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赵志成看向陈澜的目光中已带上一抹怜悯,还有一丝鄙夷,他完全无法想象,慕青是如何看上这种愚蠢而无知的家伙的。
“这其中的关系,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幕天元再度开口,道:“年轻人追逐自由的婚姻是好事,可当你们活在两个世界时,所谓自由婚姻,只会毁掉你们两个人一生。”
一旁的刘灵芝也叹了口气,柔声道:“陈澜,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充当恶人去害自己的女儿,你们都还年轻,不懂其中的厉害,就像幕叔叔说的,以后你们都成熟了,自然就明白了。”
眼见父母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原本就被打击得六神不宁,脸色煞白的慕青身躯猛地一阵颤粟,樱唇都快咬破,一对美眸中已莹莹泛光起来。
她自小衣食无忧,进入学校也一直是同龄人中成绩最优秀的一名女学霸,并且加之样貌绝丽,家庭背景深厚,俨然和天之骄女也没什么区别。
可归根究底,她终究还是一个没有走出大学校门的学生,也根本没多少面对现实问题的博弈手段。
故而此刻的她真真是又恼又怒又委屈,整个人都变得苍白无助。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往日里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父母会变得如此冷酷?
慕青失魂落魄。
饭桌上气氛沉寂,这一刻的幕天元和刘灵芝态度显得决然坚定之极,或者说,在自己女儿的婚事面前,他们是断然不会退后一步的。
赵志成虽抿嘴不言,心中实则畅快到了极致,若非碍于场合特殊,他已恨不得畅饮一番庆贺庆贺了。
唯一显得有些反常的就要数陈澜了,他仿佛根本就没有被打击到,神情安静地坐在那里,思忖片刻,才说道:“叔叔,阿姨,我原本的确认为我和慕青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是在一起,也注定没什么结果。”
闻言,慕青浑身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侧的陈澜,似根本没想到,在这等关键时刻,陈澜竟会做出如此反应。
难道他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或者说,他在面对来自父母的打击时,已经扛不住这种压力,选择了退缩?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慕青心中如刀绞般疼痛,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痴狂地喜欢上一个人,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做出了太多的让步,可是……
他怎么能这样!?
慕青已快要出离愤怒,感觉整个世界把自己一个人抛弃了般,那种无助、绝望的情绪,是她根本未曾体会过的。
幕天元和刘灵芝似也微微一怔,但同时又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这年轻人放弃追逐青青的想法就足够了,至于对方是否委屈,大不了等以后补偿给对方一笔财富就是了。
赵志成则有些心疼和怜悯地看着慕青,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说,青青,你看上的这家伙可不行啊,根本就承受不住打击,以后基本嫁给他,也会委屈了自己。
而这一刻,宁胖子罕见地收敛了笑容,皱眉看着陈澜,似乎有些不解,或者说,陈澜的表现让他也感到了意外。
便在这时,一只手在慕青肩膀上拍了拍,她惘然扭头,就看见了陈澜那一张依旧波澜不惊的脸庞。
“先别惊慌,听我说完。”
寥寥八个字,声音不大,可没来由地却让慕青眼眸一亮,原本绝望而无助的情绪,竟是大大缓和许多。
“我一切都听你的。”
慕青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再也不看自己父母一眼,这种决绝的态度,让得幕天元和刘灵芝也不禁齐齐皱眉,心中震怒,这丫头简直太胡闹了!为了一个大学谈的对象,竟连父母都不要了?
荒唐!
“你究竟还有什么话可说?”
以幕天元的城府之深,此刻也不禁有些愠怒,冷冷看着对面的陈澜,无形中有一股逼人的压迫力量。
他纵横宦海数十年,在商界中也历经了不知多少血战和算计,才拥有了今日之荣耀和地位,哪会把一个还未踏上社会的年轻人放在眼中。
可幕天元同样也知道,越是这种什么见识都没有的年轻人,反倒越是无知者无畏,仅凭一腔热血,啥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已经决定,若这年轻人再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不给面子了。
气氛凝重,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陈澜。
陈澜却仿佛感受不到气氛的变化,平静开口道:“以前我不相信,可现在,我想试着去改变,叔叔阿姨,这便是我的态度,慕青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言外之意就是,哪怕他和慕青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陈澜若认准这件事,就会去改变!谁也别想阻止他和慕青在一起!
闻言,幕天元真是又惊又怒,气得脸色都阴沉下来,这年轻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啊!
