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自己巫咒逃不掉他的眼睛?
“大人。”黑蛟轻轻的敲了两下车门上的横栏:“已经到驿馆了。”
赵书涵平静了一下混乱的心神,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既来之,则安之,多问一句未必是坏事。
进了驿馆,看到坐在里面的人,赵书涵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调头就走了。
楚轩鑫瞅到了赵书涵也是微微一怔,“来了,就进来吧。”
赵书涵只得进去,拱手:“荣王爷。”
楚轩鑫点头:“免礼,坐吧。”
赵书涵深吸了一口气,挑了个比较近的位置坐下。
楚轩鑫连客道话也没多说两句,直接问:“母亲与文怡是不是去了长公主府?”
赵书涵苦笑,点了点头。
楚轩鑫眉头紧锁:“看来,你我想到了一处了。”
赵书涵轻叹,都被猜得这么透了,也没啥好瞒的,又点了点头。
“见过大萨满。”外面的侍卫大声的行礼,更像是在给厅内的两人提醒。
拓跋颂笑着进来,瞧着了厅内多了个赵书涵就笑得更开心了。
当初他没有跟着圣主一块儿再回到大晋来,是因为圣主的消息需要保密。他对留在大晋里的探子都下了一个死命令,只要事关于圣主的消息,必定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第一时间要传回圣山的,外人只道他对若伊有意,谁会想到他用心良苦。
所以,那段时间发生在圣主身上的事,只要是台面上的他都是清楚的,圣主是如何由长乐县主变成安乐长公主的,他心里是有数的。
后来,圣山上的圣物突然光泽变淡,探子又传回消息,说圣主重病不起,甚至老将军在寒山寺替圣主祈福,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安排好圣山的一切,紧赶慢赶到大晋来。
谁知,进了大晋,他却中了招,忘掉了与圣主一切相关的事。还好在宫里碰上了,他一时好奇试探,觉着了不对劲,追查之下,被圣主制住,才解开了巫咒。
圣主没有与他解释太多,但他也明白圣主对手的强大,老老实实的不多做什么,派出去人将那四府里的所有动静都给盯住了,随时等候着圣主的传唤。
没想到,今儿个荣王和赵大公子主动来找他,那……这送上门的机会,他如何不把握一下。
“不好意思,劳王爷和赵大人久等了。”拓跋颂开口就道歉,架子放得极底。
圣主的亲哥,圣主的义兄皆表哥,当然是贵客了。要不然,他一个比北狄王更高贵的身份,遇上大晋皇帝也是能坐下之人,哪需要向一个王爷这般客道。
“大萨满客气。”楚轩鑫起身先拱手施礼,“废话不多话,本王来寻你,是有事想求。”
拓跋颂拍着胸脯大力的保证:“哦,荣王直言好了,只要能帮得上的,绝不推托。”
“我王府和母亲府上这些日子皆出了怪事,想请大萨满去看一看,不知大萨满可否有空。”楚轩鑫是开门见山,一下子将来意给摊明了。
拓跋颂有些笑不出来,虽然楚轩鑫言语上客气,但开门见山的人,那就是不给对方选择的人,他应也得应,不想应也得应。
这要是换个人对他这么说话,他必定是眼一眯,直接放下身上的气势,将对方压得胆颤心惊,腿软跪下你低头认错不可。
可对方是圣主的亲兄长,而且圣主还有计划需要施使,他必须得忍!
拓跋颂也不废话了:“好,今天正好无事,那就随王爷走一趟吧。”
拓跋颂这么好说话,倒是让楚轩鑫有些意外,他眸子暗了暗,起身:“那就走吧。”
他们三人都上了楚轩鑫的大马车,一路上三人也都无话可说,马车里安静得能把人憋死。
到了荣王府,马车刚停下,楚轩鑫就看到铃叶坐在廊下,见着了他,铃叶也不避让,过来行礼:“王爷,奴婢奉王妃之命,在此等待候王爷回府。”
楚轩鑫瞥了赵书涵一眼,道:“去吧,告诉王妃,赵大人也来了,让王妃到湛柘院来见一见赵大人。”
铃叶行礼,规矩地退了出去。
楚轩鑫领着拓跋颂他们到了湛拓院,遣开了下人,他直言:“府里出了一次怪事,之前所有太医大夫都言王妃有孕,足有四月,却在前几天,宫内的大夫皆说王妃无孕,这自打嘴巴之事,他们又说不出原由。北狄的医术与大晋不一样,而且大萨满又是圣山新主,本王才想请大萨满替王妃看一看,可否有其它的什么原因?”
