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义人,忠人,厚道人。
在没有尖锐本质冲突时,他对靳秋还是有着好感的,毕竟救过自己,所以一知道打伤叶三少爷的人是他,马上就过来谈判,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但是一旦有了本质的冲突,就不在是靳秋和叶三少爷的事,事关叶府在岭南府的威信,如果连一个小小孩童都收拾不了,还怎么压制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那他张南包括老婆孩子都依附于叶家生活,他必须坚决的站在叶府的立场上,毫不留情,也要将靳秋拿下,或杀或擒或囚。如果杀了,他可能年年都会上坟烧纸,如果被擒,他会努力说服他低头认错,归附叶家,如果被囚,那会经常拿着好酒好肉去看他。
但是张南待他再好,有什么用?
死一千一万个,也不及我一根指头,所以靳秋对他们毫不动容,运转真气,凝身静气,第一次正面面对一流高手的全力搏杀。
杀气之中,松针阵阵下落。
就在此时,两人动了,靳秋一个退步,滑出桌子,地上点尘不惊,没有半点痕迹,显然‘踏雪寻梅’的功夫大成,已经有了踏雪无痕的功境。
刘头一刀横空,身形一越,就到了靳秋面前。
只见刘头大刀狂舞,刀刀致命,连绵不绝,靳秋就像是柳絮随风,总能在刀势间隙里寻到空隙,以避刀光,瞬间就是十数刀,刀如惊雷,势如开天,杀的靳秋连连后退。
但是片刻之后,刘头一套刀法使完,见这少年虽然看似狼狈,其实每每有惊无险,跟本就伤不到他。
一念于此,他猛的吸了口气,刀光一倒一卷,刀光似开天辟地,又似涵盖天地,封锁了靳秋各种后退机会,正是刀法杀招‘天残地殇’击出。
靳秋顿时一惊,运使全身真气,‘踏雪寻梅’用到极限,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跳了开来,当真是动如脱兔,左手还是挨了边,一蓬热血洒出,反手就是一掌正中刘头腹部,两人交错而过,这几下如电光闪过,瞬息结束。
这时张南才看清了靳秋手上受了伤,而刘头没有受伤,顿时大喜,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刘头便倒了下去,扬起漫天烟尘。
“怎么会这样,刘头可是一流高手里也算强人,不可能,不可能,你才多大,怎么可能功夫比刘头还高。”张南用着震惊得不能相信的口气说道。
靳秋右手点了几下,封住伤口附近穴道,然后撕下下摆一块,缠上左手手臂,这才笑着对张南说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说你不够资格了吧。”
秋风袭来,阵阵萧瑟,张南嘶声说道:“果然好武功,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与叶府为敌!不然我死不瞑目!”
到了这时,还在想着叶府,没有去想如何为自己求活找办法,真是忠诚厚道之人啊。只是靳秋叹道:“你算什么人,能束缚的我?”
一步踏前,一丈而过,一掌拍下,张南反应的意念还没升起,就觉天地都暗了下来。
再也不看那刘魁的尸体,也听不见咯咯垂死而又坚持着,想得到答复不肯闭眼的张南。
靳秋一滑而过,到了屋后,隐没了身形,离了酒楼,离开了岭南府,不在费心这世俗的勾心斗角,利益诉求。只身前往天云山。
在路上靳秋秉承着一贯的习惯,反思着自己的行为,这是第一次正面对阵一流高手,以前都是隐藏偷袭,以为一流高手没有什么威胁,举手可灭,现在才知道是多么的无知,自己毕竟才修行两三年,且都是用在如何提升境界之上,对于应敌之法只是随手捡来的两本秘籍,虽然还算不错,可毕竟武功级别不高,只是一般江湖人士所用真气运使法门,就说今日和那刘魁对战,自己境界高过他一层,虽然是空手应敌,有些不便,但也不至于自己要以伤才能换他的命,要是多几个人围攻,那自己岂不是危险。
看来以前太顺利了,见一个一流高手就杀一个,还真把自己当成武林前辈了,演戏演戏倒把自己演进去了,太顺利了就骄狂了,自己到天云山后得学学剑法,没有武器在手,确实多了不少忌讳。
难怪江湖人士多是拿刀带剑,武功高低先且不谈,就是心理上也安稳些,动起手来,更好的发挥。
人的身体毕竟是血肉之躯,拿身体去碰刀剑,那就是鸡蛋碰石头,自找没趣,除非是差距太大,别人兵器也够不着你,那这也没有可比性了。
可能修真到了高深处会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自己现在还是凡人的境界,只不过是有些力量的凡人罢了。
想到此,以前的种种优越都消散了,自己只是一个修真菜鸟而已。
第二十七章 天云山
天云山在岭南郡南部的大山之中,高耸入云,四周也是清静,隐于深山密林之中,不是普通人可以到达,就是路上的豺狼虎豹都可以把多半人阻拦在外,属于天然屏障。