就连刘灵芝也生气了,脸色冷若冰霜。
唯独那宁胖子似乎感觉很有趣,胖乎乎的脸上又露出了那一抹惯有的笑容。
赵志成却有些烦了,失去了耐心,敲着桌子,皱眉看着陈澜,道:“这位同学,你可别不知进退,你如此缠着青青,无非是贪图她背后的荣华富贵,说吧,你究竟要什么?房子?工作?还是金钱?我统统满足你,我只有一个条件,离开慕青!”
啪!
说着,赵志成已经拿出一张支票,拍在了陈澜面前。
然后,他俯身看着陈澜,目光阴冷慑人:“叔叔和阿姨不愿和你一个晚辈计较,可我不一样,我的耐心很有限,这已经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否则……”
声音中毫不掩饰胁迫威逼的味道。
这一刻,幕天元和刘灵芝选择了冷眼旁观,道理已经讲不通,那么接下来就只能不讲道理了。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残忍,可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他们也已不在乎了。
慕青愤怒,指着赵志成,气得目光直欲喷火:“你把陈澜当做什么人了?”
赵志成笑了笑,慢条斯理道:“青青,你别生气,我只是给陈澜同学上一堂课,让他彻底明白,他根本不够资格去喜欢你!”
说着,他又看向陈澜:“八百万的支票,足够你在帝都买一套房子了,你若不知足,我还可以帮你在帝都安排一份工作,你不是今年大四就要毕业了?想必也正在为工作头疼吧?现在的帝都可是和以往不一样,哪怕你就是皇家帝国学院毕业,就凭你的出身,也根本难以在帝都立足,我想我的诚意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看你的态度了。”
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屑和颐指气使味道。
赵志成以往泡妞也遇到过一些贞烈自律的女子,也曾从别的男人手中抢过男人,对处理这种事情已经得心应手,而他最喜欢用的就是用权力和金钱去砸对方!
任凭你再娇贵矜持,在权力和金钱面前,谁又能坚持自己的底线?
最重要的是,赵志成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底线,之所以会有底线存在,要么是因为权力不够大,要么是砸的金钱不够多。
虽然方法很粗暴简单,可却也是最有效的。
赵志成就凭借这一招,不知拿下了多少帝都名媛和自恃清高的骄傲女子,堪称是无往不利。
然而,面对这种金钱、权利的诱惑,以及这背后所透露出的威胁气息,陈澜却依旧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
他看了看桌上的支票,又看了看冷眼旁观的幕天元夫妇,以及那正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俯视自己的赵志成,最终却是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想要,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拥有,并且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多。”
陈澜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摘下,露出一对清澈而幽邃的眸,平静道,“我之所以不想要这些,只是感觉……这些都配不上我,仅此而已。”
这句话虽平静,可落入在座众人耳中,却显得狂妄无知之极,幕天元夫妇都怒极而笑。
这年轻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尤其是赵志成,大笑道:“书呆子!果然是个书呆子!简直蠢得让我无话可说了!我就想问你,你凭什么敢说这种话?就凭你一个皇家帝国学院学生的身份?”
陈澜皱了皱眉,似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粗暴的一把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军装,带着一双黑色皮手套,面庞冰冷如霜,身段却修长曼妙,凹凸有致,火爆无比的女人。
甫一亮相,就让人眼睛一亮,宛如看见一朵铿锵带刺的冰山红玫瑰,透着一股不羁而火辣的野性,能够强烈激发出人的征服**。
看见她,刚啜了一口茶水的宁胖子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呛得脸红脖子粗。
赵志成则浑身不易察觉地一哆嗦,宛如老鼠见到猫般,竟不敢再看过去一眼。
就连幕天元夫妇则有些意外般,齐齐起身,道:“梁靓,你……怎么来了?”
敢一个人大喇喇就闯进这八串胡同十九号院,然后以一种粗暴的方式进入幕家堂屋的家宴中,这被称作梁靓的女军人的来历自然不简单。
而看见她之后,从宁胖子的失态、赵志成的忌惮、以及幕天元夫妇齐齐起身的一系列动作中,就愈发能够证明,这位梁靓来历绝对不同寻常。
面对幕天元夫妇的问话,梁靓似浑然不觉,甫一进屋,就把目光冷冷扫在赵志成身上,看得后者脖子一缩,一副直恨不得远远躲开的模样。
“刚才就是你这满肚子冒坏水的家伙在问凭什么?”
梁靓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独特的磁性和慵懒。
梁靓,帝**部十四处特殊训练科总教官,出身帝国皇室,乃当今帝国大帝膝下十六公主,性情刁蛮,暴力倾向严重,帝国贵胄圈子里的公子哥们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宁惹阎王,莫惹娘娘”,说的便是梁靓。
梁靓,娘娘,取得就是一个谐音而已。
赵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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