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离龙泉之外数千里处突厥的牙帐终于移师至此了。
颉利虽然有自信心突厥的铁蹄无可抵挡,但是亦知道靺鞨族的骑军也不是易于的,尤其是在他们此时哀兵一心,的时候战力更是难以估计。
此时的颉利就需要获得自己手下可汗们的全力支持,至少也要让他们不得拖他的后腿。
只见得他授意的赵德言在缓缓开口道:“此次靺鞨族居然妄图行刺大汗,罪不容赦这回出兵必要将龙泉城踏为平地!以宣扬大汗的无上威严,各位可汗有什么意见么?”
左右可汗对视一眼目光集中在了突利身上,靺鞨族崛起就在突利部落附近影响的亦是他的利益所以最终的意见还是看他,而他本身亦是有许多人的支持菩萨、铁弗由和阿保甲的抉择都看他的决定。
而赵德言此番问话其实也是在询问试探突利的意见。
此时一直坐着并不惹人注意的突利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来。
“大汗,据我听闻那伏难陀是献礼而来,并未有刺杀王架之举,是国师先见猎心喜出的手,最后五彩石被毁方才击杀了伏难陀是否是真的?”
赵德言闻得此言面上一惊眼神却毫无波动,对着颉利一礼就要开口,却被颉利挥手打断。
“那伏难陀妄图用精神幻术迷惑本汗,国师才出的手,如果不是为了刺杀如何会这样迷惑本王,哪怕是意欲迷惑大汗也够他死罪了,国师杀他有何不可?五彩石不过一个意外有什么关系?”颉利向着突利解释,却更像是质问突利,你!还有什么意见?
突利不知是没听懂颉利的潜台词还是装作不知继续问道:“大汗可是此时的靺鞨族可以称之为哀兵战力不可测度,如果贸然进攻怕是损伤不小,到时候大汗入侵南朝的谋划可能有所阻碍啊。”
颉利盯着突利半响眼中寒芒一现,却突然哈哈大笑:“难得突利你关心掠夺南朝的计划了,不过如果一个小小的靺鞨族都敢挑衅我突厥的威严,那这草原之上还有人愿意听命我们么?一个靺鞨都解决不了如何对付那城池坚固的南朝?”
“况且此战以我金狼军当先,勿要打出我突厥的威风,弱者也不配死于金狼军的刀下!”
“但是大汗。。。。”突利还想说什么。
“再说一个强大的部族崛起是你们想看到的么?靺鞨族可就在你们的旁边啊突利,你能忍受一个如此强大的近邻,契丹呢?其他部族呢?”颉利目光一转看向阿保甲等人,意欲明显你不在意可是背后支持你的部族呢?他们不在意么?
此言一出突利感觉自己背后的几道视线,心内亦是苦闷想让颉利单独对上靺鞨逼出他的底蕴的计划顿时告终,他不能在失去基本盘信任的情况下强行给颉利制造麻烦。
于是他装出心悦诚服的模样一抱拳回到了座位上。
而颉利看着这个最大的刺头退回去,看着一片或真情或假意臣服的目光,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内心却在盘算着这次如果进攻南朝突利是一个必须要‘战死’的可汗。
此时颉利决议之后后顾之忧已经除,突厥铁骑向着龙泉疾驰而去。
而这边龙泉上下也知晓了突厥牙帐据此不远的消息,一座偌大的城市变得死气沉沉,机械的为了下场战斗做着准备,除了没有战力的女人与孩子,哪怕是白发矮矮的老人也拿上了长枪准备迎击。
不知是谁唱起了靺鞨族自古流传的神话歌曲,一时间大街小巷上皆相应和,一股玉石俱焚的氛围开始蔓延。
这天大雨弥漫,来观察突厥铁骑战力的墨家一行人亦是,有所感觉悄然离开龙泉城去,在一开阔的地带抬眼望去,在大雨之下漫山遍野的铁骑将孤零零的龙泉城团团围住,在大雨之下更见肃杀。
而汗旗一指之下,大雨之中突厥的铁骑就像着龙泉城如潮水般袭击而去。
靺鞨族自然不会这样任其进攻,借着大雨之下草地泥泞不堪,铁骑虽然壮阔却起速困难的情况下,龙泉城上防城的巨形弓弩开始在靺鞨族战士的使用下射出,灌满巨力的箭矢,一箭射出巨大的力道往往要贯穿十数名铁骑方能止住。
但是这亦难以稍稍阻止突厥大军的进攻,潮水依旧向着龙泉这座仿若狂浪中小舟的城市扑过去。
如此悍勇铁骑让暗中观察的墨家数人也不由的暗暗心惊。
不过靺鞨族既然准备如此之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临近龙泉城五百步时,龙泉城上响起了一致的拉弦声,随后一阵密集的破空声,一片箭雨顺着雨水就向着突厥铁骑袭击而去。
派前头的铁骑纷纷挥舞着马刀格挡要害,但是依旧有一片又一片的铁骑被射杀倒地,潮水般的铁骑来势终于为之一阻。
但是在此之时他们身后一抹金色的亮眼骑军开始出动了,似乎是颉利不满这缓慢的进军,金狼军出动了。
一瞬间被阻的铁骑又蜂拥向前,无论多少箭雨亦难以阻拦他们的冲击。
龙泉城上的将领做出了中原将领绝不会做的决定,将四座城门齐齐大开,随后一队队的靺鞨族骑军从了出来,向着来袭的突厥铁骑迎了上去,一场血腥的白刃战争就此展开。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族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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靺鞨族的战士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看着眼前袭来的突厥铁骑,心中却毫无以往的惊慌,身后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为了靺鞨族为了渤海国,必流尽最后一滴血,誓要让这些突厥人难以得逞。