而靳秋在经历了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寻人问路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传说中的修真门派——天云门的所在地,天云山脉蜿蜒几百里,算是不小的山脉,而那天云山则是整个山脉的灵气聚集之地,作为修真门派的宗门所在之地是理所当然。
靳秋沿着那条明显开辟出来的道路上山,心中却很是震撼,这条山路并不是一条几人小路,而是三丈宽的通天大道,每阶台阶都有一丈高宽,三丈来长,仿佛不是给凡人走的,而是山精巨人的阶梯。
一个人走在上面,就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就像是小时候在庭院里逗弄着蚂蚁一样,让人升出天地是如此广大,自己就是一蝼蚁,有何能力与天地争命之感觉。
而这阶梯也不是那么好上的,一丈高就得用轻功才能如意得攀登而上,没有小周天以上的功力,累都可以累死人,靳秋没有累死,只是不太轻松。
每上一个台阶,就越是震惊,这绝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开辟的出来的,就是这宽大的青石也不可能从外面运来,当靳秋翻越了三百六十五阶台阶时,终于看到了不同。
这里是这阶梯的最后一阶,立了一块似石非石的牌坊,两根立柱上雕刻着鹤松两图,栩栩如生,牌坊正面有一些云箓镶边,中间写着三个古篆大字。
“登天梯”
这一刻,靳秋明白了建造这建筑之人的用意,能到这里的人,都应该有着逆天觉悟,心若不坚,就不用上来了,既然上来了,就是走上了一条登天之路,这条路比上这台阶要艰难太多,要敬畏这天地,但又必须打破桎郜,突破自我。
敬畏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迷失,不管修炼到何种地步,都不能迷信自己的力量,比起这天地,我又算的了什么,那不论我到了何种境界,都有前进,超越的目标。
靳秋站在这里沉思良久,便穿过了这牌坊,来到了一大片建筑群,见到最外面的一间大殿里似乎有人在打坐,便走了过去。
这是一位英挺俊朗,眉如出鞘之剑,鼻若悬胆的白袍青年,五心向天打坐在大殿中央的云台上。
正在靳秋准备靠近的时候,大殿的另一边走来一位双鬓微白的老者,背着一柄亮银长枪,带着煞气缓缓走来。
当那老者先一步站定在那里时,云台上的青年睁开了眼睛,看着老者,似乎是有一些了然,又有一些惋惜,但还是开口说道:“徐师兄,你要下山了吗?”
“杨师弟,我已经在青云殿李执事那里登记了,今日便下山,可能永远也回不了这里了,这是我的命,杨师弟是奇才,定会如愿成为内门弟子,我这辈子只怕是没希望了,我只寄希望我的后辈能有上山的机会,便心愿足已。”说完便朝殿外走去,不一会就看不到身影了,已经下山去了。
靳秋看着这位老者萧索的背影,早已没有了上山的喜悦,只有淡淡的惆怅,今天这位老者如此,许多年前的张擎天也是如此,只是那张擎天虽是创下了家族,却再没有一个资质出众的后辈继承他的遗愿。
那这位徐姓老者是会重复张擎天的道路,还是会有后辈重返这天云山,也许只有老天知道了,不过靳秋是不会走这条路的,那怕困于境界,也不会萌生寄希望于后辈的想法,后辈又如何,就是有血脉也不再是自己了,与其想着退路,不如把自己逼向绝境,一往无前,绝不退后,别的都有妥协的可能,唯有这长生之路,只有前进,不能后退,想着后路的时候,就是自我断绝的时候。
过了半晌,那青年回过神来,这才看向靳秋,不过眼里有些诧异,似乎是很少看到这么年轻的拜山者,想着自己的职责,便微微点头,平静的说道:“我叫杨眉剑,是天云门外门弟子的接引者,在此接引独自上山的弟子,你能凭自己的能力上来,就有资格成为外门弟子,上山便算通过测试。现在简单的和你说下本门的规矩,身为外门弟子,第一,可以在后面那一片建筑群里挑一间空房作为清修之地。第二,可以到青云殿领取一身法轻功和一武功秘技,如若想得到更多武功,可以完成青云殿里的任务,得到相应的贡献点,最后可换取武功,当然也可换别的。第三,在那一片建筑群的范围内不允许打斗,先动手的扣掉相应的贡献点,要是导致对方致残或死亡的,直接废掉武功,丢到山下,自生自灭。第四,不得允许,不能私自下山,如若下山,等于自动离派,再也不要想回山。第五,就像刚才那位师兄一样,年过五十还没有打通大周天的,驱逐下山,这是因为人过五十,经脉就已经开始萎缩老化,没有天大的机遇,此生都没有通脉大成的希望了。所以每年都有上山的,更多的是下山的,要紧记修行不易,时刻记得我们是在与天争命,不能有一丝懈怠,虽然有很多是像徐师兄那样资质不够,更多的是有这个机会,却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自毁道基,自断长生,师弟要引以为戒。就说这些吧,其他的你以后会慢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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