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的,不舒服他也会说,对吗木墩儿?”
在贵妃武|力相威胁的小眼神下,木墩儿妥协了:“我没事……”
于是贵妃心安理得的挽着顾琼玖的胳膊,前往预先约好的街角刘记糕点铺前面会合。铺子外面有一颗大柳树,贵妃顶着一尺来高的斗笠站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见陆铁牛领着姐弟二人赶着驴车慢悠悠地过来,车上就剩两个空空如也的笼子,拉进城的野鸡野兔想是都卖出去了。
一见贵妃几人早等在这儿,陆铁牛嗖地蹦下车:
“你们这么快就逛完啦?”
再一想,他这位大姨子买个斗笠的钱都得管大妹借,她们说逛那就真的只是逛,毛都买不起——
“一会儿我和你去看看胭脂,我给你买一盒吧。”他对顾琼玖轻声道:“你还有什么看上的没有?我今天兜里揣出来六十文钱,够买点儿小东西的了。”
“哟,二姐夫这心眼儿偏的,还没过门就只知道疼我二姐,”顾静姝笑嘻嘻拿话敲打他,“我们这顿二姐夫叫的欢,你也不表示表示——以后可别说我姐和你闹的时候我不帮你说好话。”
“我要吃包子——”
贵妃一把捂住顾耀祖狼嚎的嘴,冷静地道:“先出城吧,这里东西都不怎么样,哪天有集咱们再上集上买,那里东西又全又便宜。”
“我饿!”顾耀祖一把扒开贵妃的手,嗷地尖叫。
“回家的时候让四郎上山捉只野兔子,咱们烤了吃。”
顾耀祖一听有肉吃,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蹦跶的比谁都欢就要回家,大有谁拦着不让回家他就咬死谁的架式。
陆铁牛想说难得到县里一次,她没钱他可以请大伙儿小搓一顿的,可是时刻注意着的顾琼玖给他了一个乖乖听话的小眼神,他也就倒背如流地跳上驴车,顶着满脑瓜子问号往城门口赶驴。
谁知还没等到城门,就见五六个衙役和守城的官兵剑拔弩张,双方扯着脖子喊上了,双方手里拿刀的拿刀,提枪的提枪,分列两排,大有一言不合就往一块儿死掐了。
旁边有看热闹的百姓也怕真打起来溅上一身的血,都找了个掩体,或树后或铺子里,一个个都抻着脖子往外瞅。
……冤家路窄,木墩儿一头扎柴榕怀里装死,什么味儿不味儿的,在神经病官二代面前都是浮云。
“我是杭县令的儿子,让你们封城就封城,恶霸跑了算你们的吗?!你们能负得了责吗?!”杭玉清脸上结了薄薄的几道痂,扯着脖子站在大后方对阵。
“我们是负责守城,没有上面的文书不能随便封城,您是县令的公子不假,那您去把文书拿来啊,有文书您想封多久就封多久,卑职连个屁也不放。”
“我有文书还用在你这儿穷嚎?我这不是怕来不及吗?”
杭玉清一张年画娃娃脸已经涨成了关公:“衙门收到消息,恶霸来了县里,你再这么耽搁,他跑了怎么办?你们但凡有点儿良善之心,就赶紧给我把城门关上——还有无知的少妇在等着我的解救——”
“咦,美人?!”
杭玉清慷慨激昂的话没等说完,就因为头部幅度太大,一眼扫到一脸懵逼状的贵妃,他顿时指着驴力大叫:
“快,就是那个抱着孩子的恶霸,把他给我抓起来压到衙门,让我爹给我作主!”
守门士兵属驻城军队,本不归县令管,没有上峰的文书别说县令的儿子,就是县令本人来了他们也不敢封城。只不过方才叫嚣的响,此时拍拍袖子看热闹,只怕这仇就作下了。
旁人不知道,他们成天在永安县守城门却知道县令这儿子是有多闲,看不顺眼和只猫都能吵上半天的架,真要让他惦记上了,只怕以后永无宁日。
守门的士兵此时不给面子,却不知再等到何时了,顿时军令如山,方才还壁垒分明的守门士兵和衙役随着杭玉清破了音的尖叫声令行如山,呼啦一下子就把驴车团团围住。
有手欠的,枪尖都抵到了木墩儿的下巴颌。
052 群殴
杭玉清插腰狂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霸,你也有今天!”
这就是天意!
老天都知道他见义勇为受了委屈,把人就给送到了他的地界,这是让他重振雄风,一血前耻啊。
有病得治啊,贵妃无语,就这精神状态还出来浪什么?
“……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她瞅了瞅近在眼前的枪尖,心脏小小地偷停了一下下。特么她生就不怕各种阴谋阳谋斗心智论计谋,就害怕你和人家文斗,人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武力镇|压和你玩暴|力。
“我和我家相公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真不像公子说的——我是被强迫的——”
“美人,你不要怕,我已经到桂花村亲自去了解了,你不就是当初落水让这傻——恶霸给救了之后,他家就赖上你,搭上你的名节给你强娶过去吗?!”
