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杭玉清这次看得出来的,毒妇是先礼后兵,她说不动他,就要那大傻子出手揍他了!
“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说话,能别动手吗?”他摆出端庄严肃脸,驴车晃晃悠悠往前,他已经感觉不到屁股疼了,全身肌肉紧绷,全神贯注防着柴榕突然出手。
“你让我来补救,我不来了吗?你让我和那家人解释,我也可以解释——可让我拜师父,你当我是一般人。谁先认我做徒弟就做?我也有选择权的好吧?再说我爹也不会同意,他是个傻子,以后如果让人知道我认了个傻子做师父。我还有脸在永安县混吗?你这是强人所难!”
杭玉清自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掏心掏肺,真诚的连他自己都感动了,他和他爹娘都没这么费脑筋的说过这么多大道理!
“你再说我是傻子,我真揍你了。”柴榕一拳打到杭玉清大腿里子,只听嗷的一声惨叫。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想起贵妃嘱咐他不许随便动手,突地气势就弱了,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告状:
“是他先骂我的——”
贵妃表示理解面对杭玉清时手就一直痒痒。分分钟想揍过去的冲动。
“我骂你什么了!?”杭玉清眼泪都疼出来了,满面悲愤:“我说的是真实,难道你不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柴榕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反驳。眼珠里嗖嗖往外喷火。
桂花村已经近在眼前。贵妃没时间再和杭玉清摆事实讲道理,也没时间趁机教育柴榕,反正这俩货只要凑到一块儿就各种咬,她头都要炸了。
“杭公子,要么你和四郎聊聊?我们下车回避下。”
杭玉清话说的简单,可陆家不过就是背地里说几句,也没正式提出退婚,他们这样明晃晃上去一通解释。没事都得变有事,真以为他们暴力相威胁。又把县令公子给劫过来的呢——虽然这就是真相。
她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滴水不露,若是着了痕迹,把陆家彻底给吓毛了,即便陆铁牛闹翻了天把顾琼玖娶进家门,以后在婆家只会因为陆铁牛这一闹而更加难做。
杭玉清一蹦三尺高,大腿里子生疼也顾不得了,跳车就想跑,谁知才抬起屁股就让虎视眈眈早瞧他各种不顺眼的柴榕掐着他的肩膀使劲往下一按,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把拉车的驴都吓的打了个激灵,好悬尥了蹶子。
“我的屁股——师父饶命啊,师父,你是我师父还不行吗?!”
“……”真是不打到身上不知道疼。
贵妃白了杭玉清一眼,看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生生把个年画娃娃脸给嚎成了鼻涕孩儿。
“四郎,行了,你没听杭公子已经服了你,认你做师父了?”她笑盈盈地冲柴榕摆手让他坐下,“以后你要有师父的样子,不要说动手就动手——”
“阿美,以后我一定先问你。”柴榕乖觉地道:“是因为他刚才要跑,我说就来不及,所以——”
“大姐夫做的很好。”顾琼玖给他点赞,让杭玉清杖着有个当官的爹说她家陆铁牛的驴车破,她记他一辈子。
杭玉清想死的心都有了,从小在家,长大后在永安县他到哪里不是光鲜亮丽,让人捧手掌心上的,不过就是在山里多看了她一眼,结果就落到今天这地步,让人见一次打一次,是有多衰啊?!
“来,快把眼泪擦擦,”贵妃从袖子掏出一个洗的都有毛边儿的帕子,期间向顾琼玖要了两朵桂花包着透着股子淡淡的香味,要不是演戏演全套,她真舍不得给杭玉清擦鼻涕。
“别让村里人瞅见,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来,笑一个吧。”
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贵妃舍不得?杭玉清一看那帕子的外形就给嫌弃的扔回去,捏住鼻子狠狠濞了个大的,然后潇洒地往地上一甩:“小爷不卖笑!”
这么粗犷豪迈的动作把一车人都惊呆了,贵妃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没濞干净,鼻子上还挂着小半截的鼻涕。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杭玉清露出壮士断腕的表情,表面上各种服帖,心里却已经凌迟这一车上不下三百六十五遍。以后!以后!他迟早找回场子,让他们跪着唱征服,彻彻底底的一血前耻!
“不需很麻烦,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贵妃不以为意的摆手,“首先你就露出愉悦聊天的表情就行了,别和我们在一起跟受刑似的。对你师父嘛,不许叫他傻子,否则一切就露馅了,记得人前人后叫师父。”
杭玉清表示和她们一起露出愉悦聊天的表情不是件很难的事好么?
