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先说了,我们是苦主——”
话没等说完,知府从后面慢慢踱步上来了,脸上一片灰白,估摸到了下面也没轻吐。
长的很敦实的脸,结果倒像个娇娃娃,贵妃心道,人不可貌相。
“你倒不急着说,来人,把赵功成给本官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上来再行问案。”特么要不是这货,他何至于吐的心肝脾胃肾都移了位似的,里子面子都给他丢尽了。不揍他一顿,难解他心头之气。
赵功成一听就急了,跪地上连连磕头,“大人哪,我招,我招,其实这事儿赖我表哥,是我表哥——”话没说完就把过来俩衙差给拎起来往外面就拽,吓的他呲哇乱叫:
“大人,我都说我要招了——我招啊——啊!”
最后,他嗷地一声尖叫直冲上云霄,撕心裂肺的架式倒把一干先前恨不得踢残了他的客人们都给吓萎了,看笑眯眯的知府大人肝都直颤颤。
“王二,你说说,酒水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听着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就跟没听见一样,“……弄得你身上这么一股味儿!”(未完待续。)
309 真相大白
什么味儿?
鸡屎味儿啊。
五两衙差领命下去就是要验出个结果,结、果、就是——他没有自我的牺牲精神,以身验酒,顺手抓过来前天有位同僚见义勇为,街上的小商贩送上来的拳拳心意——一只鸡,把它抓起来灌了不到一两的酒,结果……
生生给拉死了。
扑腾挣扎的时候甩了他一身的屎。
他知道自家大人心挺脏,现上堂的时候还用湿帕子擦了擦,把鸡屎给擦掉了,不成想他家大人长了个狗鼻子,隔那么老远都给他熏吐了。
他只怕把这事儿说出来,再把他家大人恶心的再吐了……
“那个,小人本来是想以身试酒,看看那酒里到底有没有东西,结果小人紧张,就洒了些,让鸡给喝了——没多久,就拉死了。”
难得外面赵功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公堂上的人还都听清楚了他的话,知府大人嫌恶地皱皱眉,又把嘴给捂上了,那一干拉了一天带半晚的客人个个怒目圆睁,争吵着要让青天大老爷替他们主持公道。
至于贵妃,人家先前就开宗名义,不管因为什么药费人家是赔定了,所以这一轮里主要的攻击目标就是赵功成,贵妃跪一边儿没受到牵连。
当然,她并没有放松,时刻准备着一旦这些个客人掉转枪头对准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安抚住人民群众激愤的情绪,把撒银**再亮出来一遍。
毕竟他们读书人爱牵连,她在前世看的多了。
……话说跪人这东西真是个讨人厌的礼法啊,以前她是看人跪的轻松,到了老皇帝处恨不得她腿一弯就有人专门给扶起来,现在她自己亲身跪一遍,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时间久了膝盖就这么长时间杵在地面上,又痛又硌,疼的她骨头缝儿都泛起了寒气。
“肃静!”
知府大人让这伙人嚷嚷着脑瓜仁儿疼,顺手抓起惊棠木狠狠往桌上就是一拍,整个公堂静时就收了声,一帮子人大眼瞪小眼儿,吓的愣是呼吸都给憋住了。
“这不是给你们出气了,在打了吗?!再有人瞎嚷嚷,就拖出去和赵功成一样,先揍上二十大板再说!”
好说好商量不行,武力粗|暴的恐吓反倒让激动的民众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二,你下去。”他站在那儿,总让他有种鸡屎味儿立体环绕的错觉。
“那个——谁啊,你先说给本官听听,到底是怎么个私怨。”他胡乱指指下面跪着的贵妃。
她现在不是贵妃,是跪妇了……
贵妃心里萧索,面上不显,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回大人的话,只因民妇与大姑奶奶家都做皮毛,中间可能存在些误会。这位赵功成便是大姑奶奶夫婿的表弟——所以民妇有些联想,便去找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只说是赵功成自己的主意,可是又对他下药的事很是知情,民妇这才不得不怀疑,特来请大人公断。”
知府大人点点头,表示收到。
外面犀利的尖叫声停了,换成了无止尽的哼哼声。
“打完了?打完了就拎回来。”
赵功成是湿漉漉让人给抬上来的,从头到脚那叫一个透心凉,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打完,他也晕过去了,但打人都打出经验的衙差可不会放过他,早准备好了三盆凉水,一看他晕了,当场兜头盖脸就泼了下去。
“大人,我招啊,我招。”赵功成上气不接下气,可把自己给委屈坏了,要不是打的他下半身疼的没了知觉,他扑上去抱着知府大人的大粗腿咧开嘴就要哭开了。
“那你招吧,”知府大人这次好说话了,“谁指使的你?”
