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榕被捉到痛脚,这才低下他高贵妃的头颅,可能是一下子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早上被那少年打到头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疼。
“阿美,我头疼……”
贵妃只当他智商飙升,还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跟她玩儿转移视线这一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和你说真的。那个黑衣人不简单,他的来路还不清楚,不能轻易下重手。”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世界的险恶,层层压迫,咱们不过是最低层的小老百姓,谁都得罪不起,不是约束着你什么也不让你做,但真的不能随便打人——不光是你,你看其他人也不是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是不是?”
“……四郎?”
柴榕抱着头一言不发,把贵妃给气着了,赶情她这好说好商量的不行,他还真不识惯了,对他越好,脾气越大。
“柴榕!”
“阿美……”
柴榕抱头的手臂忽然瑟缩了一下,抬起头迷茫地望向她,那双清澈的双眸似乎在看着她,又好像不知在看着哪里。
“我刚才,看到我好像从山上掉下来——”他伸出食指指着头顶,“好像撞到了这里,好疼。我爹在喊我,还有我哥,在我耳边嚎。”
贵妃听得怔住,这场景倒像是柴老太太口中柴榕受伤时混乱的场面。
“那你还想起什么?”她怔怔地问,立马就问了刚才自己那一肚子的火,瞪大了眼睛看着柴榕。
两人本来坐着就近,不过先前贵妃是半侧着身,这回全神贯注地看他,不自觉地就和他面对面,一下子距离就更近了,不过一巴掌的距离,柴榕眼神一下子就回来了焦距,瞳孔蓦地放大,心跳蹭蹭蹭就上去了,直冲到嗓子眼儿。
“阿美……”
柴榕不需要再说什么,贵妃一看他那炽热的小眼神直盯着她,可着劲儿的咽口水,心头
猛地一跳。
这张脸跟人工雕刻的一般,就是那么英武俊朗,单看脸,实在是吸引力太大。
她默默地往后缩了缩脖儿。
“你还想起什么?”
柴榕完全是懵的状态,他还想起什么?
“想起……咱们……有天晚上……你亲我……”
贵妃心里咯噔一声,怎么这么膈应?
这应该就是他和原主儿圆房那天吧,怎么忽然就从受伤扯到那儿了?
“然后,骂我,踢我,还打我——”柴榕看着贵妃迷登登半天,忽然往前撅嘴一凑,狠劲儿朝她嘴上一嘬。
“就是这么亲我的。”
“%¥#&……¥!”
谁能告诉她,这特么究竟是什么?
怎么说的好好的,就特么亲上了?
来的这么毫无防备——柴榕还是个傻子吗?!他根本早就清醒了吧,转悠么么地打她主意占她便宜!
傻子还知道偷吻?
贵妃摸着嘴唇,做梦也想不到她和柴榕之间的初吻会是在这么个情况下发生。
这,是强吻吗?
柴榕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贵妃嗖地伸长胳膊把他推开老远:“谁让你这么忽然亲过来?我允许了吗?!”
“你上次也没经过我允许啊。”柴榕疑道:“这还要问啊,我不知道。”
贵妃只觉得有个微微发烫,刚才想和柴榕说的所有话都让他这一个吻给亲回去了,直勾勾地瞅着他,居然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不许亲?
亲都亲了。
你为什么要亲我?
亲都亲了。
……亲都亲了,什么都是特么废话了!
“你,睡觉吧。”贵妃挥挥手,忽然间悲从中来,他是想亲就亲了,没什么别的想法,倒把她给亲的不淡定了。
她觉得自己吃了亏。
柴榕美滋滋地瞅着贵妃,问:“那我能亲你一下,再去睡?”
“不!”贵妃斩钉截铁地回答。(未完待续。)
322 现身
贵妃说完话就离开柴榕老远的距离,又重坐回了窗边的桌案旁。她整个儿的心思都乱了,自然也就没功夫柴榕,他眼巴巴地看了贵妃半天,见她都不理他,讪讪地躺回到炕上,默默地捂着脑壳。
“阿美……你生我气了吗?”
