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样最好。”
“柯伦参加,晚上的会吗?”
“不,明天早上。带一两个你的人过来,但你必须警告他们,会上讨论的事情必须保密。如果我们发现走漏了消息——”
“收起你的威胁,狄哈根人知道该怎样保守秘密。”
“我相信你们会的。”特伍德看着眼前这令人讨厌的家伙。“还有别的事吗?”
“柯伦明天再说吧。”伯哥乃伊的脸扭了扭,露出一副古怪的笑脸。“柯伦很快就要做迪瑞了。”
“你以为事情会很容易,是吗?”
“我们战斗,我们胜利。”
“战斗就要开始了,是的——不会有太多时间了,我希望。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我们还没有与吉姆瑞格的纪律防线长期作战所必需的物资储备,离胜利的那一天还远着呢。不过胜利的那一天终究还是要到来的。”
“柯伦明天去。”他提起他的长袍——特伍德送给他的那件长袍——搭在他瘦削的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特伍德忍住了在他身后把门砰一声关上的冲动,但他残留的气息却仍然留在这里。他向四周打量,不过倒是没有什么东西被动过。他走向放在墙角的桌子,扫了一眼那些整齐排列着的他来到老区之后的报告材料。他拿起旁边的阅读器,回到床边,把一份报告插进阅读器中.测览起了里面的内容。
还好,没有更进一步的变化扰乱他的安排,他终于在早上到来之前读完了那些报告。还有一两个小时,他可以打个盹。
第七章
托勒摇摇摆摆的,好像脚下的地板也在晃动似的。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想挪到床边,但医生的手却抓住了他。“你做得很好,”年轻男人哄着他,“现在不要停下来。”
“我——啊……”托勒喘息着,“我——需要……躺下……”
“再走一小会儿你就可以休息了。你的腿需要运动。”
“哦哦哦!”托勒嘟嚷,“就让我安安稳稳地死去吧。”
“死并非你的愿望。”托勒抬起头来,看见伊琳娜端着盘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总是习惯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出现。
“典型的小病房气氛,”托勒说道。“没有人能反对这里高明的护理。”他对着下命令给他的医生做了一个鬼脸,痛苦地坚持运动。他又绕着床转了一圈之后,满怀喜悦地坍塌在床上。吊床因他的重量而反弹起来,但不大工夫就恢复了正常,稳稳地将他兜住。“啊,太好了。”
“是好,”伊琳娜回答。“没有比这更好的享受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她递给托勒一杯液体,让他喝下去,接着以手示意那个医生,把她和这个病人单独留在这里。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托勒说:“我想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托勒镇静地看着这个一直被他视做救命恩人的女人,猜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尽管恢复意识之后他曾就这件事想了很多,但他现在仍然无法确切地知道他该对她说些什么。
他从他的护理们——他这样称呼他们——那里知道他被扔在医疗中心的门阶上,这就是说,他猜测,他仍然在尼克拉斯的什么地方。他也知道海拉迪克被暗杀了,而且他猜测,他的释放肯定和这事有些关系。至于其他,他不知道他们对他有多少了解。不过此时,编造故事已经来不及了。他得先判别一下他的处境。于是,他等待着她开始他们之间的谈话。
她没有做太多的铺垫。“我知道你是谁。”说完,她便用探询的目光直视着他。
“你知道?”托勒刚一开口,一股草药的味道就从他的嘴巴里冒了出来。
“你不必怕我。我曾经发誓,要用我的生命来帮助你。”
“你?”这是托勒所完全没有想到的。伊琳娜小心地向周围扫视着,似乎是在检查这个房间是否真的已经空了。“我知道你是费瑞人。”她坐下来,明亮的绿色眼睛中闪着喜悦的光彩。
托勒紧闭嘴唇抿了一口药茶:“你认出我多长时间了?”
“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
“我明白了。”
“没有任何人怀疑你。在我这里,你只是简单的第二个——海拉迪克的牺牲者。
这样的事情我们见过很多。只有我知道事实的真相,我保守了你的秘密。”
“为什么?”托勒问,他需要搞清楚到底应该在多大的程度上信任她。
“要把这解释清楚很困难,我试试吧。前一段时间,我被招去救治一个濒临死亡的囚犯——海拉迪克条件反射的另一个受害者,我是这样想的。事实上,他就是。
我为他做了认真的检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是费瑞人。”伊琳娜的话带点古代的口音,她的眼睛因这奇异的经历而闪烁。
托勒点了点头,她在谈论的一定是库拉克,那正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我明白有关条件反射的事情了。”托勒说。
“牧师们说费瑞人已经不存在了——也许从来就没有过。那只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但不少哈格人仍然相信它。据说‘不存在的人’知道怎么找到他们。
他们——”
“不存在的人?”
