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果然不亏是大家,门下弟子各个不凡。”
“能在这里认识两位,也是缘分。法相连三云,四派是一家。如今我等集聚郢空,正是要齐心协力对付血河魔教这个大敌。至于这小小的不愉快,我让章宏诚心道歉,就此揭过,两位以为如何?”
未等离痕表态,周围修士已经是赞叹出声,都认为这夙真进退有据,根本就不用再调查下去,真相如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章宏一介先天,居然跟两位凝元修士起冲突,不管他事先知不知道这点,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如果能道歉了事,那就算她夙真处理及时,维护了两派之间的关系,绝对是功劳一件,也是让人认可的事迹。
离痕面对夙真的晓以大义,大局为重的态度,也挑不出错来,而且对方也不是一味强硬和遮掩,而是明确服软,但离痕还是感觉十分不爽,因为他觉得这个所谓道歉,太过轻易了些,对于章宏之前的那些言语,可不是就这几个人听到,而是周围众修士都听到了,所以如果因为不好说话,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原本就不适合这样柔里藏刚的对话,离痕没有对策,他更适合直来直去的硬桥硬马,对付章宏这样的最拿手,但夙真这样会说话的,他就穷于应付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嘴上再怎么厉害,也强不过术法的犀利,更强不过境界上的威压。
所以他也不固执,直接撇了眼靳秋,靳秋点点头,仿佛回过神来,也没有多少激愤,只是淡然的说道:“这位夙真师姐请了,四派一家固然不错,但这场冲突的起因其实也很简单,周围的道友也是看得清楚。”
“如果就这样一句道歉了事,那我们以后碰到无是生非的人,怎么震慑,还不要被烦死。而且章宏只是一个区区先天,恐怕还代表不了法相宗吧,就是师姐你,也代表不了吧。因为我们俩加起来,也代表不了天云门,除非有门派的明确授权。想必法相宗也应是如此才对。”
“既然这样,那就谈不上两派矛盾了,也不用上纲上线,无限拔高,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小小冲突,自然是按照这里的规矩解决,既然是章宏跟我们的矛盾,只需要他跟我们做过一场,也就完结,想必无人会追究下去。”
“不过让我们两个凝元修士欺负他一个先天,也确实太过,而且他跟我离痕师兄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不如就让我师兄单对单的跟他做过一场,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没有话说,两派自然还是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岂不是皆大欢喜。不知夙真师姐肯不肯做这个公正人?”
夙真倒是没想到,自己一番微言大义,虽然将这刺头似的人物驳住,但一直没啃声的这个才是真得难缠,一开始看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待在一边,还以为是有师兄出头,他不善言辞,也就没有跟着参合,现在看来是看走眼。
不光是能说会道,而且句句在理,至少是让旁人觉得句句在理,这就很不容易。特别还是他并不反驳要门派团结,而是直接饶了过去,将事情简化成个人间的矛盾冲突。这样一来,如果硬要往门派和谐上靠,就有些缺乏说服力了。
但如果就这样让对方如了意,那就算他强调只是个人矛盾,无关门派,但别人是不是这样想呢?堂堂法相宗弟子,被人教训打击,如果自己口一松,那就真得砸了法相宗的招牌。至少绝不能在她夙真的面前,将人交出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怨念
是的,夙真认为让一个凝元和一个先天单打独斗,这就是送羊入虎口,他章宏可不是蔺如意这样的天之骄子,而这位天云门的离痕也不是昔日明王教的普通凝元,根本没有悬念。
于是夙真凤目含煞,俏脸如冰的说道:“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我们为难,你让一个‘凝元’修士跟一个‘先天’修士单独放对,这还叫公平对等吗?你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夙真在凝元跟先天两词上语气咬的很重,也显示了她的不满。
站在夙真身后的四人也是愤愤不平,特别是叶薇跟章宏,前者粉面含霜,后着更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甚至连之前听到对方是两个凝元修士的震撼,也没有这种害怕恐惧更能冲击他的心灵,生怕大师姐夙真嘴上一松,他可就真个在郢空山混不下去,甚至在整个中州修真界,都会成为笑柄。
不说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羞辱,就是现在,恐怕已经成为很多人眼中,不自理力,又狂妄自大的反面例子,谁要是一说起这个,恐怕就会想起他这个法相宗的先天弟子。若是被对方狠狠的修理一顿,就算不会送命,但这名声就彻底臭掉,坐实了他无能又无量的衰名。
靳秋不理对方的反应,而是淡然处之的说道:“欺人者,人恒欺之,师姐不知前因,只是一味袒护,并非好事。我们两个凝元修士被一个先天辱骂挑衅,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所谓赔礼道歉就算完事,那也太不把修士尊严放在眼中,没有深刻教训,如何警醒旁人,那这修真界的秩序才是真的乱了。”
“不说他一个先天修士,就算是高过我等一阶的修士无事生非,无理羞辱我等,也唯有身当之,以命博之。”
“不过这里毕竟是郢空山,立有规矩,我们自要遵守。章宏你一个堂堂先天修士,还是大派弟子,若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不敢应下,甘当女子庇护下的应声虫,血勇之气都丧失了,我也无话可说,建议你还是回你师门,不要出山了,外面是很危险的!”
