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亨特露出一抹笑容:“嘿……有没有人说过,你抽烟的样子真他妈的性感?”
“真的?”温斯顿淡淡地问。
“哈哈,当然是真的。”
“那以后我只抽给你看。”
说完,温斯顿起身,朝亨特做了一个“回去”的手势,利落中有几分成熟的潇洒,迈开长腿朝着酒店的方向而去。
亨特按住自己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来了啊……感觉好像指挥官。
回到自己的房间,亨特挨着枕头立刻睡着过去。
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推开家门,就看见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母亲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然后,父亲回来了,带着一大束玫瑰,还有一个f1赛车模型。
母亲接过花,与父亲拥吻,他抱着模型傻傻地笑着。
这是他的家。
永远都是他的家。
忽然之间一切都消失,他奋力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握不住。
光线黯淡下来,隐隐看见前方闪烁着仿佛星星之火。
温斯顿就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抽着半根香烟。
“你在这里等着谁?”亨特傻傻地问。
“我在等你。”那双眼睛明净而柔和。
“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抽烟的样子很性感。”
“就因为这样?”
“嗯。”
那就请你不要消失。
当早晨的闹铃响起,亨特坐起身来。
虽然比平时少睡了至少两个小时,但他发现自己的精神意料之外的好。
吃过早餐之后,是赛前的最后一场技术会议。
“亨特……你只要尽力就好。”会议之后,马库斯过来与亨特拥抱。
“尽力就好”其实就是不抱希望的委婉说法。毕竟自己之前的三站比赛都太没有看点了,虽然这次拿到了全队车手从本次大奖赛开赛至今的最佳排位,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正赛中守不住这个位置。
离开酒店,走入电梯,一进门,没想到又碰到了温斯顿。
他依旧是淡然的表情,微微向马库斯先生和亨特点了点头。
当他们来到大厅的时候,亨特差一点撞到行动不便的麦迪。
麦迪不爽地发出一声冷笑:“看来你还是很得意啊!”
“我没有得意。”亨特很无奈,“好吧,上一次在西班牙大奖赛的洗手间里是我不对。我可以给你准备好一个饮料瓶,替你接着,然后让你从头把我淋到脚,你看怎么样?”
亨特决定正视那个荒诞的自己,但麦迪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觉得亨特是排名赛成绩好所以飘飘然了,故意拿过去的事情来刺激自己。
“你的正常排名是十五到十八名左右,这意味着到了正赛的时候,会有至少七到十名赛车手超过你。但愿你到时候不要开得像结巴了一样。”
麦迪的表情里是满满的恶意,这就是所谓“互相伤害”的结果。
“好了麦迪!等到你的脚踝康复了我们会让你出赛的!别这样对亨特!”马库斯都有点看不顺眼了。
亨特并不打算和麦迪闹下去,在他看来这是挺没有意思的事情。
“你以为我没有看到吗?大半夜你和法拉利车队的温斯顿在一起!他在教你怎样赢今天的比赛吗?那根本没有用!你以为温斯顿是真心的?那只是站在顶端的人对你这种废柴的优越感而已!”
亨特对自己说,吸一口气,不要生气,不要激动!
“你昨晚和温斯顿在一起?什么时候?”马库斯有些惊讶。
而此时,温斯顿就站在亨特的身后。
这场面让马库斯觉得窘迫急了。
可是麦迪却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温斯顿成为听众让他更兴奋。
“你觉得你什么都告诉对方,什么都请教对方,温斯顿就能让你拿到耀眼的成绩?别天真了!那是上位者的怜悯!”
不要生气,亨特,不要生气。
亨特握紧自己的拳头,强压着想要自己的心率放缓,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控制自己,亨特。
不要被他激怒,亨特。
你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火了。不要被他挑衅,不要让他得逞!
但是越是忍耐,就越是难受。
“结巴佬,你怎么不说话了?还是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就算和温斯顿搭上关系,你也什么都不是!你永远都只有做基数和垫底的份儿!”
血液像是要从心脏里炸裂出来。
“你……你……”
你他妈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脑袋塞进马桶里!
亨特的脸瞬间涨红,用力想要让自己的舌头卷起来,但是它却僵直在那里。
“你……”亨特张开嘴巴,两颊的肌肉发酸,他没办法正常的发声。
你可以侮辱我!
可以侮辱我的父母,反正他们也听不见!
但你为什么要在温斯顿的面前说这些?