两股铁骑没有多余的喊杀,没有震耳欲聋的口号,仿佛两股水流就这样碰撞上了。
可是这看似沉静的碰撞下隐藏的是可怕的死亡,不过一次对撞没有能够成功击杀对手的前头兵,迅速被己方后面跃来的铁骑所淹没,一波接一波。
大雨下的泥泞土地迅速混杂了无数的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液迅速的在大地上晕开,又随着水流进入龙泉府肥沃的土地之下。
死亡绽放在这无声的战场上,一朵朵的血花绚烂展开,震撼人心。
墨家一行人看着这一场除了砍杀一点声息也没有的战斗,内心亦是震撼。
这时一行人中的一位明显年轻许多人喃喃道:“草原的战斗都是,这么。。这么。。。?”似乎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了心脏,年轻人很难组织出言语。
“这么残酷,这么悲哀。是么?”另外一个面容威严,眼神坚定的人接道。
话音未落战场上一个靺鞨族战士落马之后身中数刀,兀自不倒依旧挥舞着武器向着来袭的战马冲去,却被来袭的突厥铁骑一刀斩去了手臂,鲜血喷涌上天。
此人悍勇还是不倒,以身躯向着骑兵撞去,此时一突厥铁骑对着他的胸腹一刀随后他被铁骑的冲力撞得向后数尺,胸腹都被劈开内脏肠子历历可见。
这个时候这位靺鞨族战士脸色发白,全身血液都已经流干,身躯骨骼也断裂不知几数,再也难以站立了,但是他咬牙不顾随着移动正流淌而出的内脏,用着最后一点力道往前爬着,只因哪怕死去他的身躯也要为突厥的铁骑照成一些麻烦!
而这一幕不是靺鞨族某人单独的悍勇,而是这个民族为了自己的种族自己的精神所做出的超出个人性命的牺牲。
满目之下哪怕最怯弱的靺鞨族战士也在此时成了最勇敢悍猛的人,不惧生死,不怕苦痛死也要在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这句话对于这场战斗并不是简单的形容词,在这场对撞中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情况。
此时龙泉城上拜紫亭虎目欲裂这都是他的子民啊,他能不心疼么?但是为了他的野望他只能这样牺牲他们,这些可爱的战士,年轻的生命。
紧握的双拳已经用力的捏出了鲜血,却不能发出声息这就是身为王的责任。
看着经过靺鞨族战士舍生忘死的冲杀,哪怕胸腹俱裂还有力气也要撞在铁骑之上的行为,哪怕是杀人灭族如饮水的突厥铁骑也开始惧怕了。
终于第一个因为被自己斩杀的对手的眼神吓退的铁骑出现,突厥铁骑如黑色潮水般的行动终于被止住了。
就在拜紫亭看到这点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喜意之时。
那抹融入黑色潮水的金色亮光又出现了,正是颉利的亲卫金狼军!
只见口带铸铁口罩,身着黑色铁甲手拿镀金长刀的金狼军一出,将要溃散的突厥铁骑前锋就为之一滞,随后随着金狼军的汇集,所有向后退者根本不敢动弹,还未杀敌金狼军就已经将己方脱逃的战士杀了数百,却一点迟疑也无便可知此军杀性!凶性!狼性!
不知是被金狼军这样一路厮杀激起了他们的血性还是因此想起了严酷的军法族规,溃散的前军又开始调转马头对着本来稍微轻松了一些的靺鞨族骑军杀去。
拜紫亭看得这种状况,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本来他希望以伏难陀之死凝聚靺鞨族哀兵之心,然后利用这个季节多雨的情况限制突厥骑军的速度,先以中原的防守方式远距离击杀一批骑军。
然后再利用熟悉地形的靺鞨族骑军以不俱死的血性上去将前锋军击退,如此龙泉城展现了能够重创突厥铁骑的能力之后,因为颉利的南侵计划说不得就可以进行谈判,到时候让出一些利益,此次事情也可以化解,渤海立国将再无阻碍。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颉利竟然如此舍得的将金狼军都放了出来,而且不惧死亡的让他们直接冲向最前线。
此时冲出去的近五千骑靺鞨族战士已经折损过半了,本来以为打退了突厥铁骑的他们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却见得再度来袭的突厥骑兵,对望一眼,只看到了对方的坚定,哪怕兵器已经卷刃,战马已经在喘着粗气。
哪怕每个人都身染鲜血,每个人都伤口无数,亦是再扬马蹄迎了上去,他们身后的龙泉城门此时正在军士的推动下缓缓关闭。
没有退路,没有生机,家园已经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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