离痕很是放心的让靳秋交涉,只是没想到他说话这么损,几乎是将一个修士的脸面完全剥了下来。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呵呵的。
而章宏更是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直往脑袋里冲,思维完全不受控制,只觉得靳秋的话仿佛魔音灌脑一样,他就要不顾一切的冲到对面。
夙真这时候已经明白调解无效了,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有缓和的余地。
夙真其实在知道两人是凝元修士之时,就明白很难调和了,试想,一个你可以随手打发的弱小之人,敢在你面前撒泼耍横,那是什么感受,至少夙真自己就绝对受不了,肯定会有掐死对方的冲动。
所以她心里也恨这章宏完全是扶不起来的烂泥,你说你闲着没事,怎么就做这些混账事,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往这种人身上犯吧。也好在自己没有看走眼,要真挑选了这人进队,那简直就是受罪。
不过她更恨天云门的这两人,这章宏最多是有点自视甚高,稍显傲慢,但这也是法相宗初入门弟子的常态,只不过章宏表现的出格一点。但是,你们两个明明是凝元修士,又是大派弟子,却又装模作样,好像刚入世的毛头小子。
那章宏心中有气,还不往这们这两个看起来弱弱的软柿子身上发泄,这简直就是引人入套,你们要是稍微显名高调,至少不能一点口风都不露吧,早点报出,谅章宏也不敢继续聒噪。
但这两人好像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别说章宏,就是她夙真这样交游广阔,也只知道天云门里杨眉剑和丽雪颜两人名气很大,其他多是晋升凝元的老资格修士,也听过其名。
可事实就真是这样,偏偏是她法相宗的人惹到了这两个阴毒之人,夙真给这两人定了标签也不是没有缘由。偏偏这事她已经出头,而后才弄明白两人身份,否则,说什么也不会出来管这事,真斗起来,最好都给巡执修士制住,通通扔到思过岩,好好的晾几天,就都平和。
当然,现在只是她的幻想,这两人拌猪吃老虎似的逗着章宏玩,自然不会让自己触犯禁令,率先动手,陷入被动。
就在夙真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后,只是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突然发现背后章宏受不住激,脸色通红,就要动手的样子。恼得她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而后章宏仿佛被浇了一头冰水,浑身一个颤抖,停了下来。却是夙真这一脚附带了些许冰寒之气。
夙真对章宏彻底失望,不在多事的冷声道:“你既然做错事,就自己领受吧,你现在能了,我也管不住你。但这里不是你动手的地方。”
而后对靳秋两人喝道:“你们两人不是不依不饶,要打要杀吗?跟我走吧,去演武会场,我做这个公正人,谅你们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众人纷纷让路,显然她走的方向就是去演武会场。而其他三人毕竟还给章宏留了颜面,簇拥着他跟随而去。章宏自个已经没脸再做什么其他动作了,今天丢人丢到家了。
靳秋和离痕倒是没有在意夙真最后刺人的话,而是很自然的跟着法相宗一行人,往那给郢空山上修士解决矛盾纠纷的演武会场而去。
而周围众修士自然是神情亢奋,这可是郢空山上少有好戏。要知道郢空山上最初的几天,也不是风平浪静,像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性格各异,成长环境更是不同,各自出身也有差异,怎么可能没有冲突,更何况还有早些时候在山外时结下的仇怨,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只是头两天,就有不少修士被打伤,要不是上层修士早有考虑和安排,恐怕就是在进剿血河魔教之前,内斗就会死上一批。而后自然是铁手压服,但肯定不够,于是才有这演武会场的出现,算是给这些无法调和修士,以一个相对受控制的,还算缓和的方式解决。
正是如此,后来那演武会场,就成了郢空山上大部分修士最爱去的地方。不过在第一波最激烈的冲突发生后,就没有再上演什么激烈的斗法了。毕竟只有双方同意,才能开启演武会场,否则,一方起劲,也斗不起来。
后来仍旧有不少斗法在那里上演,不过从仇斗,渐渐力度变小,没那么激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