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一个人呆着,好好想一想以后要怎么办。
祝姑姑不懂她怎么改变了主意,倒也没多说,悄悄的退了出去,还亲自替她关了房门。
若伊扑倒在桌上,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这次回来,她比上次刚穿越过来的处境,还要难得多。上次至少还有一个全心全意护她的祖父。
现在……她什么也没有……
祖父……
若伊眼睛湿了,她不敢去见祖父了,要是从祖父的眼中也看到漠然与疏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团子爬在若伊身边,一动也不动,猫尾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在若伊的胳膊上,像是在证明它的存在。
祝姑姑出了门,心思更重了,她看着紧闭的门,轻叹了一口气,冲青柚石榴道:“你们在这守着,有事马上派人叫我。”
“是。”青柚和石榴应着,两人立在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候着。
祝姑姑毫不犹豫去寻梁姑姑,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人与她说说话。
她在院中的花廊下遇到匆匆赶来的梁姑姑,两个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
“我的老姐姐啊,往后该怎么办……”祝姑姑快步将梁姑姑拉进亭子里,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才急促的将在荣华大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她道:“依老姐姐看,长公主到底有何用意?”
梁姑姑没有说话,一脸的严肃,她知道这事太大了,可不是她们两个下人能掺和得了的。
祝姑姑等不急,又催着:“我明白老姐姐的意思,但现在长公主问到我头上,我不能不回话。老姐姐放心,你提点我的话,我绝不会在长公主面前露了一丝口风,必定说都是我的主意和看法。”
她隐隐觉着,这事逃不过去,迟早要面对的。
梁姑姑苦笑:“老妹子,你我进了这个府,成了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姑姑,长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皇上能饶得过我们?”
她们是教管姑姑,长公主出错,那是她们教管不到位。
“那……实话实说?”祝姑姑使了个眼色。
梁姑姑点点头,但又道:“至少,我们就算要出谋献策,至少要知道长公主是怎么样的,还有,得长公主信我们才行。”
她心里门清,从被指派到长公主身边的那一天起,她们的一切就与长公主绑在一块儿了,主荣仆荣,主辱仆死。
主子由不得她们挑选,但她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态度,主子聪明也好,蠢笨也罢,只要听得进劝,她们是能一心替主子着想的。
当然,要是主子一味的任性妄为,她们就算再经通人情世故,眼光再乎能辨阴谋诡计,那也没有什么作用,还不如老实的让开,由着主子自已去折腾,早露马脚,早被人看穿,也早些制止,她们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走吧。”祝姑姑也横了心,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试探一把,主子要是信得过她们,她们也就能顺水推舟的替长公主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主子要是信不过她们,那就趁早闭嘴。
回到正屋门口,门还是紧闭着的,祝姑姑低声问:“屋内没动静?”
“是。”青柚没说实话,实际上她听到了屋内有压抑的抽泣。
“敲门?”祝姑姑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梁姑姑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两下门板:“长公主,老奴可以进来吗?”
若伊有些诧异,不懂梁姑姑怎么敢来打扰她,不是应该怕她的吗?
若伊抹掉眼角的泪,走到精品榻上坐下,又觉着太严肃,又斜靠着把团子搂入怀中,才道:“进来吧。”
梁姑姑推门进来,祝姑姑也跟着进来,还不忘将门关好。
若伊没抬眼:“梁姑姑有事?”
梁姑姑行了礼后,上前走了一些,离若伊只有两步远才站定,老老实实地道:“老奴大胆问一句,长公主是否有孕在身?”
若伊没反应过来梁姑姑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这事,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若伊的坦白让梁姑姑有些安心,趁热打铁:“那长公主有何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
若伊一下子回不了神。
祝姑姑也道:“长公主有孕已有四个月,开始显怀了,眼毒一些的妇人都能瞧得出来,长公主还得早做打算。”
若伊咧嘴笑了,她们还是关心着她的,“姑姑们不用担心,我会嫁给孩子他爹的。”
这话又把梁姑姑和祝姑姑给吓了一大跳,她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
梁姑姑大着胆子,问:“长公主可是想嫁入荣华大长公主府?”
这下轮到若伊惊愕了,她身子一歪,差点从榻上扑了下来。还是团子敏捷,立即用小脑袋往她肩上一撞,将她轻轻撞了回去,自己跌落到榻下。
梁姑姑和祝姑姑也扑了过去,双双扶住了若伊:“长公主,您无事吧。”祝姑姑还下意识的抓着若伊的手腕开始把脉。
若伊没动弹,任由祝姑姑把脉,她好像回到了两个月前被她们在乎那个时候。
“没动胎气。”祝姑姑松了手,替若伊拉好衣袖,“长公主还得小心,虽说已有四个多月,孩子已稳,但大意不得。”
若伊从梁姑姑的脸上瞅到了祝姑姑的脸上,最后定住不动了:“你怎么会认为我想嫁给赵书涵?”
