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鸣子眉头大皱,“你有五卷天书,竟然只给我一部?”
“对,就给你一部,这还是为了让你尽快做决定,”南风正色说道,“李朝宗现在已经知道你上当了,会严密的盯着你,你快把我放了,晚了你想放也放不了了。”
“我要三部。”天鸣子讨价还价。
“就给你一部。”南风表情严肃。
见天鸣子伸出两根手指,不等天鸣子说话南风就抢先说道,“就一部,再啰嗦一部也不给你。”
天鸣子此时还真的硬气不起来,腆脸恳求,“两部总行吧。”
“就一部。”南风语气坚定。
对于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天鸣子当真是束手无策了,“你坏了我的名声,还烧了我的头发……”
“你还给我下泻药了呢。”南风打断了天鸣子的话头。
天鸣子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沮丧思虑。
担心李朝宗会来,南风就容不得他犹豫踌躇,再度说道,“李朝宗如果下来了,肯定不会任凭你放我离开,如果不能放我走,你就等死吧,诸葛婵娟尽得王仲真传,她让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过五更天。”
天鸣子闻言双手抱头,“让你们害惨了。”
天鸣子只是个傀儡,可能有些小聪明,却无大智慧,由于不掌实权,也做不得什么决定,他之所以折腾天鸣子只是因为这家伙是太清掌教,与天鸣子本人倒没有多深的仇恨,见他这般,也就无心继续逼迫,“罢了,给你两部,快放了我。”
天鸣子抬头瞪眼,“当真?”
“当真。”南风正色点头。
“可敢对天起誓?”天鸣子不相信南风。
“敢,你放我离开我就送你两部天书,若是食言,不得善终。”南风说道,只要确保自己是第一就成,不怕天下有一万个第二,更何况两部天书也造不出个第二来。
话可以乱说,誓不能乱发,见南风敢起誓,天鸣子站了起来。
刚刚站起,忽然皱眉歪头,“糟糕,他往这边来了。”
南风穴道被封,耳目不如天鸣子敏锐,不过却知道天鸣子口中的他指的是李朝宗,闪念思虑之后低声说道,“快进来打我。”
“啊?”天鸣子愣住了。
“快进来打我,不然他会起疑心的。”南风急切催促,按照天鸣子的脾性和作风,吃亏上当之后一定会迁怒于他,若是不殴打于他,李朝宗就可能猜到天鸣子受制于人。
天鸣子反应过来,拉开石门进入石室,此人不善临时应对,遇事发懵,“怎么打?”
“真打。”南风先动手。
见他这般说,天鸣子没了顾忌,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假戏真做,连下重手。
南风被天鸣子踢倒在地,抱头辗转。
天鸣子屡遭南风戏弄,憋气窝火,而今终于抓到机会,连连踢踹,脚脚到肉。
就在他踢的正起劲儿时,却发现南风竟然又抱住了他的腿,还在张嘴。
“哎,哎,你这,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敬酒罚酒
天鸣子本以为二人是周瑜打黄盖,未曾想他倒是周瑜,但南风不是黄盖,这一口下去,剧痛锥心。
有了前车之鉴,天鸣子便不敢抽身后退,而是揪着南风的头发,试图将他拉开,“啊,原来你才是属王八!”
南风自然不会说话,因为一说话就得松口。
李朝宗下来的时候二人正撕扯在一起,见此情形,李朝宗快步上前,出掌拍向南风后背。
这一掌倒是不曾使用灵气,但力道甚重,南风气息不畅,连声咳嗽,李朝宗趁机拉开了天鸣子。
“切莫打死了他。”李朝宗冲天鸣子说道。
天鸣子既气愤又窝火,其间还掺杂着几分恐惧,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指着南风“你,你,你……”
“真人息怒,”李朝宗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真人乃是大德贵人,是一时疏忽方才遭了他们这些宵小的伎俩,好在他们不曾将人救走,也不必过分气恼。”
听李朝宗这般说,天鸣子气顺了些,一歪头,疑惑的问道,“李掌门,你的眉毛怎么了?”
李朝宗闻言好生尴尬,“咳咳,老夫也疏忽了。”
人不怕倒霉,就怕没人跟自己一起倒霉,见李朝宗这般窘态,天鸣子心情大好,但转念想到人家虽然眉毛被烧了去,却不曾身中剧毒,想及此处,心头灰暗,面露沮丧。
一起倒霉也能拉近两个人的关系,此时李朝宗对天鸣子的态度好了不少,拍了拍天鸣子的肩膀,“听下人说真人回来了,便过来请你赴宴吃酒,走走走,恰好有几位江湖同道在此,咱们上去说话。”
不久之前天鸣子方才被烧光了头发,此时长出了不过半寸,闻言连连摇头,“我这般模样,哪能见人待客,李掌教的美意心领了,请自便。”
见他这般,李朝宗也不勉强,宽慰了几句,转而冲南风说道,“立场不同,你们这么做我们也不怪你,不过他日我们投桃报李,你也不要记恨我们才好。”
“嘿嘿,不会的。”南风歪头坏笑。
李朝宗冷笑了一声,转身背手,缓步去了。
天鸣子将李朝宗送了上去,等了片刻方才下来,“怕是放你不得了。”
“嗯?”南风皱眉。
天鸣子抬手上指,“他们吃酒的地方就在后院楼阁,自那里能够看到此处。”
“你先帮我解开穴道。”南风说道。
天鸣子闻言连连摇头,“你已晋身紫气洞渊,却不知道太玄灵气所封穴道,只有太玄灵气可解?”
