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言有心阻止,转而想到她的个性,只能叹息一声转到屋外,眼不见为净。
她最讨厌人说教,当初则言尝试着让她放下屠刀的时候,她要么想揍他,要么拔腿就跑。
之所以没有真的下手揍他,是因为他的长相。
“要不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我早就揍你了,不过你最好识相些,再纠缠我你的长相可就不够看了。”
公玉卿的这句话,则言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失笑。
就在则言忍不住翘起唇角的时候,公玉卿甩着门帘走了出来,吊着眼撇着唇,一脸刁相的说道:“这群疯子的日子过的还真不错,吃的好住的好就是心眼不太好。”
“他们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看着她的表情则言忍不住又想要笑,然而心下却又觉得并不可笑。
她并不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
不会因为别人骂了她一句给她点脸色看便一直记在账上。
就是提起那个差点害死了她的鲶鱼精她也没有这么多的怨念,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个不怎么藏得住话的人连说都不愿说起?
先前不说,现在也仍是不说。
公玉卿又撇了下唇道:“又不关你事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猜这群蠢货青天白日的会去哪里?”
对隐谷中的居民,她总以‘疯子’‘蠢货’之类的词语来形容。
这一点以前也没有发生过。
通常她针对的都是某一事某一人,针对整个族群的还是头一回,则言便更加好奇了,只是识趣的不去追问,转而帮她想起了谷中人的去处。
谷中住了近千人的模样,如今消失的干干净净却又没有匆忙离去的模样,有些人的饭食还在锅里,被褥也都收拾的整齐,说明只是短暂离开。
这么多人之中必有老弱病残,通常无人留下要么是逃命要么就是参加极重要的活动,重要的每个人都需要到场。
则言沉吟了一下道:“不如我们去附近看看罢。”
“随便。”
公玉卿突然表现的兴致缺缺。
她本身就不是来找这群刁民的,他们是死是活的她并不关心,嘴上说着狠话,实际上也并不会将他们如何。
只是妖阵已经消失,律浮生又不在这里,难道已回了冥界不成?
如果他与九方离都安全了,那她就不继续趟这趟浑水了,她可要按自己的计划去琼城接她娘去了。
这般思量着,两人已飘离隐谷,公玉卿下意识向海面上飘了过去,则言自然也跟了上去,并先一步发现了远方的大船。
十余艘大船在无处的海面上随波起浮若隐若现,一片片红雾缠绕在船侧,也随之而若隐若现着。
公玉卿随后看到了,一拉则言,两人一同隐了身向着大船快速飘了过去。
公玉卿由衷感叹了一声乘风踏浪的感觉真是好啊~
从前她从未觉得这点小小的术法有什么值得欣喜的,但在失去修为的短暂时间内,她可是想念极了能够随心所欲上天入地的感觉。
也怪不得那么多凡人一心执念想要修仙了。
两人很快便靠近了大船,这时才发现红雾是由隐谷族人手中扬起灰炽。
极细极红的灰炽,像焚尽的香灰,不过香灰应该没有红色的才是。
则言看的眉头直皱,某种无法言表的怪异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先前站在高处望向隐谷的时候,他便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隐谷中山水房屋与田林的布局乍一看觉得心旷神怡,仔细看去便会心生怪异之感,似阵非阵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则言对阵法了解甚广,却看不出隐谷的布局。
只隐隐觉得这阵困住了什么又释放着什么。
他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用在隐谷也一样合适。
或许可以说这一片不管是山是水都透着怪异感。
山是好山,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隐在此处修炼,水是好水,生灵之气充裕,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对。
而这一点,心思玲珑通透的公玉卿却察觉不到,让则言更觉怪异。
她体质特殊,灵气神气和阴煞之气并存,按理说应该比他这个凡体修炼的和尚发现的更多才对,可是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真怪!
带着满心怪异的则言与公玉卿一同踏上了居中的大船。
船身虽大却很简陋,每船载着几十人都分列在船侧,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陶罐,依次抓起红灰抛向海面。
楚榭槿在居中的船上,穿着一身繁复的白衣。
说是繁复,因为除了衣上细密的花纹外,白衣还层层叠叠不知穿了多少件。
衣一层比一层短个一指宽,最里层长长的铺在船上,最外层的只到膝下。
这得有多少层?
