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楼吃吃喝喝听曲赏舞,后院是一方极大的人工池,引了活水缓进缓出,还有一面不断烧着热香汤流向池中。
池中洒满了花瓣,香气随着缭绕的热气氤氲而起。池畔繁花碧竹,竹外数间雕栏碧阁。
池中有美人无数,进入池中的男人蒙上眼睛之后可以随意嘻戏,都摸个遍算你本事。
最后选中的就可以进入碧阁之中,能抓几个算几个。
客人不管什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姑娘们都必须要答应,因为想进入这池中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池中女子们一个个穿着单薄的纱衣,有娇小玲珑身形尚觉单薄的,也有半老徐娘丰满妩媚风韵犹存的。
薄纱沾了水后紧紧贴在身体之上,将她们或单薄或丰满的曲线勾勒的无比清晰。
她们在水中不断与人嘻戏打闹,看起来欢天喜地的,实际上心里都忐忑至极。
当她们走进碧阁之后,很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来这里的人一个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背地里个顶个的变态,什么祸害人的方法都用得出来。
有好些姐妹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祥的猜测,却只敢用眼神来悄悄交流,若是私下议论不该议论之事被隔墙之耳听到的话,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但凡是池中的女子都是被拐来的或买来的,有的刚来不久,有的已经在楼里待了好些年。
她们得不到半分银子,不能随意出入,忍受各种各样的折磨,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公玉卿找到瑶仙池已是半夜,寻常人家早早就睡了,瑶仙池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几个中年男人眼上蒙着黑布,只穿着里衣正在池中闹腾。
不管年轻的还是不再年轻的,眼里都有着对生的麻木与恐惧。
池中女子都是生不如死,但又怕死或想死而死不了。
她们还不同于一般的‘妓’,她们更像一个有血有肉有生命的玩物,可以让人随便的欺凌,生与死,端看对方出什么价钱了。
她们不用学诗词歌舞,不用长的多么娇艳美丽,只要能让客人揍的开心,骂的痛快,虐的高兴就行。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真是可惜!
可惜她上一次找父母从这里路过这里时没有留意,看到一群白花花的身体在池中嘻闹心里还骂了句‘狗男女’。
要是早知道的话,她早就放火烧掉这里了。
公玉卿一怒之下将前楼后院烧了个寸草不留。
因为怕烧的不干净她便用了术法,还暗中在女子身上覆了一层清气,至于那些男人,逃不逃得出去看自己造化吧。
那个时候,别扭的感觉又缠上了她。
她给了那些凄惨女子一丝生机,她们从这里逃出去之后呢?能去哪里呢?
回家?家在哪?投亲?亲可留?
一想到这些公玉卿的头便开始隐隐作痛。
随后她又去了其他地方。
有一处是郊外的一座庭园,没挂牌匾,看起来像是某个权贵的别院,高墙朱门,戒备森严。
而其中,居然是个赌坊。
几十人套着同式的黑色罩袍,头上戴着蒙面的纱笠,围坐在一间烛火通明的大殿之中。
殿中是一方大大的圆台,台上通常只有两人。
一个戴着夜叉面具的高瘦男人向台下人介绍台上另一个人接下来要做的事,由台下的人下注。
下注的方法很简单,觉得可以就举起手中的白色木棍丢到台上,不可以就丢黑色。
棍上标了数字,代表着其主人的身份。
坐在殿中的人基本都隔着一人距离,很少有相互交头接耳的。
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脸,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气息也被厅中古怪的香气全部遮掩下去。
但是他们能隐约看出对方的身形,彼此都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个会不会是同僚?那个会不会就是某某?
既有着被窥伺的紧张感同时又有着窥伺别人的乐趣,才会更加的有趣。
那么到这里来的人到底是赌什么的呢?
第023章 什么都可以赌
他们赌台子上面的人。
赌一个瘦弱的孩子能不能单手举起一个壮汉。
赌一个娇小的少女能不能打赢一个武功高手。
赌一个被重重捆绑的人能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脱困……
这是其中一种赌法,公玉卿隐在一旁看着,觉得十分有趣。
瘦弱的孩子撑起了大汉,娇小的少女打败了高手,被捆绑着的人瞬间缩骨脱开了束缚。
当然也有一些是装门面唬人的。
白色和黑色的小木棍代表筹码,公玉卿不知道是多少,但是感觉中应该是不少。
后来逐渐变得有趣起来。
开始赌一大群戴着面具身形婀娜的女子中谁才是真正的美人。
台上九人,只有一个是美人,其他的要么是男人要么奇丑无比。
谁第一个点中美人,美人便跟谁走,点错了也不需要赔钱,只是要与或男或丑的共度良宵。
有九个人选定了,美人们依次拿下面具,堂中顿时响起哀叹声和哄笑声。
连公玉卿都忍不住笑了。
她能看穿面具,但是为了有趣而没有特意去看。
所以当面具下露出一张满脸胡子的糙汉脸,或是龅牙豁唇的丑女人时,她不由也跟着幸灾乐祸起来。
那些男人就要跟这样的人共度**?
