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了,”蒋丞抱紧他,“我听你说话就心疼。”
“嗯。”顾飞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蒋丞闭着眼睛,紧紧地搂着他,一直到自己腰有些发酸了,才松了手。
但顾飞没动,他偏过头才发现顾飞枕在他肩上睡着了。
蒋丞一只手撑着沙发靠背让自己保持好平衡,一手托着顾飞,慢慢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然后跑进屋里拿了个小枕头塞到他脑袋下边儿,又拿了床被子盖到他身上,把他整个人都包好了。
做完这些之后,蒋丞站在客厅中间,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了。
愣了一会儿又去拧了条毛巾,小心地搭在了顾飞脑门儿上。
他本来想用冰毛巾,但顾飞这会儿睡得很熟,他不想把顾飞给弄醒了。
在屋里转了几圈之后他拿了张小凳子,坐在沙发跟前儿,盯着顾飞的脸。
顾飞脸有些泛着红晕,也不知道是被子捂的,还是发烧烧的,可能两者都有,他回手又拿过体温计,对着顾飞测了一下。
体温还是383,没有什么变化,当然,就这几分钟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拿掉毛巾,就刚那一会儿,毛巾拿下来的时候都透着温热了,他进浴室又重新用凉水拧了,拿出来重新放到顾飞脑门儿上。
顾飞身体一直挺好的,蒋丞记忆里都没怎么见过他生病,感冒都没有过,这种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就总是会有点儿来势汹汹。
蒋丞又测了两次体温,一次383,一次384。
操,怎么还在升!
他有些坐不住,想起来顾飞说的那句“电子的不准”,于是又飞快地冲出了门,骑了车往社区医院那边一通猛蹬。
买个物理的体温计,顺便再去社区医院问问能不能拿点儿什么药。
刚冲到医院门口,就看李炎从顾飞家店里走了出来,拿着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蹲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李炎!”蒋丞叫了他一声。
“哎?”李炎转过头,“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我正给顾飞打电话呢,他”
“别打别打!”蒋丞跳下车,“他发烧了在睡觉呢!”
“发烧?”李炎挂掉了电话,有些吃惊,“他发烧?他身体好得跟牛魔王一样还会发烧?”
“谁知道牛魔王是不是从来不发烧啊?”蒋丞说,“你也不是铁扇公主”
“万一我就是呢,”李炎啧了一声,“多少度啊?”
“38度多,我怕电子的测不准,想来买个水银那种的。”蒋丞拧着眉。
李炎跟他一块儿进了社区医院,医生给了蒋丞一支水银的体温计和两颗退烧药:“刚考完试,病倒的挺多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药晚点儿再吃,让他多喝水防止脱水,晚上要是还没退或者温度升高了,就过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
蒋丞拿了体温计和药,从社区医院出来才想起来问了李炎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想着你们考完了过来吃一顿么,”李炎说,“谁知道他还病了。”
“那”蒋丞看着他。
“别管我了,你赶紧回去伺候着吧,”李炎看了看时间,“我在这儿盯一会儿,晚点儿把门关了就行了。”
“他妈呢?”蒋丞问。
“我一来她就带二淼出去买衣服了,跟那个小老公一块儿。”李炎说。
“哦,”蒋丞点了点头,跨上了自行车之后又问了一句,“蒸鸡蛋羹的话是”
“鸡什么蛋的羹啊,发烧的时候别吃高蛋白了吧,”李炎打断了他的话,想了想,“要吃东西的话就白粥啊,素面条什么的。”
“那多难吃啊,”蒋丞叹了口气,“吃得下去吗?”
“放心吧,他特别能忍,”李炎说,“屎不臭都能吃下去。”
“哎!”蒋丞看着他,很用力地叹了口气。
“实话,”李炎笑了,“赶紧回吧。”
李炎这话说得挺恶心的,但似乎的确是事实,顾飞就是很能忍,无论什么事儿都能忍,各种不动声色。
他都能想像顾飞虽然对白粥素面非常不爽,但还是平静地吃掉一碗时的样子。
于是又一阵心疼。
“他家店里有面条吗?”蒋丞问,“就特别高级特别好吃的?”
“等着我给你拿,”李炎转身回了店里,很快拿了个袋子装了个筒装的面条和几**调料出来递给了他,“这个,上回我煮过,特别顺滑,口感好,还有这些调料,这个鲜那个美的你看着搁吧。”
“好。”蒋丞把袋子往车把上一挂,蹬着车一路飞奔着回了出租房。
顾飞还在睡,看样子没有醒过。
他把东西拿进厨房放好,出来拿了毛巾又重新过了水,放到了顾飞脑门儿上。
电子体温计测出来的还是382度,没有太大变化,他很小心地把被子掀开,想把水银体温计给顾飞夹好,手刚碰到顾飞胳膊,顾飞轻轻哼了一声:“嗯?”