“我表哥。”
“陈虎,”他补充的那叫一个详尽,“就是招财进宝皮货行的东家,在新衣巷进去东面第一家,他指使的我,也是他给我的巴豆粉,让我下到酒里让他们喝了,然后讹饕餮小店东家的钱,再四下里散布谣言,把她那店给挤兑黄了最好。”
话音未落,就听见原告那一排齐刷刷的磨后槽牙声儿,恨不得把空气就当赵功成给嚼了,只不过知府大人在上面镇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
“就是贱皮子,不打还不招,招了多好,你省事我也省事。”知府大人狠狠白了赵功成一眼。
赵功成是看不到,可是听了之后那个心堵啊,他哪里不打不招?没打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个劲儿要招,是他们硬给他拖下去的。
现在又说他不打不招,冤枉啊。
“你表哥指使的你……来人,去把新衣巷的陈虎抓来,本官亲自会会他。”
衙差得令,立时从站班里蹿出来四个人就去抓人了。
“这里就散了吧,本官审完案子,自会给你们公道。那、那、那谁——”
贵妃知道这是在叫她,心里翻了个白眼:“民妇顾氏。”
“嗯,你也下去吧,没你什么事儿了。有需要,本官会再行传唤。”
知府这么说,那帮原告可不乐意了:“大人哪,她不是说赔医药费——”
“住口!”知府大人喝道:“赵功成都招了,和人家没关系,找人家赔什么。真找到了背后主谋,找他赔!”
一众原告敢怒不敢言,刚才明明是她说不管怎么样都赔医药费,赶情都是假大空,画个大饼给他们充饥呢。
知府大人是让屎给熏的没了记性吗,明明是她承诺在先,现在他反倒替她说话。别管是谁下的药,反正是她店里出事的,就是私怨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啊。
这种埋怨一直持续到出了公堂,几个人捧着肚子还是没好眼神儿看贵妃。
给贵妃看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两步冲着他们微微福身:“方才大人判是大人判的,几位贵客在我店里出了事,受了这无妄之灾,我也有责任。我之前承诺的一定做到,医药费不管陈虎赔不赔,赔多少,我是一定会赔偿几位先生的,也请几位先生原谅我小店里照顾不周。”(未完待续。)
310 撕破脸皮
这么说还是一句人话,众贵客这下都对贵妃有所改观,也算她是个言出必行的女中汉子。
态度一软和下来,贵妃趁机就敞开了好顿说些个恭维话,趁热打铁就和几位贵客定下了个日期:
“三日后,我作东宴请几位先生,权当是民妇给几位先生赔罪,请先生们务必要来,不然民妇这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郑先生,请您一定赏面光临,不瞒几位先生说,家父便是读书人,民妇也最是敬重读书人的。我顶敬重的人,反而让因我而添了这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真是惭愧。”
只要是贵妃想要讨好的,还真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了,尤其这几个贵客穷书生志气高,最顶不得人夸,夸的还都在点子上,恭维的他们飘飘欲|仙。
一路从府衙走出来,一行人俨然多年的知交好友,诉不完的衷肠,气氛那叫一个和乐融融。杭玉清一直等在外面,连他一看这架式都看傻了,他知道贵妃是个长袖善舞,看人下菜碟的,可把人吃的拉的满衙门臭气熏天了,还能和苦主一起谈笑风生……
就差碍于男女大防没有手挽手,和谐的也有些过份了吧?
和杭玉清瞠目结舌,根本忘了思考相比,柴银杏此时不要急的太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衙差一早上进进出出,她上去问人家也不搭理,可是衙门大门和公堂离的并不远,赵功名被打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是听到了,可能也是因为太疼了,喊出来的话不成个数儿,她听的并不真切,只隐隐听见什么‘我招了’‘别打’。
她已经急得五内俱焚,只祈祷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听错了,又怎么会有人被打板子?
那里面除了原告苦主就是一个顾洵美。
要说是顾洵美的伙计、掌柜,可是真正的东家都现身了,有必要打一个下面的人?
什么最好的、最好的处境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可下把顾洵美等出来了,却见他们一帮子人有说有笑的,柴银杏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急走两步上前就问:
“里面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被打了?”
贵妃还不等说话,就见街角四个衙差中间押着人瘦瘦小小的男人正往过来,柴银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自家男人瞪着她牙呲欲裂。
“你、你——你举报我?!你这毒妇,竟恶毒至此?”
如果不是两边衙差押着他,看样子就要冲上来找她拼命。
这陈虎也是倒霉催的,半夜溜跑出去和情|人幽会,大早上的又琢磨着赶紧往回赶,莫证自家婆娘瞧见又是好大一番醋性,闹将起来怪麻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前脚才进家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