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这样能力的人,若是忽然胡作非为起来,试问还有有什么力量可以抵制他?
在黄堂刚一现出十分害怕的神情之际,我们三人之中,多少还有点笑他神经过敏,但是这时想深一层,我们一样现出了害怕的神色来,互望著,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见过米端这个人的,不止我一个人,看起来,他……不太像是什么有野心统治或毁灭人类的那一型混世魔王。”
白奇伟苦笑了一下:“未必是他,或许他也只是一个受利用的。”
我也跟著苦笑:“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当作世界末日已来临了。”
黄堂双手紧握著拳:“如果掌握了这种力量的人要胡闹起来,那只要……只要……把多年前在广岛上空爆炸的原子弹,转移到今天的华盛顿上空去……那世界末日就不是幻想小说中的事,而是事实了。”
他的话,使得我们都震动了一下,我沉声道:“我相信米端不会葬身在火窟之中,他曾说……会有事要我帮助,我真希望他现在就来找我。”
白素道:“黄先生,我们四个人的谈话,我想没有公开的必要。”
黄堂忙道:“当然,非但不能公开,而且,最好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
我们大家都同意了黄堂的提议,这时,那种设想的震撼,最剧烈的时刻已经过去,头脑比较冷静了一些,可以比较有条理地来讨论一些实际问题了。可是又讨论了许久,一点进展也没有。
最后,讨论的焦点,集中在米端的身上。
米端的身分,只可能有两种:他要就是掌握了转移时空力量的人,要就是和有这种力量的人有关,不论他真正的身分是什么,他一定是整件事情中的关键人物。
我在作这样的结论,讲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忽然又自然而然地加了一段,指著白奇伟:“就像他遭遇的怪事之中,那个神秘的女人是关键人物一样。”
【第六章,一个灵媒的意见】
黄堂又向白奇伟望去,他仍然不知道我们一再提及的怪事是什么。
这时; 我心中又有一种模糊的概念,而且,黄堂竟能在蜡像馆失火事件上,作出那样大胆的,近乎疯狂的,但是也是唯一的解释,这很使我对他另眼相看,我就用十分简略的叙述,向他说了一下白奇伟的经历。
出乎意料之外,黄堂听了之后,竟和白素有同一看法,他“啊”地一声:“这……一方面是极端痛苦的形和容,一方面是极端痛苦的声音……这……很难想像两者如果配合起来,那会形成什么样的效果。”我脱口而出:“那就像是静默的画面,忽然有了声音一样,自然更加可怕。”
白素抬头向天:“我始终有一种感觉,觉得两件事的发生,虽然相隔万里,但却有著某种程度的联系,至少,那是痛苦的集中,不过通过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而已。”白奇伟皱著眉:“通过声音来表达,似乎更加可怖。因为现象放在你面前,你还可以闭上眼睛不看,而耳朵是没有法子闭上的,你双手将耳朵捂得再紧,你不想听的声音还是会钻进来。”
接下来,我们又各自发表了一点意见,可是实在已讨论不下去了,想像力再丰富,也难以设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怎样的。能够根据发现的材料,设想出是有某种力量在进行时空大转移的行动,那已经需要十分丰富的想像力才行了。
在又沉默了一会之后,黄堂问:“白先生,你准备回南美去?”
白奇伟点头:“要不是你恰好来到,我早已在机场的候机室中了。”
黄堂叹了一声:“看来,只好等那个姓米的神秘人物,主动出来找卫斯理帮忙了。我摊著手:“这个人如果有那么大的神通,我能帮得了他什么?”
黄堂喃喃地道:“谁知道!整件事,都是……在不可知的情形下发生的。我也告辞了,再有新发现,我会尽量和你们联络。”
他先离去,白奇伟默默地喝了几口酒,过来和白素与我轻拥了一下,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和白素相对无言,白素道:“首先提及那个蜡像馆的,倒是陈长青。”
我点头:“我早已想到他了,不过他上星期到外地去了,神神秘秘,也不肯告诉人到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去。错过了这件怪事,是他自己不好。”
白素又想了片刻,才道:“我想和那屋子的三个业主联系一下。”我道:“只怕不会有什么用,利用那间屋子来展览那些……景象,我看只不过是偶然现象。重要的是米端,或另外的主使人,为什么要使这种历史上的极度悲惨现象,重现在人们眼前呢?”
白素道:“是啊,很怪,而且又不是大规模地想使人看到,几乎是用一种偷偷模模的手段在进行,只希望少数人可以看到而已。”
我突发奇想:“如果我够自大的话,我想目的主要是想我们看到。”
白素侧首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我想你一个人看到,就会邀请你去看,而不会用米端用的方法,嗯,你估计,参观蜡像馆的人一共有多少?”
