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双,我是你大哥!你是想反天不成?!”
柴双连话都不想说,拳头可是没停着。武进伯府的下人碍于主人家的颜面没动手打人,他可不惯着他。
柴二嫂惊两只眼珠子好悬没掉出来,以前羡慕老大家仨儿子要死要死的,可是现在一看,还是好家芳青省心。又不惹事,还嫁了个好人家老天保佑杭家别受牵累!
“我的天儿,”柴二哥抱着膀子事不关己只看热闹。“阿双这手劲,行啊。”
柴武一看这人打的一面倒,根本不用自己插手,可是不动手又显得不仗义,而且他看爹娘都不管,想是柴文做的事连他们的心都伤了,那就更过份了,于是站在旁边一脚一脚找空隙踢柴文。
柴文没想到打仗还有打秋风的,他正面挨着揍,左右两边还有后边不定时还要受几脚
“柴武,你也疯了吗?你在这儿捡什么便宜?!”
柴武说话更噎人:“我是替天行道。倒是你,来四叔这儿可不就是为了捡便宜?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自己窝京城里连家人都不见,连封信都没有。这回知道四叔封了伯爷,你又开始想起来是亲戚,主动往上黏了,柴文,我咋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呢?”
武进伯府的下人都知道自家主人不待见柴文,连府门都不让进,这其实不稀奇,哪家没几个穷亲戚不想招待的?他们听命行事,不让进就不让,结果一看进了府里那些武进伯的亲戚们一个赛一个的寒碜,比这位柴文可寒碜的多了。
今日听他们说起来,才听明白原来这位抛妻弃子犯了众怒,连亲爹亲娘都不认了,倒怪不得武进伯不让他进门。
家丁们也怒了,这回他们没敢下手,下回再上门打秋风占便宜,他们可不带留手的。
柴武一席话说的柴文脸上发烫,恼羞成怒:“我是你亲哥!”
眼瞅着闹剧也差不多了,贵妃轻移步上前:“行了,阿双,别打了。在伯府门前打起来,让人看见怪丢人的。回去吧,你爹病了,咱们还得请大夫给看看呢,别浪费时间了。”
柴双听了吩咐,这才收手。
不过他收了手,柴武却没收脚,在柴文后面一脚就踹了上去,柴文本就让柴双打的晕头转向,迷迷登登,一个重心不移扑通就扑倒在地上,一个狗抢屎脸就着了地,上次摔出了血的牙这一次彻底算废了。柴文就着血水往外一吐,便带出门牙旁边的一颗大白牙,明晃晃的在地上的鲜血里头
“柴武!”柴文怒了,反身起来就朝柴武扑过去,后者根本没料到他被揍成这样还有如此敏捷的速度,一不小心就被扑了个正着,两兄弟互不相让,瞬间又打到一处。
柴双一看柴武被骑身上了,眼瞅着就要吃亏,蹿上去又是一脚。
三人打乱成一团。
“他爹,可咋整?”柴大嫂眼泪刷刷就往下掉,心里跟刀剜似的。“快别让他们打了……”
“什么人在那儿打仗,快住手!”不远处拐角走出一队人,正是巡逻到此处的南城兵马司的人。宋理大喝一声之后,才抬眼看到武进伯府的匾额,眼角顿时就是一跳。
这位伯爷才升伯爷没几天吧,打几架了?
和安陆侯一道把舞阳侯给打了,不仅没受到皇帝的责罚,倒令舞阳侯把世袭罔替的爵位给丢了。就这么一出就看出圣眷正浓。可是,再浓也不能一天天打架当饭吃吧?
好歹上次还是在外面,又扯着安陆侯,这次居然在自家门前就打起来了……
这位可真是土包子开花,浪起来就没治了。
588 没点儿默契
“伯爷。”宋理上前先拱手一礼,“不知府前是何故打架斗殴?”他扫了一眼武进伯府大门里面浩浩荡荡的一队人。
宋理上前之际,柴家兄弟听到声音就已经分开两处。
柴武柴双不过身上沾了灰,脏些,柴文就狼狈多了,身上跟在地上滚了十八个圈一般,上好的锦缎上全是泥全是灰,因为磕掉了一颗牙,弄的满脸满前襟是血,嘴角肿了,眼角淤青,额头上肿了个鸡蛋大的包。
“你还好吗?”宋理问。
柴文气的肺都要炸了。
可他能说不好吗?
能吗?
问的不是废话吗?
要搁他自己,柴榕不待见他,不帮他也就罢了,就把他打成这样,仗势欺人的名声他让他背一辈子!可是郑涛自从知道武进伯是他四叔,一天天上蹿下跳等着他攀上亲戚,好让他在工部再往上挪一挪。
他攀不上这门亲,回家指不定都受怎样的奚落,万一再将事情闹大,得罪了武进伯府
伯府不一定有什么报复手段,郑涛都得扒了他的皮。
“没事。”
“……”宋理以为自己听错了,“哈?”
