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呢?”
马斯亚克回答说:“我们应该遵守的一个最根本的信条,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我们应该向别人伸出帮助之手。”
“你们没有义务对我这样。”托勒说道。
“哦,但我们要这么做,”伯翰说,“我们这么做是因为我们选择了而且仍将这样选择。如果我们有能力而不去给别人提供帮助,是一个比破坏承诺更严重的错误。是这个信条使我们成为费瑞人。所以,我们必须放弃其中之一。”
“伯翰的意思是,”马斯亚克解释,“可能会有一种方法向你提供帮助,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尊重对和平的承诺。”
托勒的眉头皱了皱。“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深表感激。但是,”他耸了耸肩,“回去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们对此没有什么义务。”
泰勒斯和马斯亚克忧心冲忡地摇着头。“你仍然没有明白,”马斯亚克说道。
“不要介意,这没什么。我们决定为你提供交通便利。在圆屋顶的正北有一条我们的航线。一般说来,我们的宇航员总是避免在圆屋顶的视线内飞行,但他们有时候往南飞上几百公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明白了。就是说,如果我能坐上你们的飞船,很快就能着陆,而且不会有什么危险。”
三个门特相视而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托勒说。“你们给我的帮助远比你们想象得要大。”
泰勒斯将大手放在他的肩上。“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决定。可你昨天晚上的作为,我们实在不能理解。愿保护之神与你同在。”
“我有一种感觉,在事情结束之前,我会给你们万能的神灵以多方面的考验,”
托勒轻声说,“我需要一切能够得到的帮助。”
第二十六章
准备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回到圆屋顶去的计划已经制订完毕,物质贮备也已就绪。尽管费瑞人有不进攻的诺言,但他们却参加了托勒准备工作的每一个阶段。
伯翰找来了旅行者们将被空投下去的航线以及周围地区的地图,从那里沿河岸大约走上20公里,就到了圆屋顶的北部。
“很简单,”伯翰边解释,边用手在地图上指点,“航线在回屋顶与森林之间。
你可以从这里着陆——这条沿着圆屋顶的高原婉蜒曲折的河在这里流到了尽头。然后,你沿着河往南走,或者沿着它到了这里再向西拐。这两条路的距离是一样的。”
“你能确定吗?要是圆屋顶看到了飞行物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连累你们的宇航员。”
“他们知道要冒险的,但他们都想帮助你。不过给你说句实话,从来就没有圆屋顶发现我们任何一个飞行物的记载。至少在最近的五百年中没有过——从我们的飞船开始航行以来。”
“是吗?在这之前你们用什么旅行!”托勒问,突然来了兴趣。
伯翰先是微笑,继而大笑:“哦,我想你知道的。据我所知,你自己就用过那玩意。”
“沙漠飞行橇?”托勒盯着他。
“当然。非常遥远的年代,我们就驾驶着它们穿越陆地到矿上去。不过那东西单调了些——先不说它那螺旋桨叶片的速度。”
托勒点了点头:“这么说,我们在圆屋顶发现的飞行橇原本是你们的——是费瑞的。那都是你们的。”
伯翰吃惊地看着他:“是的啦!当然是我们的。还能有谁制造它们呢?”
我多么傻呀,托勒想道,简直是浆糊脑袋。回屋顶要沙漠飞行橇没用,他们为什么要制造穿越他们从来没有去过的沙漠的交通工具呢?这个问题直接带出了下面的问题:“飞行橇是怎么到了那里的呢,伯翰?”
老人的眉头皱了皱,说道:“那都是被缴获过去的——一定是的。尽管我不记得听说过那样的事情。”
“至少是在五百年以前,如你所说,也许更长。”
“是的,”伯翰沉思着点了点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安那雷斯有一些此类事情的记录。作为书记,马斯亚克能够找到它们,要我去给他说吗?”
“不,那并不重要。我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那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非常有趣。”
后来,当伯翰把这事告诉马斯亚克的时候,他的说法却有些不同。马斯亚克曾经在飞行场附近伯翰的家里就此事与他们交谈过。托勒边描述着飞行播上的每一个细节,边推断着过去年代发生的故事。马斯亚克半闭眼睛听着,一边点头,一边咕哝着什么,表示赞同。
“供应之神怎样工作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吗?”托勒和伯翰说完后,他说,“我以前一直都在思考这个事,可现在你们把问题提了出来,在这件事上,我看到了无所不能的神灵之手。”
“哦?”托勒并没有看出这一点,但作为学者,他尊重费瑞人对于神灵的信仰。
“是的,很明显。你看不到吗?”