我道:“推测不会太多,米端说,参观完四个陈列室的人,只有七个。”
白素叹了一声:“我竟然未曾看到,这真是遗憾之至。”
我表示反对:“我倒宁愿未曾看过……那情景……尤其现在想到……那可能就是当时的景象之时……我真是宁愿未曾看到过……。”
白素道:“看毕四间陈列室的人,一个自然是刘巨,另一个是你,还有几个--”
我道:“陈长青是一定看完了的,其余的是什么人?你的意思是,应该和他们联络一下?”
白素道:“是,多听一个人的意见,总是好的。”
我想了一想:“要联络他们,并不是难事,在各大报章上去登一个广告就可以了。”
那是一件很容易做的事,第二天,各大报章就刊出了我登的“寻人启事”:“曾在一间奇特的蜡像馆中,有勇气参观完所有四间陈列室者,请与下列电话联络,有要事相商。”
报纸是早上发行的,不到中午,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听来十分阴沉的男人的声音,操极流利但是口音不纯正的英语,单从语音中,也分辨不出他是什么地方的人来。
他在电话中,开头第一句就道:“我是阁下要找的人,请问阁下是谁?”
我报了自己的姓名,他“啊”地一声,语调在阴沉之中,显得有点兴奋:“原来是卫先生,那真是太好了,晚上我来拜访你,我的名字是阿尼密。”
我听得他自己说出了名字,很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正想再说什么时,那个阿尼密却已挂上了电话。我咕哝了一句:“冒失鬼。”然后转过头来,问白素:“有一个人叫阿尼密,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白素皱了皱眉,把这个名字重复了几遍,才道:“这个人,好像是一个非比寻常的灵媒,是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非人协会的会员。”经白素一提,我也想起来了,连连点头:“是,当我们在伦敦研究木炭中的灵魂时,普索利爵士曾不止一次说过:如果阿尼密先生在就好了。而当时在场的全是对灵魂很有研究的人,却又全都不以为然。那个金特甚至道:一个灵媒,有什么了不起。可是普索利爵士却对他推崇备至。”
白素望著我,有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听说,那个神秘组织,非人协会,只有五、六个会员;也曾听说,曾有人要介绍你入会,结果被拒绝了,认为你不够资格。”
我笑了一下:“不必用这个来攻击我的能力,我是人,为什么要参加‘非人协会’?听说,那个非人协会的会员之中,甚至包括了一棵树、一个死了三千多年的人等等,怎能把我也算进去?”
白素吸了一口气:“前些时候,有一个十分神秘的人物,曾对我说起过,他们会员之中,有一个是会发电的电人。”
我挥著手:“每个人都有生物电发射出来,那又何足为奇!”
白素道:“不是微弱得要凭仪器才能测知的生物电,而是真正的、强大的电流。”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么,他可以去当一个发电站的站长。”
白素瞪了我一眼,我忙道:“我绝无轻视有奇才异能的人之意,只是我认为,我们现在要研究的事,比和一具发电机有相当功效的人,要有趣而且神秘复杂得多。”
白素淡淡一笑:“那个阿尼密,是世界无数灵媒之中,唯一能成为非人协会会员的,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希望能在他的意见中,得到一点启示。”
我显得十分兴奋:“是啊,就算和他的谈话,一无所获,能认识这样的一个神秘人物,也是极有趣的事,这件怪事,能导致这样的收获,也算不错了。”
白素微笑著:“世上有趣的人那么多,那能全叫你认识遍了!”
我用力一拍桌子:“最可惜的是上次和亚洲之鹰罗开,失之交臂,我看他也一直在懊恼。”
白素笑著:“别向自己脸上贴金了。”
谈话一会之后,各忙各的,温宝裕打了一个电话来,问我在忙什么,我反问他同样的问题,他的声音不是十分愉快:“忙著应付考试。”我立即回答他:“那你就去忙你的吧。”
温宝裕又问:“陈长青鬼头鬼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早几天,他还竭力要我去参观一个蜡像馆,我没有兴趣,所以没有去!”
听得温宝裕这样说,我不禁相当恼怒,陈长青这个人,也太不知轻重了,这样子的蜡像馆,怎么能叫一个少年人去参观?
我忍不住在电话中骂了陈长青几句,温宝裕却笑了起来:“大不了是裸体人像,少年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温宝裕显然不知那蜡像馆的内容,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他真相,只是含糊以应,挂上了电话。
在挂上了电话之后,我忽然想到:陈长青的行动,十分神秘,是不是他的行动和那个蜡像馆有关?
导致我有这个想法的原因是,陈长青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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