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说道:“怎么会?大哥,你可别忘了,白彩写的那个话本本我们可是给了他九千两银子。你当他不缺钱啊。他可是在西前村自己开荒种地的人。嫩呢过不缺钱?”
江流恍然道:“怪不得当着江家四爷的面说他坏话被听到却无丝毫畏惧呢。敢情是个有背景的人啊。”
江源望了眼桌上放着的人参,“钱货两清了,你们倒是不用担心。”
江流道:“担心什么?没想到白彩真怂。”
江源道:“你知道什么,当心什么时候被他害死还不知道。”
江流张口就要说些什么。江洄见状赶忙打断,“好了好了,我等着去给你们二姐送去,她这身子是该好好养养了。夜深了,都去睡吧。”
江流道:“赶人也不带这么赶的啊,明天我就去会会白彩。不过,那姓陈的是怎么回事?”
江源道:“是陈墨轩,他是西北一行商,据说有一半的蛮族血统,跟白彩是至交好友。”
“白彩居然还有至交好友?”江流一面跟江源走外走。一面讥讽的笑道。
江源抬头看天,天幕上缀着几颗星。一轮明月高悬天上。斜靠着栏杆,江源笑着告诫自己的弟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江流能当江家在天启的大掌柜,定然是有本事有心计的人,闻言,他一撩鬓梢的长发,“三哥觉得我不如白彩?”
江源摇头,道:“你们是各有所长,他人不坏,你要是真跟他熟了,发现他要比我们都要好的多。”
江流对此嗤之以鼻,只当是自己三哥在说白彩的好话。一个在朝堂浸淫多年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况且,白彩还未及弱冠就能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能说这样的人好吗?
等第二天江流去悦来客栈找白彩跟陈墨轩时,却被掌柜告知他们二人已经退房离去了。
白彩一大早拉着陈墨轩起来逛街,顺便将房间给退了。
陈墨轩想:难为她睡的晚还起的那么早。
扬州城很大,足够陈墨轩跟白彩逛的了。
陈墨轩也看出来了。白彩是逛够了,想回西北了。什么等半个月之后再回去啊。应该等不及了吧。
“你不回帝都了吗?”陈墨轩夹起一个虾饺蘸蘸醋,抬眼问道。
他们现在在一个小饭馆里品尝这里的江南小吃。
照例是墙角靠窗的角落,不显眼,却又能清楚的看到街上来往的行人。
白彩美滋滋的吃着刚出笼的蟹黄包,味道很鲜很正。听陈墨轩这么问,白彩想了想说:“还好吧。我不是说了过几个月之后会回去一趟的吗。你别忘了,帝都可是出了名的销金窟啊。不去,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陈墨轩笑笑,狭长的风眸中带着丝丝暖意,“只是回去少不了麻烦吧?”
白彩道:“有些麻烦是迟早要来的,你能说在西北就没有人找我麻烦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有人要是想找我麻烦,在哪里都能找。我不回帝都是不想牵扯进白家那些破事中去。”
陈墨轩哦了一声,“那你得小心你那妹妹了。”
“白蝶?”白彩问道。
陈墨轩点头:“挺有手腕的女子。”
白彩笑笑:“厉害就厉害呗,我又惹不着她。”
陈墨轩皱眉,他没有说的是,他在白蝶身上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白蝶身上的味道他十分不喜。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跟白彩解释。陈墨轩一时犯了难。
他却不知道,白彩一开始,就提防着她那个贵妃妹妹,能将嫡母嫡姐赶到西北任其自生自灭的人,你能指望她看在你是她兄长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吗?不可能的。白彩很清楚。
不过,她终究是要回到帝都的。白彩发誓,要将帝都那些贪、官腰包里的钱给掏的一分不剩!
