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腿毛贴着他的脸,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别走啊,我现在不想要了,等我想要什么,再和你说,你去给我捉回来好不好?”
他刘大锤居然沦落到抱男人的大腿!
卧槽!卧槽!
尽管他就是一路抱人大腿上位的,可是那只是种形容,不是真的抱哪个男人的大腿啊——还那么多毛!
呕!
“你……真的没生气?”柴榕可怜巴巴地望向他,眼神跟条讨好主人的小狗似的。
木墩儿欲哭无泪,为什么他明明穿成了小孩,还要哄个更像小孩的男人?
造孽啊。
“我没生气。”木墩儿总算逮着机会放开那条大长腿,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但脸上还要摆出一副儿慈儿孝的小表情。
“你先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找套干净衣裳穿上,好不好?等我想到要什么,再和你说,好不好?”
“……我说真的!”
木墩儿几欲抓狂,便宜娘这甩手掌柜当的可好,把这哄孩子的好差事交给他做。如果能选,他宁愿去扫地刷碗,也比化身幼儿园老师来的轻松惬意,还不用对个身材爆好的果男,从而对他进行身心灵全方位的摧残。
他长大后是这样的身材是好,可是让他现在对着这样的一个对绝大多数男人都是种打击的好身材,原谅他……还是做不到啊……
木墩儿狠下一条心,好哄歹哄才算把人给哄好了,乖乖去接着洗身上。
等到忙活完,傻爹自己个儿把身干净衣服从箱底里掏出来换上,才见贵妃一手盘子一手碗若有所思地走了进来。
怪他说吗,以前傻爹跑多晚回来,哪还有口饭吃,今天那大碗里堆着四个饽饽——他书读的少,可别骗他,就柴家那一堆豺狼彪豹上桌,渣子都别想留下来啊。
至于那盘菜倒是所有剩菜的拼盘,乱七八糟也看不出个数来。
“娘喂,今天剩了好多饽饽啊。”他笑。
贵妃挑眉,这两天柴榕跑没了影子,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大半夜的也不能饿着他啊,她这才每顿饭偷偷留下一个饽饽给他备着。柴海棠倒是知道,贼兮兮地直笑她,对她却更为亲近了。
柴海棠那丫头嘴上不饶人,总说他哥是个傻子,其实亲疏远近人家心里分的清楚呢。
“刚才,”贵妃把饭菜放到桌上,看着柴榕那顿狼吞虎咽,才凑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前院洗完碗烧热水的时候看见柴家老大小心翼翼地去了东屋。”
木墩儿一愣,“你的意思是?”
贵妃看了柴榕一眼,他的心思已经全在吃上,根本都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说分家。”
否则都是一家人,实在不必探头探脑在井边寻摸一圈没看到她,才摸着黑去了老俩口的东屋。
要说也是巧了,每天她为了接倒水方便都是在井边洗碗,今天她干完活却没直接回后院,心想着好容易柴榕滚成个泥球儿回来,给了她借口烧上一大锅热水,她这身上都泛味儿了,可要好好洗一洗。
厨房和水井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柴大哥估计没想到她会躲进厨房,不成想本来是想避着人,却恰好被她看个正着。
“柴二那婆娘那天说分家,男人让老爷子好悬脑袋给开了瓢,柴老大有这胆子顶风上?”木墩儿怀疑,是脑袋瓜子也痒了?
“尊驾看来,这家最后是分,还是不分?”
贵妃笑,讳莫如深。
带兵和掌家本质上是一样的,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才有奔头。一旦散的念头起来,就会像春风野火,那散与不散,分与不分都只是时间问题。不分,也得分。
034 一波未平
“……要不,这家就依了老二他们的意,分了吧。”
柴松浸浸着头,憋了半晌,才把话给挤出来,一张脸对着地,都涨的通红了。
柴老太太其实一看老大偷偷摸摸的进屋,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她那久经沧桑的老心脏就不禁一抽,立马就看出来他的来意。
屋里本来黑着,老大进来才点上了油灯,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照在距离最近的柴老爷子脸上很有几分阴森可怖的氛围。
“家,是我的,你们说分就分?”柴老爷子阴着张脸,声音跟浸了冰似的,把柴松冻的激灵连打几个寒颤。
“爹,我不是——”
柴老爷子没理他那套,自顾自地道:“等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了,你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分成十八瓣我也不管。”
“现在,闭上你那鸟嘴!”