托勒平静地看着他的朋友说:“坦率地说,没有。但我还不习惯寻找此类事物。”
“你应该习惯的,奥林·托勒。无所不能的神灵为了一个任务而选择了你。当他选择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为他的代理人执行他选择的这个任务提供各种可能。你明白了吗?”
“你是想告诉我,”托勒机智地回答说,“五百年之前,你那无所不能的天父安排沙漠飞行橇被捕获,就是为了让我在需要它的时候有一个交通工具?”
马斯亚克想了一会儿说:“是这样,是的。”
“可当时驾驶飞行橇的人又怎么样了呢?他们可能被投进了监狱——更有可能是被杀掉了。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也是为我做的准备吗?”
“我们不要对神灵的方法妄加猜测。那些被捕获的人可能有他们要完成的任务。
应该明白,造物主每时每刻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在工作,他可以把任何不利的因素都转化为他的目的。”
“是这样的,”伯翰赞同道,“完全正确!”
两天之后,他们准备起程。出发的那天早上,托勒醒来,心情有些沉重。自从那天晚上吵过之后,他还没有见过杨丹。他一直都在找她,希望能在泰勒斯的家里看见她,却被告知她已经回了伊安娜的家,他带信给她也没有回应。昨天晚上,他让简蕊儿带他去伊安娜家,可伊安娜的家里空荡荡的,杨丹不在那里。
托勒不得不得出结论:她在回避他,不想同他见面或说话。他想把行程推迟一两天,再找个哪怕微乎其微的机会见见她,同她谈一谈,但又有什么用呢?她不想见我,他对自己说。即使我再呆上一个月,她也能找到借口不和我说话。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是我把那一页翻过去的。我现在得走了,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了。
至少他的如期离去还有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害怕。托勒害怕如果现在不走,他的精神会失常。回到圆屋顶以及找到一个办法去做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的想法,几乎成为他要考虑的同等大事。他不能立即想出一个办法,哪怕是一点点办法——长途跋涉地回到圆屋顶,同特伍德接触,让自己抛尸在殖民地的地道中……诸如此类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他希望自己有个好运气。
出发的时刻临近了,托勒越发焦急起来。他需要的只是走,或者至少是移动。
他再也不能站在那里等下去。每一分钟都在提醒他,他不是出去度假。他留恋地环视着费瑞亚的每一个地方。还想看什么?他对自己说。你可能再也看不见这里的景色了。他不想承认一旦计划失败,谁也不会再见到他,可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库拉克的心情令人捉摸不透。出发之前,托勒曾经几次观察过他,但库拉克每次都在全神贯注地忙着他的准备工作,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事情。托勒猜不出来,库拉克也不肯说,托勒就不再理会这位宇航员,他想,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此刻,托勒正站在飞行场边上的一个定向塔旁边,初升的太阳照在茵茵的绿色草坪上停泊着的庞大红色球状物上,就是这条飞船将把他带到圆屋顶下.带到那苍白的蓝色天空下。庞大的飞船沿着飞行场四周形成了色彩各异的球茎状蘑菇圈。在轭状的吊舱下面,地勤人员不紧不慢地走动。宽宽的舷梯已经放了下来,可托勒一点也不想爬上去。他等待着。
不大一会儿,他听到了泰勒斯那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于是,转过身,看见库拉克和泰勒斯正大步向他走来。库拉克的行囊挂在肩膀上,眼睛里是刚毅与果决。“早上好,托勒,”他说着扫了一眼飞船,“是个飞行的好天气。”
泰勒斯在托勒的背上拍了拍,说:“这一天来得真快。”
“你是对的,泰勒斯。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至为宝贵的时刻,我会非常想念你。”
“你不是要改变计划和我们呆在一起吧?”门特恳切地问。库拉克的头转过来,聆听着托勒的回答。
“谢谢你,泰勒斯,不过,我不会的。”他留恋地摇着头,“我不呆在这里。”
高大的男人对托勒顿生敬意:“跟着光明走,旅行者托勒。护卫之神会关照你,坚韧之神会让你坚持下去,抚慰之神也会让你感到舒适,你会平安无事地回到这里。”
托勒不知该说什么。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给他以如此的祝福。“啊——啊,谢谢,泰勒斯。这真是太好了。”
库拉克的喉咙中发出一点声音,他转身向着飞船走去。泰勒斯看了他一会儿,压低声音说:“我很佩服他,他把自己全部投入进去了。”
“库拉克?他很好——就是有点紧张。你知道我们将要开始的并不是一次快乐的旅行。”托勒轻声说,但他的心却感觉到了泰勒斯话中所隐含的对于不幸的预言。
“凯琳怎么样?我还以为她会和你一起来呢。”
“简蕊儿会把她照管好的。”他颇为理解地看了托勒一眼。
“也许我该走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还有一点时间,马斯亚克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就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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