“我说我没事。”
“这是我哥,我们自己家人的家事。”柴武道。
柴文冷笑,扯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现在又认我是你哥?”
“你一直是我哥,只不过你狼心狗肺,不孝爹娘而已。”
“柴武,你有点儿老少尊卑!”
“你到底是老,还是少啊,不老不小的成天就想着歪门邪道”
“柴武,我与杏儿的事是我们的事,我是你哥哥,始终咱们才是一家人!”
……
原来,真是一家人。
宋理听了个囫囵个儿,基本也听出大概来了,便道:“你们既然是一家人,有事就进伯府好好说事,当街打架,谁看到都不好。”
他看了看柴文,“这位小哥,你要是没事,那我们就不多留了。”
他是正直不假,可也不傻,人家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帮着出头,得罪了圣上面前的大红人,人家一家人分分钟就和好,他再傻也没至于傻的这么别致。
柴文心头冷笑,好像他说有事就能留下来似的,当他看不出他那张恨不得长八条腿赶紧走的脸吗?
他柴文别的不行,自小看人脸色长大,这点儿小心思,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他们都是亲兄弟,再打再闹也没有比他们再亲的了。”贵妃笑盈盈上前:“这位”
“在下宋理。”
“他是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使。”刘得旺不着痕迹地凑到贵妃身后小声禀道。
“有劳宋指挥使费心,”贵妃看了眼他带着的一队人,“不若带兄弟们进伯府来喝杯热茶?”
哟,才进京,这客套话倒说的溜。
宋理笑笑,摇头告辞。“在下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伯爷、夫人,在下告辞。”
柴文眼瞅着来这一队人跟身后有狗撵似的快步走了,他自嘲地笑笑,掸掸身上的土,转身走了两步,深吸一口气才又回过头:
“在我心里,你们永远是我的家人……娘,爹,过一阵子大家气消消,我再来看您二老。我的苦衷,希望你们都多体谅,其中利害我已经和你们说了……娘,好好照顾爹。”
说完,他冲柴大哥大嫂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缓步离去,背影蹒跚。
他愁,回郑府该如何交待!
……
“老大。”柴大嫂再也忍不住,嗷地一声就哭开了。也不知道叫的是他儿子,还是他夫君。柴大哥倒是表情木然。
“为这种儿子,还有什么可哭的。在这之前,他待咱们可不是这态度,这几天因为啥会好好说话了,你还不知道吗?”
贵妃冲柴榕使个眼色,柴榕心领神会:“我封了武进伯,柴文上门是为了打秋风,占便宜。”
“……”
贵妃惊了,她是这个意思?
能不能有点儿默契了?
这所有人都能说,他自己说……这有点儿不大好吧?
“……进府去说吧。”贵妃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一眼柴榕,然后深深一叹,没点儿默契!
柴榕浑然不觉领会错了夫人的意图,大跨步走到最前面。
柴家二老在屋里等的心急火燎,他们再不回去,柴老太太都要跑出去了。
柴大嫂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倒没什么,柴大哥大病一场可是瘦脱了相,腿还稍微有点儿拐,可把柴老太太给心疼坏了,插腰又是一顿骂柴文:
“阿美,以后不许那祸害进咱家门,什么东西,自己爹都病这样了,还有歪心思想着打秋风占便宜,脸都不要了!”
“他爹娘都不要了,还要啥脸?”柴二嫂凉凉地道。
柴大哥夫妇竟无言以对……
他们夫妻俩千里迢迢找来京城,不过就是想儿子了,也想知道自己儿子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里面定有缘故。谁知到了京里按照杏儿告诉他们的找上门,就被人家不冷不热地给撵出了门,亲家上门连顿冷饭都没招待,自家儿子不但连话都不敢说,还将他们安置在了郊外没几户人住的村子。一个月也见不到两面。
他们一路进京就走了三个多月,再找到郑家去都已经是四个多月,之后就被柴文给扔到一边直到现在,一个月都见不到两三面。
他们是心冷了,有心回去桂花村,柴大哥那时在自家院子种菜时还扭伤了脚,那村子也没个大夫,全靠自己养。等柴文三五不时去那一趟带过去的药,骨头缝都长好了。
柴文直到最近去的越发殷勤,态度也一次比一次好,他们才知道自家四兄弟封了将军,晋了侯爷,柴文又想借着他们和家里缓和关系,攀上武进伯府为他丈人家打通关节,升官发财。
柴大哥是没脸因为这事求自家兄弟,当初他们上京的银子都是冲四弟媳借的,现在人家当了官,又想让他腆着脸上来替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儿子说项,柴大哥宁死也是不乐意的。
柴文这些天都是在软磨硬泡,希望自己父母能心软应了他。谁知父母这次吃了称砣铁了心,说什么也不松口。
偏在这时刘管家找上郑府,说什么让他将父母交出来,否则直接去衙门告他囚~禁……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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