一行人进村的时候夕阳才要落山,家家炊烟袅袅,都正准备做饭,大人孩子们三三两两的都聚在门前,嘻笑玩闹声不断。
驴车是从村头西边驶进来,一路过来就收获了无数惊掉的下巴,笑闹声也没了,东家长西家谈的闲话也停了,恨不得炊烟都只朝杭玉清方向刮。
贵妃低声冲杭玉清道:“笑。”
杭玉清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立马扯出八颗小白牙,虽然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光凭想像也能大概齐知道自己这表情是有多蠢多傻多锉。
“此仇不共戴天,我早晚找你算帐,你知道的哈?”他一边假笑给人看,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给贵妃听。
(未完待续。)
102 坑了个连环
贵妃拿杭玉清的话当放屁。
柴榕在手,天下我有,她怕他才怪。
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像他这样还没等实施就嚷嚷着天下皆知的,一般都是突发性狂犬病,时间短效果猛,但过时不侯,说出来就当做了,纯粹快活快活嘴。
他说了一万遍她等着了,可她等到的就是替便宜相公找了个便宜徒弟的结果……
她也就姑且听听吧。
“我给你个良心的建议,你觉得好吗?”她摆出笑盈盈的一张脸,道:“你要将你师父的武力值考虑进去,综合评估一下你的胜算,然后再行定压这到底是不共戴天之仇,还是完全可以的一笑泯恩仇。”
这的确是良心建议,木墩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纠集了大量的守城士兵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他要再想找人替他出气就只能往上找,守家卫国的将军人家在边关忙着估计没功夫跑个往返替他打架,再者他们主要打的是团体战,单人武力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规模。如果他财大气粗能请动江湖杀手,或者朝堂锦衣卫秘使之类,他觉着或许还有一拼,否则还是乖乖眯着认倒霉的省心。
只是他这便宜娘惯会的草蛇灰线,埋伏千里,不说凡事无利不起早,但做事情的目的性还是很明确的。
调|教一个愣头青神经病官二代,她还没有那么善心义举;替顾琼玖出头不假,但有其它一万种别的办法。不一定非得软硬兼施的要他拜师;话里软中带硬,硬里又含软,绝不把事情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说是包藏祸心可能太阴谋论了些。但是如果杭玉清不是县令的儿子,估计她也不会使这么看似合情合理,但后续实则后患无穷的一招。
正如杭玉清所说,一声师父好叫,可是被别人知道了,这辈子他都是傻爹的徒弟了——桂花村的人没见过世面,县令在他们这就是天大的官。天的儿子管他们村儿的傻子叫师父这么稀罕的事,不嚷嚷的十里八村都知道就出奇了。
如此一来,以后杭玉清要找他们柴家算帐分分钟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欺师灭祖——他相信。就算没人懂那成语,他家娘娘免费也会教给他们的。这还是轻的,都只是面子工程,和县令的儿子挂上钩。就是和县令间接有了关系。姑且不说村里人看待他们的眼光,就是以后走商道多多少少也会让不明真相的人有所顾及。
他家娘娘这是坑了杭玉清个连环啊,一坑套一坑,坑坑不走空。
杭玉清叫声师父损失不了他什么,可是影响却是深远的,既深又远——且相当深相当远。
似是心有灵犀,贵妃眼神过来正的木墩儿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跟四面漏了风的破寒窑似的那叫一个冷嗖嗖凉瓦瓦的,心有余悸状。特么他是刻心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家娘娘,否则让人算计到骨头渣子里,指不定脚下什么时候多了个坑都不知道。让她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娘,你累吗?你饿吗?”他顺手攥起小拳头就给贵妃敲上腿,脸上说不出的谄媚。
他想像不出这些古人平时在宫里是有多寂寞,尽琢磨着算计人了吧,练就的一番炉火纯青的功夫,让他一个各种厚黑学充斥熏陶的现代人都防不胜防。
只能说,理论到底不敌实践啊!
不管车上谈论着什么,外人看上去总是谈笑风生状,贵妃不需要在村里巡街似的逛一圈让所有人见识,她相信桂花村村民的实力,几个人就能搅的天下皆知。
驴车直接绕过陆家门前径自拐到了顾家,一行人在顾家卸车。
吴青云一辈子读书人,对当官的人虽尊敬还是不会因为内里忐忑的心而失了气节,强撑着不明就里微微颤抖的小心肝和县令家公子打声招呼,就自恃长辈不便与小辈套近乎回了主屋。
倒是顾耀祖见认了群架的盛况,没有任何阶级意识,纯粹拿杭玉清当柴榕的手下败将来看,完全没个大小尊卑地闹,给杭玉清烦的肝疼,但碍于是毒妇的亲弟弟,深怕一个爆发就挨了拳头,忍的他各种想死。
“师父,把你小舅舅家的狗牵走,能别让它一直舔我鞋吗?很贵的。”最后杭玉清忍无可忍地道:“师娘啊,咱到底啥时候出去亮个相,天都快黑了,我还要回家温书呢。”
噗!
顾静姝一口茶全喷地上了,这神经病官二代撒谎也不撒个圆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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