杭玉清站在远远的大后方,扯着脖子青筋暴露,他为了见义勇为也是拼了老命,起了个大早带着衙役就直奔那座山下的桂花村扎过去,基本上那一村就一个傻子,还长的那么俊。
没等堵上柴家的大门,就有线报傻子一家人坐着驴车去了县里。
当时他死的心都有了,但凭一腔热血风尘仆仆又赶县里堵人——
他都要给自己这样澎湃的正义感跪了。
眼瞅着胜利在即,他怎会因美人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就信了她?
他挨的打也不能白挨啊!
“大家一起上,把恶霸带回衙门!”
“你这分明是仗势欺人。”贵妃怒了,不就是个看上她这张脸吗,还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扣高帽,还要脸吗?!
她这话音未落,那群枪尖蠢蠢欲动,柴绍伸手抓住抵在木墩儿下颌的长枪轻轻一掰,就听咔嚓一声折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随手一抓就把剩下的那截木棍子给扯到了手里,甩着长胳膊一抡,那些个直接面对他的士兵们只觉得虎口撕裂一般的疼,有些不堪忍受的扯开嗓子就嚎上了。
木墩儿目瞪口呆,忽然间眼前惨叫狰狞的脸变幻了模样,他只觉得身体有种脱离了地心引力的失重感,被托着腰往上一扔,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准确无误地砸到了贵妃的怀里——
“阿美,抱着木墩儿!”柴绍跳下驴车,一个被掰断了枪尖的棍子生生让他握出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式,那锃明瓦亮的小眼神对于即将开打不要显得太兴奋。
早说这话会死吗?
木墩儿眼泪都快喷出来了,特么脸朝上扔会有多难?
倒是指哪扔哪,的确扔他便宜娘怀里,可是他这是脸朝下,胃就直接被她那双大长腿给顶上了,摔是没摔死他,好悬没把他胃给顶出胸膛,当时横尸街头。
贵妃哪里还顾得上他,扯着脖子喊:“四郎,不许杀人,不能伤人——也不能伤着自己。”
一众士兵衙役表示如果自家领导上峰这么给命令,他们就找根儿绳自己吊死了,太深奥,他们理解无能啊。
“杭——”贵妃扯脖子喊,年画娃娃是不想善了,他既不想要脸,她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否则旁人指不定还真有不长脑子的当他见义勇为呢,临死她也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她怒喝,叫出他的姓才发觉自己忘了他的名,顿时心里一百万只黑乌鸦低空滑过。
“那厮!”贵妃站在驴车上居高临下大喝。
她已经早在杭玉清认出她的那一刻就把压得她头疼欲裂的斗笠给扔了,晌午热烈明媚的阳光散在她的脸上身上仿佛笼了层金光,显然一股大义凛然神圣不可侵|犯的张狂之美。
“你仗着县令爹欺男霸女,不过是看上我的容貌,便颠倒黑白,污我相公一世英名,被你扣上恶霸的罪名!你欺上瞒下,令不知真相的士兵助纣为虐,沦为帮凶,枉你生而为人,你迟早会遭报应!”
……
贵妃说完才发现她这话白说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她——或者说没有人有时间注意她,哪怕有人听了也来不及反应,因为她的亲亲相公抡着个棍子力拔山河,和官兵打到一处,正是白热化阶段,那些士兵已经倒地上一大半,哀嚎声遍野。
为数不多的几个仍坚持着且战且退,再退就要贴城门上了。
“你们坚持住,我去叫人——”
杭玉清也慌了,做梦也没想到个傻子那么能打,连不断涌上来守城的士兵也全都给打酥了骨,他一边喊一边往后退打算只身去搬救兵,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道:
“叫个屎球球啊,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顾静姝拎着个空鸡笼子冲他脑袋上就是一顿狂砸,如此还嫌不解气,一边砸一边还架脚踹,把杭玉清打的嗷嗷直叫,顾头不顾脚的。想跑吧,那鸡笼子扣他脑袋上,他根本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想着随便冲出去,回身就让个熊孩子一拳打小肚子上,疼的他肠子都直抽抽。
“让你欺负我姐,色胚!流|氓!不要脸——三姐,你掰着他爪子,我踢他下盘,让他做太监。”
那兴奋的小声音,把杭玉清惊的白毛汗都给吓竖竖起来了,尿都要喷出来:
“救命啊——来人啊,先别打了,快救我!他们要杀我!”
“狗急还跳墙呢,你这样不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我们凭白的让你害了,临死拖你个垫背的,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从进永安县顾琼玖就觉得大姐不对劲,如今闹这一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杭玉清没想到这生死关头还能听到有人这么淡定地和他摆事实讲道理,从根源上分析必须要弄死他的原因:
“我没有把人往死路上逼,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的——”
“二姐,你还和他说什么人话,揍他!”熊孩子兴奋地大叫。
柴榕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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