拓跋颂想翻白眼,你不就是想问,是不是你家王妃被人下了咒或者下了药吗?不过,这位王妃与圣主可是关系极好的,这个忙,他得帮。
他笑道:“这个确定是需要查清楚的,能把手脚动到王妃身上,又让宫中大医查不出来的,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赵文怡到了,楚轩鑫也是直接把话摊开了。
赵文怡拒绝不了,只得让拓跋颂替她看一看。
拓跋颂查看了半天,甚至还施放出一丝巫力融入赵文怡体内绕了一圈,也没查以了什么不妥之处。
旁边楚轩鑫和赵书涵却惊得差点站了起来,他们都看到了那股气进入了赵文怡的体内,并且在她的体内环绕了三圈。
为什么他们能看得到那股气,并且可以看到气在文怡体内环绕的场面?
赵书涵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也是有那种力量的。他下意识的催动了一下,体内沉睡的巫力一下子活跃了出来,他的五指上发出了微弱的光泽。
赵书涵立即收敛住了巫力,将手缩到了衣袖里,后背都被汗给打湿了。
他的体内什么时候有这种力量存在的,为何他还这样的熟悉。
不对劲,真不对劲,他好像都不了解自己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楚轩鑫同样也查觉到了体内有另一股气的存在,他面上没流露出半分,依旧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被拓跋颂检查的赵文怡。
拓跋颂收回了巫力,摇头:“王妃没有被人下咒,体内没有任何毒素,只有可能是某个人对来替王妃看病的太医和大夫们下了暗示,才会让人都认定王妃有孕。现在那人离开,或者不继续下暗示,真相才揭露了出来,王爷应该好好查查王妃身边的人。”
“这个。”楚轩鑫故意装做为难:“这如何能查得到,那人未必在府内,又没露了马脚,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大萨满可有其它的办法避免这类事再发生?”
拓跋颂仔细想了下,直言道:“有是有,不知王爷是不是真敢信。我需要在王妃身上画上一咒,就可以让所有被人控制的人在靠近王妃时,暗示失效。”
听到这个,楚轩鑫迟疑了。
赵文怡断然拒绝:“不可。”
让人在她身上施咒,危险程度太高,万一这位大萨满心有不轨,利用咒语控制她怎么办。
赵文怡本人不愿意,拓跋颂也没再劝,“王爷和王妃商量好之后再说吧。”
拓跋颂跟着赵书涵一块离府,他们还得去一趟大长公主府。
送走了他们,赵文怡径直问楚轩鑫:“王爷,您是否怀疑臣妾被长公主所控制了?”
楚轩鑫点点头:“那日本王千叮嘱万嘱咐,让你不要去见长公主,你还是去了,回来之后,完全将假孕之事放下了,与之前也判若两人,如何能让本王不起疑。”
“因为我知道了真相。”赵文怡狠狠心,直言。
这话,楚轩鑫也好奇了:“真相,那王妃可否将相言告之本王。”
赵文怡摇头:“不可能。除非王爷对长公主说出那句话。”
楚轩鑫认真的看了一眼赵文怡:“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赵文怡在他的目光下不退缩:“我知道。”
“好好好……”楚轩鑫大笑着,起身离开。
赵文怡按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声。
哎,想让王爷对安乐说一句,喜欢,怎么就这么难啊!
荣王府的情况,在大长公主府上再一次重现,确定大长公主无事后,赵书涵也同样头痛。
真的没有巫咒?
不可能啊,虚灵道长不可能骗他的。
那就是拓跋颂没有说真话,还是说这背后的黑手就是拓跋颂。
黑衣进来禀报,“大人,大长公主请您过去。”
赵书涵回到了大长公主的院子,大长公主正吩咐着红嬷嬷去开库房:“仔细翻翻,可还有什么安胎的好东西,都寻出来。”
她瞧着了赵书涵,招手让他过去坐在身畔,才低声道:“明日,你陪母亲去趟安乐府上,替她把个脉。”
“这……不妥吧。”赵书涵推托,在没弄清楚他身上那股神秘力量,以及他身边发生的奇怪事件之前,他真不想与那位长公主有过多的交集。
“你们是表兄妹,就拿她当成文怡一样对待好了,有什么不妥的。”长公主瞪了他一眼,差点说出,你们以前的关系不就极好。但这话不能说,她瞧着赵书涵流露出为难的神色,轻叹:“你以后多护着她一些,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也是个极讨人喜欢的孩子。”
赵书涵听得出来,长公主这是在拐着弯子向他夸长公主。
屋外,从廊下经过的苏如璃听到了半句话,一下子站住了。
长公主是极讨人喜欢的,母亲是极喜欢她吗?
即使长公主有孕,母亲也是喜欢她的。
还是,长公主肚中的孩子,原本就是赵书涵的?
苏如璃将下唇都咬出了血。她抹掉唇上的红痕,将染血的帕子收好,稳定了心神,转身离开。旁边的露心快步追上去:“夫人,您不进去向大长公主请安吗?”
苏如璃一直走到二门,露心觉着不好了,上前拦下苏如璃,着急地道:“夫人,您要去哪里。”
苏如璃推开露心,径直往前走。
露心劝不住,使了个眼色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