看起来还不能拒绝好像必须要发生些什么的样子。
公玉卿忍不住窃笑,她今晚一定要去挨个听墙角。
不过这样的地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虽说是赌,但是赌的很热闹很欢乐不是么?
就在她怀疑着并准备离开去下一个地方时,两个人突然抬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奇怪的‘炉’,下面烧着火红的炭,上面是一块圆形铁板,只有脸盆大小。
将‘炉’放下后,两个人又去搬来了一块块钉板。
锋利的长钉铸在铁板之上,一块块拼在一起,很快便摆满了圆台。
两人下去后,原本一直在台上介绍赌规的男人又走了上来。
这一回,是赌命。
一个据说勾结奸夫谋害亲夫的女人被带了上来。
“此女所犯之罪受何等刑罚都不为过,最后终也逃不过一死,眼下看似凶险却还有一丝生机,只要她能在铁板上坚持半柱香便可活命……”
她可以在滚烫的铁板上用任何姿势维持平衡,只是不能落下,若是落下便会摔在钉板上,想要冲出去基本也不大可能。
台下的人赌的就是她最后是否坚持半柱香而不掉落下来。
如果坚持半柱香,便会来人撤下钉板。
坚持不到……
也就是赌她到底能不能活。
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谋害了亲夫,台下的人并不在乎,也不会为她即将承受的痛苦而感到内疚。
因为只要他们愿意相信她罪不可恕,她就是罪不可恕。
台下的人因为即将到来的‘表演’而兴奋起来,手中的木棍纷纷丢在台上,都是黑色,也就是说没人认为她撑不下去。
公玉卿脸上的笑早已消失。
她眼神沉静的盯着台上的女子,认真的打量着。
女子穿着一身洁净的白色里衣,过腰的长发柔顺的贴在衣上。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面白如纸,唇无血色,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她长的不是很美,但是很清秀,体形娇小而孱弱,两只小手紧握成拳不停颤抖着,胸前急剧的起伏着,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却又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她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普通,像大多数人一样,不算清也不算浊,没做过什么大善之事也没做过大恶之事。
她敢杀人?
公玉卿看不出来。
不过只要是个人,站到那块铁板上,碰到哪哪里立刻便会熟了吧,会不会直接就焦了?
如果受不了掉下来立刻就会变成筛子吧?
隐在黑纱后的一张张面孔,说不上是期待还是紧张,一个个眼睛瞪到极致,极力压抑着粗重的呼吸之声,死死盯着被人托上了铁板的女人。
她没有挣扎,只是在两只白生生的小脚踩在烧红了的铁板上时死死咬住了下唇。
她知道自己撑不下去的。
她一定会死的……
长痛不如短痛,她已经做好了被铁钉穿身的准备,虽然很可怕,但是与其在铁板上挣扎,还不如……
当她站在铁板上时,一些人的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还顺手捂住了鼻子,似乎感觉了她的疼痛,并闻到了烧焦的臭味似的。
可是……
什么都没有。
女人只是呆呆的站在铁板上,满脸茫然。
台下突然变得寂静,片刻之后突然又变的群情激昂。
“耍诈!”
“骗子!”
“假的!”
众人改变了声线,阴阳怪气异口同声的表示不满,都觉得是庄家在耍赖,弄了什么障眼法骗他们下注。
这时公玉卿才知道现时的赌注与先前的不同,应该是要用不少钱财的。
具体多少她不知道,不过看那帮混蛋的样子……
公玉卿暗中冷笑,拿人命做赌,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堂中乱了一阵,钉板挪开,两方分别去试了铁板。
铁板是真的,但不知为什么,没能伤到那个女人。
女人被带下去之后,又带上来了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这一场是生死斗。
两人之中只能活一个,还不是普通的拼力气斗刀子,而是将对方推进台下的坑里。
坑是原本就有的,不用时上面盖着挡板看不出什么。
打开之后才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毒蛇。
两个孩子单薄的像纸片似的,蜡黄的小脸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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