亨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温斯顿。
马库斯被亨特此刻的表情吓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亨特发怒。
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这里住了不少参与一级方程式的媒体,甚至于车队。
比如索伯车队的唐纳德正好走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11、我在下一个弯道等你
“哎哟,马库斯车队内讧了?”
“怎么了?结巴了?”麦迪歪着脑袋挑衅地看着亨特。
蓦地,亨特一个跨步,拳头抡起就要砸在麦迪的脸上。
“喔……”周围人发出惊呼。
马库斯想要拽住亨特,但是他的动作太快了。
此时的亨特只想把麦迪的脸砸烂,但是却有一股力量按住他的腰部,一把将他捞了回去。
他向后,背脊猛地撞上某个人。
他想要挣脱对方,但那只手……或者说那个怀抱的力量很大,牢牢地将他圈住,动弹不得。
一个赛车手的体能是很强大的,能将亨特紧紧抱住动弹不得,现场没有几个。
但是亨特却不顾一切想要上前,他咬着牙关,憎恨着自己。
之前在洗手间里明明麦迪怎么辱骂他都能无动于衷,可是身后这个抱着自己的怀抱越紧,他越感到羞耻。
仿佛自己成为了弱者,需要依附在强者之下。
可不是这样的,从来不是这样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温斯顿任何一丝的力量。
就算他们在一级方程式里是完全不同级别的车手,但亨特以为自己的思想至少是独立的,是和温斯顿平起平坐的。
可是当麦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温斯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你……”亨特的声带就快要绷断了,可就是没办法好好说话。
哪怕一句也好,让他骂出声来。
一片温热紧紧贴在了亨特的脸颊上,温斯顿的气息掠过他的耳畔,仿佛要借助听觉进入他的大脑,与他的思想交织起来。
“别紧张,亨特……我在这里,放松下来。”
那个声音太柔和,就像是放低了所有的身段,不在乎所有的目光,只为了说给他听。
“都交给我,交给我……”
温斯顿的脸颊以细微的角度轻轻贴着亨特,他的呼吸落在他的唇角。
“怎么,现在连范恩·温斯顿都救不了你了?结巴老?”麦迪嘲讽地笑了起来。
下一秒,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猛烈地穿刺,狠狠地钉在身后的大理石墙壁中,如同幻觉一般喉咙似乎被勒紧。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脑袋敲下来塞进马桶里。”
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温斯顿的侧脸仍旧用力地贴着亨特的额角,但是抬起的眼睛里杀意沸腾。
整个酒店大堂陷入死寂。
几个带着工作牌的记者愣在当场。
马库斯也傻眼了。
麦迪睁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从没有人听过范恩·温斯顿的粗口,当然这也算不上粗口。
他虽然不苟言笑,但向来措辞有礼,刚出道的时候也面临过很多非议,也从来只是用漠然的态度让攻击者感觉到从高处落下的蔑视,什么时候用言语反击过?
沉浸在愤怒中的亨特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温斯顿说了什么,他试图冲出温斯顿的桎梏,奋力抬起腿要踹对方,眼睛都酸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没用,许多年前那种无力感和失控感再度来袭,他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你……你……”
你他妈除了喷粪,还会什么!
还是说不出话来,亨特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紧张绷了起来。
但是温斯顿只用单手就将他揽了回来,他的另一只手扣住了亨特的脑袋,按向自己。
“你除了会喷粪还会什么?”
温斯顿的下巴仰起,那是一种绝对的蔑视。
在场媒体再度表示惊讶,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索伯车队车手唐纳德也不禁吹了个口哨。
“你可以继续失控。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直到你可以对着我说出完整的话为止。”
和刚才安抚式的柔和不同,温斯顿覆在亨特耳边所说的话带着一种绝对的镇压力度,将亨特脑海中四下奔流无法收回的思绪强势归位。
心跳逐渐平稳,亨特深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来看着对方沉冷的表情。
我会控制我自己。
控制我自己。
但是还是好想骂出一句话来解恨啊!
“小心……”
亨特张了张嘴,还没说两个字,温斯顿就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小心我把你的小鸟扯下来塞进你嘴里。”
现场所有认识温斯顿的人露出近乎崩裂的表情,而亨特僵着脑袋,转过身来看向对方。
他惊讶的原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明明自己“卡带”了,想要发泄的话一句没吼出来,可温斯顿却全部替他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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