然有点懂得黑小八是在说北冥渊。
他的意思是:基于推测北冥渊有针对人类和冥界的邪恶计划,他们才出手阻拦,破坏北冥渊所做的一切事情。可最后,他们虽然找回了黄泉路,却造成其他严重的后果。
然而,这其实不是最重要的!
可怕的是,他们假设北冥渊是反派这一论点从根子上就错得离谱。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相比起来,放走朱奡是小错,大错是毁了北冥渊做的事情,极可能对人界和冥界造成更大的伤害。
(大家真好,没有人谴责我又变成了一更,还都安慰我,要我好好养病,这几天打赏也特别多,真的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真好啊。)(未完待续。)
389 讨债
地府冥界声称黑白无常犯了天条云云,其实本质上有更深层的原因吧?!
看来,黑小八在被关押期间反思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真的想的很多啊。
他能做到放弃怨恨、不甘的情绪,跳出神魔的隔阂,还有所谓正邪的界限,站在公正和旁观者的角度去考虑,也非易事。那需要心胸,还有否认自己的勇气。
而且,小八这是在提醒她,让她明白,明天上公堂要怎么说,重点在哪里。
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她感觉和黑小八之间有了一种搭档之间心灵感应,心念相通。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她不再是个打下手的,不再是个搭头,甚至拖后腿的,她是他们的伙伴,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我是凡女,见识浅薄。但我觉得,所谓天道,就是每个人都该有改正的机会。”辛火火也说的模棱两可,但又意味深长。
黑小八眼睛一亮,因为知道辛火火体会到了他的意思。尽管白小七、向小雪、林培仍然一脸懵圈,可这根本就不重要。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一边的阎君,他虽然沉默着,却微眯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睿智,他深远的目光,都掩藏在老好人式的慈祥外表之下。
日落月升,人间进入夜晚。但在那灯火璀璨的那刻,没有日月的地府苏醒了,就好像人类迎接来黎明。
不知谁敲响的更鼓,响彻冥界无云的上空。
随着这更鼓声,鬼差们出动,各自领了任务单子,马不停蹄的去执行。衙门里的神官们忙碌起来,开始处理积压如山的公务。鬼城里还没拿到投胎指标的“过世者们”纷纷“起床”,在允许的范围内游荡,也象生前那样互相攀谈。只是,就算没有喝过孟婆汤,时间太久,前尘往事也渐渐遗忘,大部分鬼都是神情茫然的。而鬼域宽广无涯,于是在那遥远的、荒芜的、没有被管理的地带,也有大大小小的厮杀在同时进行。更有阴暗狠毒的宵小之辈四处潜伏,伺机吞食可口美味般的灵魂,甚至**。
总之,在人间的黑夜,阴间确是“活”过来的,就像一架精确的机器那样,开始分毫不差地运行。
在这样的环境下,在阎王殿的正堂,一场拖了很久的审判正在进行。
其实,这件事能吸引所有没有公务的公务人员以及还有记忆的鬼界居民来旁听。但是审判却是在保密的环境下进行的,因为有人类敲响了阎王殿门前的鸣冤鼓。
这简直千年难遇!
那咚咚咚的声响和更鼓的声音简直无缝对接,神奇的融合在一起,令所有地府冥界的人都觉得今天的更鼓声格外响亮,震撼鬼心。
“堂下何人?到底有什么重大冤情?居然穿过阴阳界,敲响鸣冤鼓!”就算头天晚上已经见过面了,在公众场合,阎君还是按照程序问道,面容威严,一派公正无私的景象。
“凡女辛火火。”辛火火朗声道,身后站着向小雪,“但是我并没有怨气,只是来讨欠债的,不知可不可以?”
“讨债?你讨债讨到地府?”阎君扬了扬雪白的两条眉毛,是真的诧异了。
这是辩护吗?有人是这样辩护的吗?这个凡女搞什么鬼?还是,他看错她了……
除了阎君之外,公堂上的所有人,包括站在被告席的黑白无常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辛火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是被告席,其实只是一条白色的线围成的圈子,同样是画地为牢的格局。
再旁边,林培缩在角落,咬着大拇指,又是焦虑又是好奇。
“阎君大人,我先请问,地府的在职人员以及神职人员,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欠下的债算不算公债?”辛火火早就想好了怎么为小七小八脱罪,因此此时胸有成竹,但阎君和其他人确实满头雾水的。
于是,只一个问题,就让阎君挠头,之后又招来左右心腹,和以熟悉律典著称的几大判官,研究了半天才回答,“你说的这个并没有先例,但是我们的差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是算工伤的,和人界一样。”
“那么他们为了完成任务而损坏的东西,地府会不会赔偿?”辛火火又问,“他们为了完成任务而许下的承诺,算不算欠公债?”她问的话绕来绕去,也不知道哪一句是重点。
“原则上……法理上……应该算公债的,真受了损失,也肯定是赔的……”阎君忍不住又挠头,认真斟酌着字句,就怕一个凡女把堂堂阎王给绕晕,“但是,堂下人类啊,你的意思是说,黑白无常公务之时,令你遭受了什么损失吗?而你居然为了一点损失,不惜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跑来冥界?”
“这才是辛火火啊。”莫名其妙又突兀的,白小七在旁边感叹了一句。
他最初认识的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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