祝姑姑迟疑了一下,才道:“长公主对赵大公子的态度,过于亲切,才会让老奴有这种猜测。”
呃?若伊如雷灌顶,这下,她一切都能想得通了,为何刚才大长公主和二姐姐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她只想着旧别重逢,而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赵书涵忘了她,大长公主她们也忘了她,现在她与赵书涵可是半毛线的关系也没有,她一上来就对赵书涵那样亲切,在她们的眼中的亲切举动,就变成了放浪勾引!
而且梁姑姑和祝姑姑都能看出她有孕,只怕大长公主府里也有人能看出来,更是怀疑她想让赵书涵做个便宜爹。
“老奴该死。”祝姑姑马上跪下认错。
若伊无耐的摇头,伸手将祝姑姑拉起来:“祝姑姑,不是你的错,是我举止行事失了分寸。”
她想到梁姑姑两次问她有什么打算,也明白问她对于自己将来的姻缘之事的想法,又道:“我在回宫之前就成过亲了的,皇兄知晓。”她撒了个小谎,是想让两位姑姑安心。
果然,她查觉到两位姑姑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位姑姑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没完全将心放下。皇上知晓却不公开,只怕就是不想承认,长公主的姻缘还有波折。
这话,还是暂且不说好了。
二日,若伊再一次去了大长公主府,想为昨天的事解释一番。
到了荣华大长公主府,她被挡在了门外,门房的人一面弯腰赔笑,一面道大长公主带着大夫人出寒山寺去理佛还愿,不在府上。
“长公主,回府吧。”祝姑姑本就不赞成若伊今天再登大长公主的门,只是瞧着若伊坚持,才没敢死劝,陪着走这么一趟。
若伊一心只想解释,哪里愿意回去:“不,去寒山寺。”
祝姑姑狠了狠心,壮着胆子,低声道:“长公主只怕又要白跑一趟。”
若伊怔了下,明白了祝姑姑话中的意思,“你说,姑母在家,故意不见我?”
祝姑姑苦笑,虽然不敢断定,但十有八、九。
不是因为长公主昨天的举止有些失了分寸,只怕是因为赵大公子的态度。满京都谁不知道赵大公子爱猫如命,那猫却能轻易的送于长公主。要说赵大公子没对长公主另眼相看,想必大长公主也是不信的。
要不然,大长公主也不至于做出这种避而不见的事来,终于她要打发长公主多的是办法。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不想再给长公主与赵大公子见面的机会而已。
可惜,长公主不懂,她又不能说得太明白。
若伊咬着下唇,唇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齿印。
就祝姑姑以为她要发火硬闯大长公主府的时候,若伊出声了:“去寒山寺。”
她不信大长公主会这样对她。
若伊到了寒山寺,围着寺里寺外转了一圈,也不见大长公主的人影。去向知客打听消息的夜二回来,说大长公主根本就没有来过。
“回吧。”祝姑姑看着若伊像被霜打的了茄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若伊茫然的往外走,山门边,她看到玄恕大师和玄苦方丈站大菩提树下,冲着打了个揖。
若伊忍不住抬脚走了过去。
没等她开口,玄恕大师笑着道:“长公主,您吉人天向,必定太平富贵,一生顺利。”
若伊慢慢张大了嘴,指着玄恕大师:“你……你还记得……”
她从玄恕大师的目光里瞧得出来,一切如往。
他是记得她的。
玄恕大师在若伊将话说出来之前,摇头道:“佛言,不可言。长公主,请回吧,一切随心,柳暗花明。”
若伊甩了个指责的眼神,什么不可言,他是不想淌她这混水吧。也是,让一个和尚对她说,喜欢她,这是有些强人所难。好吧,先放他一马,到时候凑不齐八个人,再来拉扯他顶数。
若伊打好了小盘算,还觉着自己亏了,嘟着嘴道:“还请大师多替我念几卷经,让我早些个柳暗花明。”
“这是当然。”玄恕大师笑着,再次做了个揖。
目送着长公主府上的马车远去,玄苦方丈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兄,你与长公主很熟吗?”
皇上亲启,师兄也未必会亲自出关来迎,这个长公主,师兄竟然追到了山门口,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奥秘,他是不信的。
玄恕大师抬头望天,一言不发。
他早早就算到她有这一难,也是故意出声提点她的,她命随天缘,要是有个好歹,太平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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