嗯,这么说来,还是得快回到西北才是啊。白瓷玻璃什么的,都得赶快生产了啊。
嗯,还要再扩招一下才好,不过,人多了心也就野了。白彩心说。
她得在年后或是年前赶到帝都才是。
要是阿轩还能跟她一道的话,嗯,就年前吧。早去开张早赚钱。白彩心里愉悦的想着,嘴角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只是,她却没想到,陈墨轩却不能陪她一块去帝都。帝都之行,注定只能是她一人孤独的旅行。
白彩想,在这个已经不算陌生但还是很陌生的时代,能有一个朋友时刻陪着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当然,陈墨轩更幸运了,因为他碰到了她吗。
“多买些新鲜玩意儿回去给白小多玩,还有绸缎。江南的绸缎绢纱最好了,给芳娘买些。哦,当然,还得买些给不弃大哥和柳絮做身夏裳的。给白桦买套文房四宝。诶,阿轩,你不买吗?”白彩碎碎念的说着,扭头问一直沉默的陈墨轩。
陈墨轩耸肩,“给谁吗?祺勒他们又用不着。”
白彩说:“买些布匹吧,难得来趟江南,总要买些才好。”遇上这么冷心的主人,那些手下不寒心才怪了。
两人去了一家绸缎庄,抬头一瞧,呵,又是江家的。
陈墨轩感概万分:“江家真是无处不在啊。”
白彩嘴角抽抽了几下。“还真是。”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江家的财力之大啊。
陈墨轩一指对面,“呐,对面是罗家的。”
白彩:不愧是对头啊。
买东西当然是得货比三家啦。白彩虽然在江南小赚了一笔,但是,该省就省不是。
江家绸缎庄跟罗家绸缎庄价格基本一样,不过,白彩观江家绸缎庄色彩鲜丽的居多。罗家则更讲究个稳字。两者可以说个各有春秋吧。
在江家绸缎庄白彩准备买几匹色彩香艳的绸缎准备拿回去给白芳蔼和白小多做几身衣裳。
只是这花色什么的很多,一挑起来就容易挑花眼。
白彩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选出来。
江家绸缎庄活计也有耐心,当然,陈墨轩跟白彩那一身华服唬住了给他们。
“哼!把你们店里最贵的布和衣裳给我拿出来!”白彩正挑着,就听身后嗡嗡一片。
白彩回头一瞧,眼角一抽,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大胖子,几乎是胖成了球的大胖子,目测得有三百多斤吧,正冲绸缎庄活计大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去给我拿来!”
那活计懒洋洋的说了声:“你谁啊你,我们店里最贵的衣裳你买的起吗?那可是价值百金的!”
白彩跟陈墨轩对视一眼,这伙计演技不错哦。
“哼!”那胖子一环胸,环了好几次都没有环上,也就作罢了。凸起的肚子一颠一颠的,说话时还大喘气。白彩想,你一句话能说顺溜吗?
胖子一面喘气一面说:“我是罗家大少爷!哼!还不快把你们最好的衣裳给拿出来!”
白彩讶然,你是罗家大少爷那你就去对面买衣裳去啊。你罗家的铺子可就在对面啊。
难道这就是猪一样的队友?还是神插刀啊。
那活计一听,面色一变,赶忙笑道:“原来是罗大少爷啊,快!快!里面请!我们店正好有件适合您的衣裳,不过,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您看……”
“给!”罗大少爷罗隽星非常阔气的一挥手,一旁的小厮赶忙奉上一沓银票。
白彩:“……”有钱也不带这么花的吧?→_→(未完待续。。)
173 刀息
江家的镇店之宝真心能闪瞎人的狗眼。
白彩强忍着抬手揉眼睛的冲动瞪大眼睛看着江家绸缎庄掌柜的拿出的这件“镇店之宝”!
比金缕衣还要金缕衣的衣裳啊。
这是一件镶着满满的金银珠宝的外袍。轻轻一抖咯,就可以听见上面金银厚重的声音。
蓝宝石红宝石翡翠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白彩嘴角抽抽,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衣裳明显是粗制滥造的,虽然上面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是,这也并不能遮掩,上面的宝石是随意镶上去的事实。
陈墨轩凑在白彩耳边轻声说了句:“那些宝石都是劣质的,光好看没什么价值。”
呵出的热气扑打在白彩耳根处,白彩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膀,回道:“我也看出来了。”
宝石还有好坏之分呢,有的也就表面是好看的,里面真是坏透了。
不过,上面的金银可是实打实的。
白彩放下手中挑拣的绸缎,饶有趣味的看起了眼前这滑稽的一幕。
那罗隽星大少爷显然是被这件流光溢彩的“华服”给吸引住了。
他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多少钱!”
活计赶忙道:“五万两。”
罗隽星大手一扬,继续道:“还有什么贵的衣裳尽管给我拿来。不贵不要!”
白彩( ⊙ o ⊙ ),不贵不要?她都要仇富了啊。
陈墨轩笑着摇头,随手挑了几匹绸缎。清一色的深色。反正都是给不懂得个审美的大老爷们用的。用什么亮色。他本来还想买几匹麻布棉布,但是一看,这里的棉布质量还没白彩的纺织厂里的棉布质量好,不顶穿。也就算了等什么时候,向小白菜买吧。
与其让别人赚他的钱,还不如让小白菜得了去呢。这么一想,陈墨轩心里很是开心。
掌柜的赶忙让伙计去取那很贵很贵的衣裳,罗隽星得意的哼哼了几声。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白彩心里暗暗的想到,这人真是富态啊。不过,大夏天的体味一定也很重。
江家绸缎庄今天可算是赚了个盆满钵盈,且不说别的,就是罗家大少爷在江家店里大出血,为江家绸缎庄的营业额贡献了不少,就足以成为扬州城近日的谈资。
罗隽星身边跟着俩小厮,见主人如此,不但不规劝反而一个劲儿的叫好。
瞧着罗隽星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白彩心里冷笑。罗家跟江家到现在可是高下立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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