公玉卿不屑的撇唇传音则言道:“你看吧,这个神棍又不知道要玩什么花样了。”
第107章 鬼船
公玉卿好奇三奇来的目的,便拉着则言偷偷跟在后面。
三人出现的地方要么就是有妖孽,要么就是有悍匪,而在碧海这一带,妖孽和悍匪可谓都齐了。
唔~隐谷族人对于公玉卿来说就是悍匪了。
海中被隐谷一族奉为海神的鲶鱼精不就是妖孽么。
不过跟着跟着,公玉卿便发现人家不是冲着这帮祸害来的。
三奇大步流星沿着海边从下午走到了半夜,拐了一个奇妙的弯后,竟然看到了一片海峡。
地面上铺着粗糙的砂砾和陡崖崩落的石块,岩壁陡峭,极其险峻,远处的海岛在夜色中显得分外阴沉。
三奇的目的看来就是那片海岛了。
就不能找条船划过去么?
非要走断腿到这么一个鬼地方来么?
腿快要走断了的公玉卿眼里泛着怨毒的光芒,恨不得将前方三奇的秃脑袋盯出洞来。
大抵是她眼神太毒辣了,气息也因为生气而不稳,三奇齐刷刷摸着后脑回过头来,盯上了她落脚的地方。
公玉卿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再躲藏,干脆现出身上叉腰便吼。
“你们三个是不是早知道我在后面才故意走这么远?”
不是她多心,是她犯傻了。
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那三位向来无肉不成饭的主从下午到半夜只是边走边啃了几块硬饼子,瞅那赶路的架式像身后有鬼撵着似的。
现在想想她就是那只鬼了。
人家专门溜她这只鬼玩呢。
三奇回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证明了公玉卿的猜测。
不过当则言也现出身来,他们倒是怔了一怔。
公玉卿便更不开心了。
原来人家只是发现了她而没有发现则言么?
她的修为在一个个的凡人面前都不够看了么?
眼见着公玉卿的眼又要斜起来了,则言立时浅笑着说道:“他们练的是纯阳之功,对阴气分外敏感,你本身便是女子,身上阴煞之气又过重,所以……三位有礼了,小僧则言,无故尾随各位还请不要见怪。”
话没说完他便与三奇寒暄起来了,公玉卿的怨气卡在胸臆上不来下不去的,只能在一旁猛翻白眼。
三奇中的老大与则言寒暄了两句,对着公玉卿道:“你这丫头忒胡闹,上回招呼不打一声便跑了,这回又偷偷摸摸跟着我们,还带着这位小……则言师父,又是要闹哪样?”
小和尚三个字差点冲口而出,大奇匆忙改口,还对着则言讪笑一声。
则言立刻淡笑着回道:“三位不必客气,称我则言便好。”
眼见着那几位又要寒暄起来,公玉卿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废话了,你们鬼鬼祟祟的是要干什么去?”
她与三奇属同一队伍,但人家是正了八经的皇家秘卫,她是吊儿郎当的挂名人士,人家有什么任务只该由直属上司知道,还轮不到她来打探。
不过公玉卿向来没什么规矩,想问也就问了。
要是三奇不肯回答,她不管是哄是逼是骗也要知道答案的。
她已经跟了这么久,累的两条腿都要抽筋了,得不到答案是要发疯的。
她的问题显然令三奇很是为难。
不单单是不能告诉她的问题,关键她身边还有一个外人。
大奇眼神稍微向则言身上一瞟,公玉卿便不耐烦的说道:“他是自己人,不用藏着掖着的,反正不管你说不说我们都是要跟着的。”
“唉……你可真是我们兄弟的活姑奶奶啊~”
大奇愁眉苦脸的叹息一声,与二奇三奇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道:“我们到这来是想找一条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暗中作崇,历年来在此地折了不少人命。”
前不久便有两艘官船在附近失踪了,百多个人加上两船贵重货物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般运送贵重货物的船只上都有秘卫随行。
每个秘卫身上都有一块看似普通实际上大有用处的木牌。
唔~只有公玉卿没有。
木牌叫魂牌,用处很多,最主要的一点是让秘卫首领知道其方位,其次是在危急时求援或互传消息。
只要有修为,木牌用起来十分方便,只要将元气送进去便可以。
可就是这么简单容易的方法,两船之上十个秘卫,只有一个传回了消息。
先前传回的消息说是在海上遇见了一艘大到离谱的黑船。
船身破旧,没有灯火也没有人息。
秘卫向首领请示,是避开还是去检查。
首领的命令是避开。
船上货物贵重,无谓节外生枝。
秘卫是不会不遵首领命令的,可是随后首领便失去了秘卫的踪迹。
‘船上有厉鬼’是秘卫传回的最后消息。
三奇便是奉命到此处调查此事的。
大奇好心劝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也没把握全身而退,你一个小丫头还是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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