“你睡,睡吧,”蒋丞赶紧小声说,“我就是给你量量体温。”
“丞哥。”顾飞含糊不清地叫了他一声。
“嗯?”蒋丞一边把体温计给他塞好,一边应了一声。
“我难受。”顾飞闭着眼哼哼着说了一句。
声音还是沙哑,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蒋丞一听顿时就有些扛不住了,心疼得有些抓心挠肺的,鼻子一阵阵发酸。
“我知道我知道,”蒋丞把被子重新掖好,在他脸上轻轻摸着,“再坚持一会儿,我拿了药了,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再把药吃了就好了。”
“吃什么?”顾飞问。
“刚碰到李炎了,”蒋丞说,“他说发烧要清淡点儿,白粥或者素面。”
“这个王八蛋,”顾飞小声说,“肯定故意的。”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蒋丞问。
顾飞哼哼了两声,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又睡着了。
蒋丞估计他是在吐槽自己做饭的水平,不过白粥和面条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以前自己也总煮面。
只是顾飞重新睡着之前也没说是想吃什么,于是他起身进了厨房,先把粥煮上了,白粥嘛,放上水和米,电饭锅调到粥那档就行了,还是很简单的。
刚把按钮按下去,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一阵手慌脚乱地看都没看,手机一拿出来就按了接听,就怕多响一声会把顾飞吵醒了。
“谁?”他问。
“靠?丞儿?”那边传来的是潘智的声音,“你把我号码删了?”
“我删你号码干嘛。”蒋丞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那你问我我是谁!你没来电显示吗!”潘智说。
“我没看,”蒋丞说,“什么事儿?”
“我操,”潘智声音里一阵悲愤,“现在我没事儿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顺嘴一问。”蒋丞说。
“不过我还真不是没事儿,我有事儿,”潘智说,“怎么样?考完之后感觉有没有非常美好?”
“还行吧。”蒋丞笑了笑。
“对答案了没?考个b大什么的没问题了吧?”潘智问。
“没对,出了分就知道了,”蒋丞说,“就感觉还可以,别的懒得费神了。”
“这学霸的气场,”潘智感叹着,“我算了一下,我大概能混个三本,反正到时跟我妈拼命也要跟你在一个地儿上学。”
“你最近没有女朋友吧,”蒋丞说,“居然要跟我在一块儿。”
“有女朋友也得先考虑你啊,”潘智笑了起来,“再说我现在哪有当真的恋爱可谈,谁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姑娘在大学里等我呢。”
“就你这德性,”蒋丞小声说,“好姑娘轮不上你。”
“万一就碰上瞎眼了的呢,”潘智满不在乎地乐着,“哎,顾飞怎么样,我刚还给他发了消息慰问呢,也没理我,是不是考砸了正痛苦呢?”
“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儿痛苦,”蒋丞说,“他发烧了睡觉呢正好,你帮我问问你妈,就白粥和素面条怎么做能好吃点儿啊?”
“发烧了?”潘智愣了愣,“我一直以为考完了要倒一个也得是你呢,怎么他倒了?你等会儿,我问了我妈给你发消息。”
是啊,考完了要倒一个也得是自己啊,谁都没想到会是顾飞倒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顾飞为什么会倒。
一想这个,他顿时又一阵难受,自己居然也是在顾飞倒了之后才想到他为什么会病倒。
他回到客厅,坐到小凳子上,看着顾飞。
他真是没见过病成这样的顾飞,看上去特别让人心疼。
体温计差不多可以拿出来了,他犹豫了半天也没舍得去掀被子。
一直到顾飞自己动了一下,他才就着这个机会飞快地掀了一下被子,把体温计揪了出来。
“嗯?”顾飞迷迷糊糊又哼了一声。
“吵醒你了?”蒋丞赶紧把被子捂好,“我拿一温计。”
“多少度?”顾飞还是迷迷糊糊的。
“我看看啊”蒋丞拿着体温计低头看着。
这玩意儿吧,最烦人的就是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蒋丞拿手里转了能有七千二百六十四圈,也没找到那根水银柱在哪儿,粗条的那种还好,偏偏医生给的这根是细条的。
“我操!”他有点儿着急地又把体温计举起来对着灯,看了半天还是没找着,越急就还越不知道该怎么看了,有点儿烦躁地压着声音,“这东西设计出来就没打算让人看吧!”
“给我。”顾飞说。
蒋丞无奈地把体温计递给了他:“我是不是瞎了?”
顾飞笑了笑没说话,看得出来还是挺虚弱的,他拿着体温计随便地转了半圈:“38度1。”
“那这个电子的基本还是准的,”蒋丞叹了口气,把体温计拿过来放到一边,又给他把被子盖好,“你再睡会儿吧,我给你煮了粥,你要不想喝粥,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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