“影子人,狄哈根人。他们是被哈格驱逐出去的,他们的存在被注销,供给也自然就取消了。他们住在老区,大家都这么说,虽然没有什么人看见过他们。他们既存在,又不存在。”
“他们为什么被称做狄哈根呢?”
伊琳娜扬起肩膀,意味深长地耸了耸肩:“没人知道。”
托勒沉默了几分钟——这个女人所说的……是怎么回事儿?“你接着说——另一个费瑞人的事。”
“我发誓要救他,以后,再想办法帮他逃跑。可是海拉迪克来提他——在他还没有痊愈的时候就从床上把他带走了。”她忧伤地补充了一句,“我再也没听说过他后来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更好,托勒想。
“但是,我不能让那些杀人凶手第二次成功。”她的手攥成了拳头。“我制定了一个计划。海拉迪克死了,据说是下迪瑞费提格所为,可我却处处能感到吉姆瑞格操纵的痕迹。还不只这些,有谣言说清洗就要开始了。两个塞热奥迪瑞已经失踪。”
托勒嘀咕道:“不是特伍德和瑟杰克吧?”
医生严肃地点了点头:“泰纳斯和罗曼的两个迪瑞,是的,你认识他们?”
“我——啊……”他顿了顿,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是的,我在帮助他们——我们正在试图阻止这种清洗。但就在这时,海拉迪克把我抓了起来。”
“他再也不能抓你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抓你了。我明白了,”她站起来,拿起他的杯子,接着用她那富有经验的手抵在托勒的下巴上。托勒觉得这样喝药很舒服。
“你现在休息吧。我们以后再谈,要赶紧制定出计划。你在这里是安全的。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得强壮些。”
“好,我一切听你的。”他说。他已经疲惫得不想再谈下去了,她刚才的话也足以让他想一阵子了。托勒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在与托勒相邻的那个房间里,年轻的医生把靠近地板那块移下的墙砖重新放好,悄悄地从颜色繁杂的鲍波挂毯后面溜了出来。他摒住呼吸,连步子都迈不稳了。费瑞人!他的心在颤栗,这个病人是费瑞人!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和他接触过的尼克拉斯人建议他做一个窃听者,他们自然也不会想到他发现了多么重要的消息。他的教官会高兴的。但要告诉他吗?是的,这就是他受训的全部成绩。想一想他将得到的先尔吧。可是,谁将为这个消息付给他丰厚的报酬呢?牧师?哈格领袖?还是大迪瑞本人?船一动也不动地停在水中,两船之间的水轻轻地拍动着船体。笑声从散布在海湾上的帐篷里传出来,久久地回荡。那是里面的人们想起了某个故事并把它复述出来的效果。火光映照着一簇簇的小树林,音乐在轻柔的夜色中飘荡。
贝斯洛走在沙滩上,白色的沙子在星光的照耀下变成了蓝色,他为这夜的景色所深深陶醉了。萨塔拉走在他的身边,不时地随着飘来的乐曲哼上两声。这个星球的天空被繁星激活了,它们那不断眨着的调皮眼睛映在了沉静的湖水中,也映在了萨塔拉的眼睛里。
“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往前走了。”贝斯洛心不在焉地说。
“塔拉尔娜,”萨塔拉同样心不在焉地回答。
“什么?”
“海湾的名宇——”
“是的,伯里本告诉过我。”他们又静静地向前走了一会J[。“简蕊儿不能来可太遗憾了。”
“她自愿和孩子们一起呆在医院里。”
“我知道,”他把胳膊放在萨塔拉的肩膀上,拉住她的手。“我很高兴你在这里。如果你不在这里,这大好的时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享受。”
“我已经同我的哥哥说了。”她说。
“好,”贝斯洛心不在焉地说。“他说什么呢!”
“他说他相信我会作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也相信你会的。”
“我决定再去问问帕雷塞伯特。”
“好。”
“她知道该怎样对我们提出忠告。”
“对我们提出忠告?”贝斯洛在心中回忆了一下他们刚才说过的话。“萨塔拉,我们到底在谈什么?你问你哥哥什么了?”
“关于我们的婚姻。”
贝斯洛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你说什么?婚姻介”一般来说,父母会对女孩子的婚姻提出忠告,可是我的父母和天父在一起,所以,我得征求我哥哥的意见。
万尼喜欢你,他总是提起你给他讲过的故事——那是什么来着?““《德莱米X世的罗密》,”贝斯洛叹了一口气说,“那是Z·Z·帕波诺写的最见功力的一本书。”他想不起老帕波诺的哪一本书中的哪一个家庭,会使得女孩的家人萌发让女孩子与外星人通婚的念头,要知道从他的家乡马塞诸萨到这里需要十个光年。
“是的,就是那本书,”萨塔拉继续说。“他允许我自己作出决定。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听一听帕雷塞伯特对我们的忠告要好些。”
“要是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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