“我哪知道,这些年我东颠西跑,谁会跟我说这些。”南风撇嘴说道。
南风说话的时候天鸣子又在撸袖子,此番撸到了手肘以上,待得放下袖子,扼腕忧虑,“这可如何是好?”
“还能撑多久?”南风问道,诸葛婵娟是什么脾气他自然知道,诸葛婵娟不会虚张声势,天鸣子应该真的中了剧毒。
“最多两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天鸣子说完,循着台阶跑了上去,待了片刻,下来了,“糟糕了,他们请了工匠连夜修葺房屋,人多眼杂,今晚定然不能带你出去了。”
南风想了想,说道,“你与她约定自哪里拿取解药?”
“城西乱葬岗,”天鸣子抬手西指,“但不得带你同往,她怕是不会现身。”
“不碍事,我给你写个字条,你带去寻她。”南风说道。
天鸣子随身带有画符事物,便拿了出来,南风提笔以朱砂写就,“确有难处,宽限几日。”
“她认得你的笔迹?”天鸣子好生忐忑。
南风点了点头,将画符事物还给了天鸣子,眼下八爷受了伤,不得负载接应,作法冲开穴道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一旦作法,一定会闹出很大动静,李朝宗立刻就会察觉,没有了八爷的接应,就算冲开穴道也无法摆脱李朝宗的追赶。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快去吧。”南风说道。
天鸣子急于保命,收起字条,关门时还不忘道了声谢。
天鸣子走后,南风回到被褥上坐了下来,看李朝宗先前的表现,应该没有起疑心,只要此人不起疑心,有天鸣子充当内鬼,脱困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能早还是别晚,晚了容易生出变数,李朝宗先前所说的那番话说明他已经彻底翻脸了,敬酒估计是不会再给他喝了,接下来就要上罚酒了,这老东西心机深沉,很难猜测会上什么样的罚酒。
三更过后,天鸣子鬼鬼祟祟的回来了。
天鸣子能活着回来说明他见到诸葛婵娟了,不过这家伙的脸色很难看,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她宽限了你几日?”南风笑问。
天鸣子冲南风伸出了四只手指。
“已经不少了,你还想咋样?”南风还笑。
“你们当真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呀。”天鸣子也顾不得体面了,席地而坐,长长叹气。
“此话怎讲?”南风问道。
天鸣子低着头,不接话。
南风也没有再问,看这家伙的语气和表情,应该是诸葛婵娟给他解药时多了个心眼儿,既不让他死,又不让他有机会外出求医,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同样一件事情,容易还是困难得看对谁而言。
天鸣子坐了一会儿直身站起,叹了口气,转身想走。
“唉,别忙走,我有事儿问你。”南风喊住了天鸣子。
“何事?”天鸣子情绪非常低落。
“你们当年为什么要暗算我师公?”南风问道。
“福生无量天尊,此言差矣,师父是被离落雪所害,与我们何干?”天鸣子说道。
“当真?”南风确认。
“自然是真的,此事世人皆知,就是离落雪所为,”天鸣子抬手东指,“那离落雪当年放弃上清掌教弟子的尊位,随天元子往太清宗,未曾想师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离落雪鸡飞蛋打,恼羞成怒之下便暗算了师父。”
听天鸣子这般说,南风也没有再追问,天鸣子说的自然不是实情,但他却自以为是这就是真相,说白了,他也被蒙在鼓里。
“玄真师叔是怎么死的?”南风又问,当日天元子就是命他将龟甲和太玄真经带回太清宗交给玄真子的,但他千辛万苦赶到太清宗时,玄真子已经死了。
“我如何知道?”天鸣子摇头。
天鸣子故作镇定,但眼神飘忽,南风心中有数了,“你自然知道。”
“我知道甚么,玄真师叔驾鹤时我不在山上,”天鸣子不耐摆手,“这些事情你别问我,你想知道,得去问玄清和玄净师叔。”
“太清宗历来不招收异类门人,你为何会给狼妖授箓?”南风又问。
天鸣子不胜其烦,转身迈步,“你问他们去,太清法印在他们手里。”
“你这掌教当的可真够窝囊的。”南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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