他问。
半晌,他又问:“阿美,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亲你了。”
又是半晌,贵妃就听见柴榕已经睡着了,可是气息虽然绵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竟少了每天呼呼大睡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似乎连睡起觉来都有些委屈,一个大男人蜷成一团睡,脑袋扣着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贵妃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生他的气。
她只是一时间无所适从。
她不是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但所有的以后,好像都是他脑子治好了,恢复正常以后的以后。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虽然有时候看上去的确很可爱,但不是她想要依靠的男人。
他就像个孩子,无法无天,可是又很会看她眼色,完全以她为中心。这让她既享受,偶尔也有些兴味索然。
她不知道这一吻会不会改变什么,但她觉得她这心里好像起了波澜。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贵妃自嘲,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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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一场可把钱大姐和李嫂子给吓坏了,连早饭做的都大失水准,饭没饭味儿菜没菜味儿,两个人的魂儿好像都还没回来。
贵妃将就着吃了一口填填肚子,然后就直奔了衙门报案。
王二这天正当值,一见贵妃真就跟见了金光灿灿的财神爷一般,殷勤地上前叙话。
贵妃不过是就昨天半夜把巡城士兵都给惊去了给个说法儿,和王二把昨晚的事儿学了一遍,心头微微一动,就跟王二打探起来近日在明阳城活动的外地人。
王二脸色有些不大好,“夫人要说京师口音我还真知道一个……不过,还是不要是他的好。”
他陪贵妃在同知那里将案情作了记录之后,就往衙门外边儿带,左右看看四个人都离的较远,才将声音压的极低地道:“听说皇帝可往咱这边派了巡抚——至于管的是啥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大的官儿……不会是他吧?夫人再怎么也惹不到他那上头啊。”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还有些不托底。
“是吧?”他问。
贵妃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惹不到人家头上,可是向来祸事就是闲来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怎么听王二话里说的,就是那个黑衣人。
她是不知道巡抚是个什么官,每朝每代的官名都有所不同,可是不管什么官儿,她都惹不起啊。
“……应该不是。”贵妃没跟王二托底,“堂堂一个大官,怎么也不会半夜溜到老百姓家里打架吧?而且,那黑衣人功夫还不错——”
“那人,听说以前也是个武将。”王二青白着一张脸,越听她说下去越觉得渗人。
好不容易抱上一条大粗腿,可别好处没捞到什么呢,眼瞅着就跟着吃挂落。
贵妃基本就确定是那人了,见王二也没什么消息再挖,匆匆别过就奔去了衣铺,今天整个儿衣铺里面的设施就算全部装修完毕,她要过去验验,之后马上就要准备开业了。
衣铺掌柜姓金,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妇人,夫婿腿有毛病常年卧床,一家子全靠她养活。以前自己也做过衣铺,不过规模很小,一个资金周围不灵就黄摊子了。
以前在贺牙子那里招伙计认识,现在经过贺牙子的介绍牵线,贵妃给聘请了过来。
这店本就打算全营高端定制女装,连服务的都是清一色的姑娘,贵妃便索性把掌柜的和账房先生也都请了女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儿国。
贵妃一到,金掌柜的就迎了出来,一上午她带着后院训练了近半个月的丫头就把店里收拾的焕然一新,零星的小部件还没摆上来,熏香已经点上了。
贵妃一进店面,就仿佛置身于前世宫廷之中,华美雅致,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不同的就是这间屋子一看就是新建的,还隐隐有股木头的味道。而前世她的宫殿,已经历经两朝,住了不下几十个女主人。
金掌柜相貌秀美端庄,微微笑着,不给人半点儿压迫感。
“东家,姑娘们都在后院等着,您今天可要见见她们?”
木墩儿觉着这话问的……有些暧昧,像是青|楼里的范儿呢。
贵妃的心思还在王二说的那位巡抚身上,没什么心情,“我今日过来就是看看环境,前些天我该教给她们的也都教了,看着还挺像模像样,以后都要靠掌柜的严加管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个大步子就迈了进来,一身深绿色的布衣长袍,四方大脸,眉毛纷纷向上拧着,一看面相就是个倔脾气。
“今儿开业了吗?”声若洪钟。
他一开口,贵妃就笑了。
“阿美,”蔫了一上午的柴榕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腰板挺的溜直,伸长胳膊指着来人大喊道:“这人就是那个让我揍了的黑衣人!”
金掌柜有心把人拦住,还没等迈腿就见东家一家子的反应怪异,她默默地低下头没有吱声。
“什么让你揍了?!”绿衣老汉一听这话不愿意了,拧着眉毛就反驳,话说出来才意识到他这是自曝了。连忙反口补救:“小伙子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可是咱俩第一次见面。”
骗鬼呢?
贵妃嗤之以鼻,冲金掌柜使了个眼神:“给这位……大人?上茶。”
“我不是大人。”绿衣老汉倒不谦虚,迈大步子走到贵妃对面的椅子上就坐下来了,浑然不觉自己说这话和昨晚连语气都一模一样。“不用上茶,我不渴!”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贵妃唇角慢慢地溢出一抹笑,“大人又是夜探我家,又是白天到我这店铺里打探虚实,必有所图。不妨直说出来,开门见山,我怎么得罪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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