“爹!”柴松急了,腾地站起身,那话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可顿让他倒。别的还都好说,真把他爹给惹急了,这屋里没碗,指不定手边儿油灯就砸过来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又没说全分了。”他急道:“这不是老二家的又开始作了,整天装病不干活——以前也有这事儿,她作的我们都习惯了,也就罢了。是老二——”
“老二又咋了?”柴老太太皱眉。
要说这些个孩子小的时候都是极好的,又能干又听话,当年她家男人去当兵,家乡闹饥荒好悬没把他们一家子饿死,是大家伙儿相互扶持互相迁就着,恨不得自己少吃喂饱其它家里人,这么抱成团过来的。
谁成想一个个年纪大了,日子过好了,什么鬼心思就都起来了。
尤其老二,自从娶了那媳妇,把他心里那些个自私的念头也全都勾起来了,真真两口子就没这么合拍的,最擅长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打组合拳。
老二媳妇敢不经过老二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提分家,她是不信。
至少,两口子私下是没少说道。
柴老太太不问还好,一问就把柴松一肚子苦水给倒出来了,那股子洪荒之力,差点儿就要把一家人都给淹没了。
从小怎么受柴二算计,成亲后怎么受柴二两口子算计,叨叨叨讲了小半个时辰——
“你能不能说重点?”柴老太太也听的烦了,沉芝麻烂谷子说起来带劲儿,哪桩哪件她不知道啊。
没成想五大三粗的汉子,心里这小九九还挺清,一笔一笔都搁心里记着呢。
被强行打断的柴松认命地叹气,他就知道娘心里还是偏向老二的。
“就前天嘛,老二让爹砸了一碗之后,脑袋上那布条缠的跟棉帽子似的,天天下地也不干活,抱着脑袋就说晕——今天还和我说,他这脑子要是作下病,就得麻烦我了,反正老四什么也干不了,这么些年我应该也习惯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我听他的意思,是想就这么拖着分了家……还不如就遂了他的意思。”
他迅速地看了爹娘一眼,“老四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就是一辈子让我养着我也没半句怨言,这都是我欠他的……我们两口子的意思,是老二愿意分就给他分出去,咱们还过咱们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啥主意最后还得爹娘定。”
柴大哥说的那些事柴老太太其实都看在眼里,老二媳妇自打那天和她家男人当着众人的面来了场全武行,当天晚上就哼哼唧唧倒下了,又说胡话又发热的,然后就开始养起病来。
她当年坐月子就跟旁人做了十个月子一样养,这回生病又跟十个月子那么养。
地也不下,屋也不出,天天饭点儿就让柴芳青拨一大盘子端屋去,说是养病,可饭量不但半点儿没减,还天天见长,就是摆明了和他们消极怠工。
这两口子哪个都不是善茬子,那花花肠子一扯一筐一筐的。
“娘知道你难——”柴老太太瞅了柴老爷子一眼,没继续,老大的意思哪里是分家,不就是把老二给踢出去单过?
柴老爷子却不理会这些鸡毛蒜皮小九九,大掌一挥:
“行了,回去吧,你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了,他反不了天,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明天我找他!”
“他爹啊——”柴老太太一惊,连忙扑了过去。“你可不能干傻事啊。”
听这话音怎么和以前上山打狼时候的语气是一样一样的呢?
怎么着分家不成,还得把儿子当狼给打了?
“我有主意。”柴老爷子一语定乾坤,当时就把娘俩儿的嘴给封住了:“吹灯,睡觉!”
……
柴老太太吓的一宿没睡,一早起来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柴老爷子,生怕这祖宗脾气一上来就把自家儿子给废了。
提心吊胆地到了吃饭的时候,才见柴二哥磨磨蹭蹭出来,屁股还没坐板凳上,柴老爷子右手一扬,一支筷子嗖地就贴着他的裤裆扎到了地里,只露出小半截来。
顿时柴二哥尿意起,就漏了两滴。
木墩儿人小眼尖,好悬没笑喷出来,转头就跟贵妃实况转播:“老二吓尿了。”说完,对自己这双关语还挺自得,心里越是美滋滋的。
“爹,一大清早的,你干啥啊……”柴二哥掐尖了嗓子,分分钟变身总管大太监。
“给你醒醒神,让你一天都打起精神来干活!”
柴老爷子虎目圆睁,环视桌上坐的腰板溜直恭听圣训状的一家子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家——我是不会分的,你们谁要想作妖分家,那你们自己就收拾铺盖卷儿走人!分家,没门!”
“老二——”
“谁说分家了,谁说了!”柴老二捂着裤裆,扯着脖子狂。“谁要分在这儿就过不去!那婆娘说的浑话,爹你咋还当真了?你等她好好的,我揍的她找不着北——”
“咋,你们这是……要分家?”柴二哥嘶心裂肺的自我表白中段,突兀地插进来一句。
众人回头,便见大门开了一道缝,吴青云身穿那件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衫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前,一双眼睛跟受了惊的家雀似的。
贵妃抚额,就他那担忧的小眼神,不用他说,扫上一眼她就知道他肯定以为柴家分家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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